(第五节)
除了潜心笔耕,易铭还要为琐事所累。他先接待了“大明”永历皇帝派来的使臣,说永历一心要招降易铭,如易铭弃暗投明,即加封易铭为“平北伯”。要求即日东进,配合何腾蛟、瞿式耜、堵胤锡、李赤心、郝摇旗、高一功等对湖南的军事行动。
其时湖南战事,在多铎、孔有德的疯狂进攻下,形势早就岌岌可危了。
易铭对南明使臣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态度大为光火,因那使臣见了易铭,也不磕头作揖,易铭本也觉得无关紧要。但那家伙一上来就试图说服易铭投降大明,见易铭不置可否,以为是同意,后来就请出南明皇帝圣旨,要易铭跪而听宣。
易铭大怒,差点没有将圣旨扯过来撕掉,他老实不客气,就吩咐左右把那使臣轰了出去。
那使臣无奈,只得设法去见了李千秋,李千秋客客气气、不置可否,声明黔北无意与大明为敌。虚与委蛇之余,说如大明取得湘赣之地,再谈招降亦不为晚。
那使臣心有不甘,想要再三相劝,李千秋亦是拂袖而去,进了后堂,委托赵龙甲礼送出门。临行之前,赵龙甲不忘奉上新近公开发布的三个《公报》。即黔府《建宗公报》、《建军公报》和《黔政公报》。
那使臣仔细看了看,觉得闻所未闻的新鲜,于是无可奈何,只得苦笑中打道回府。
清廷也不失时机派人来探听消息,鉴于此人原为大明臣子,后来变节,易铭对他没有好感,所以接待就草草了事。
西南边孙可望也不甘落后,委派百人使团出使,当然主要目的是希望签订经贸及援助协定,以期加大通商,促进双方平等互惠经济往来。
这几天来,易铭还不忘和李千秋调度大会决定事项的贯彻落实情况。举凡有新情况、新问题抑或困难,两人均第一时间作出批示。
在此紧锣密鼓的大力推动之下,黔北一地,士农工商、三教九流都知晓了推行的“黔北新政”。当然,大多数人不明就里,只觉得新奇好玩,又感觉像那么一回事,所以竟然积极性颇高,很自觉地投身到改革的洪流中去。
于是,很短时间里,良莠不齐地发展了总数上万的同志,州县乡均建立了大同宗的三级组织,称为州总部、县分部和乡支部,还补充规定了,将来建省,那么省一级就是省总部。
同时,军队改革工作也出奇顺利,下面意见反馈上来,说考虑到在将来确定军衔级别时,鉴于从来尉都是在校之上,说现在反过来了,建议调整。
易铭准了,大笔一挥,着“照此执行”,于是,在黔北军中你要是当个连长,军衔早就是上校中校的了。如果不幸当了个团长,你还只是个上尉中尉。表面看起来这一切扯淡吧!然而这也是群众创造,举凡什么事都是约定而俗成,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奇怪怪地决定了。
易铭短发,所以还建议军人留两寸短发,不过未作强制性规定,因为范旷有言在先,说身体发肤,断不可毁。
不过后来,也还有些易铭的fans还是剃了头,自称“寸头军,”此风居然风靡一时,寸头军开始名扬天下。这黔北烟草不失时机,隆重推出“寸军牌”香烟,远销周边各省。
易铭觉得,似乎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日子过得也很快,转眼半月过去。只是仍然未能面晤思沅,这使易铭好奇心日甚一日,内心不断想象着思沅究竟何等面目。
他几番问过怡晴,怡晴美美的只是笑笑,易铭无可奈何。后来几次借故拜访李千秋府上,工作谈了不少,却连思沅影子都没有瞧见。易铭就央求怡晴出面,进入思沅居住小院一探究竟,但怡晴虽然出入自由,院门口两个丫鬟每次都不让易铭闯进,易铭不好无礼,只得摇头叹气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易铭又有大作出版,是为《红楼梦》。
没有多久,一再刊印,发行数版,仍然供不应求,有士人学子,私下镌刻抄录,严重侵犯易铭知识产权。为此,李千秋还下令查抄数回,只是收效甚微。为严厉打击此种行为,又紧锣密鼓颁布了《知识产权法》,希望切实维护易铭的正当合法利益,后来见也无甚效果,易铭也懒得过问了。
怡晴这段时间以来表现得怪怪,易铭起初不知其故,这天易铭闲暇,自躺在凉椅上,见怡晴站身边,面无表情摇着蒲扇。易铭就问道:“妹妹!我这段时间忙,没有时间和你说说话,看你一天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怡晴摇着扇子,不想易铭这么问,想了片刻,转身到易铭跟前,情意绵绵无限地蹲下身体,将头侧靠在易铭大腿上,易铭轻抚怡晴秀发,心疼万分,却见怡晴委屈不已,泪水沿着一侧脸庞,直落了下来。
怡晴道:“主公!怡晴不敢有何奢望,只是这几天看了主公的《红楼梦》,总感觉主公写的就是我们这些,奴婢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花袭人,”
易铭一听,万千思绪,突然接踵而至,他惊恐万分发现,自己此时此际,却和红楼里,似乎几分相似。
这怡晴好比花袭人,琦玉与王熙凤好有一比,这思沅无疑像极了林黛玉,至于八艳,红楼中各色女子,似乎均可对号入座般。
这黔北八艳好比金陵十二钗,他深感这种状况的惊人相似,有不寻常的感觉涌上心头。
易铭想到,既然怡晴堪比花袭人,那么关于各位女子的判册,是否也如同真正的红楼梦小说里一般,想着想着,易铭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花袭人判册说:“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叹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对照林黛玉,则是:“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风露清愁,莫怨东风当自嗟。”而王熙凤:“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等等等等!
易铭这么将几个一比,真就以为这怡晴、琦玉、思沅等等,将来命运,又如何说得清楚。
易铭想及于此,忽然脑海里闪现出安娜风情万种的样子,和这怡晴相比,好似庭院里大红妖娆的牡丹和山间素雅淡泊的百合。见怡晴娇艳如花、小鸟依人、世事不谙的模样,就温情对怡晴说道:“傻姑娘!我在有个地方见过这样的女人,她们独立在外做事,找的钱不比男的少,所以根本不需要男人来养活。你信不信?”
怡晴抬头望着易铭,无所谓信不信,只是问道:“主公是说的西方那些女人吧?”
易铭不知从何作答,他真想告诉眼前这女孩所有真相,但他按捺住内心一时的冲动,觉得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易铭心里暗暗想到:等这些烂事有个交代了,一定将这怡晴带到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去。
易铭只得说道:“算是吧!”怡晴无邪笑笑,说道:“我可不信!也以为不妥,女人就应该恪守妇道,相夫教子才是正途。像那样抛头露面的,简直有伤风化!”
易铭心想:要是你见到她们时髦暴露的穿着打扮不知作何感想!就挑逗说道:“傻姑娘!你知道她们怎么穿衣服吗?”
怡晴说:“嗯!不知道!”
易铭笑笑,把耳朵凑近怡晴,悄悄说道:“她们热烈开放,自主独立,甚至可以大庭广众之下只遮住这三个地方!”
易铭说这话时就用双手比划那几处,怡晴自然羞红着脸,决绝不信,只说:“主公又逗我,我不信,除非是风尘女子,就是风尘女子也不敢这么放荡的。”
易铭自然难得使她相信,心道:这女孩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将来让她无论如何体验体验。随后又使坏说道:“你要是穿成那样,肯定好看极了。”
那怡情更无地自容了,只将头深深埋在易铭怀里,易铭哈哈大笑,就这样轻抚风情万种的怡晴,心潮涌动、思绪万千,感概世事人生,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