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到名城
(第一节)
易铭终于睡了个好觉,起得也早,照例梳洗妥当,见移动电话的电池终于耗尽,感觉这东西眼下也再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就随手赏给了夏荷。那姑娘死活不敢要,千恩万谢,几度推却,末了还是接在手里,只说给易铭妥善地保管着。
这几天来,几个女孩儿将这稀奇玩意儿,爱不释手把玩了不少回,却至始至终不知道这东西叫个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她们只是惊奇这么个小东西怎么会有些小人在里面,唱歌跳舞说着话。除此之外,里面的一切都让她们感觉奇特。易铭知道,这几个姑娘两天下来,竟谁也没有弄懂这究竟是个什么。
易铭木讷坐着用过餐,府邸里上上下下穿梭忙碌,琦玉早赶过来,只见她叉着腰,盘着腿,坐在易铭身旁一阵指挥,好不威风。易铭近距离端详他这位祖宗,联想到李千秋说过的那些话,心情难以平静。
过了不久,易铭见都忙碌收拾得差不多了,正等着李千秋来,李马丁却先到了,一同来的还有李夫人,当然是李马丁带过来给易铭磕头的。
易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为认不认识这李夫人,那女子行了万福,易铭客气过了,却无话可讲。他只得咿咿呀呀和这李马丁夫妇打着哈哈,眼光却往门外院子里看,好在李千秋匆匆身影已进院子。易铭情急之下,只好向赶来的李千秋求助。
易铭问李千秋道:“这个李夫人是谁?我们什么时候认得的?”李千秋传来声音,说道:“李马丁媳妇姓温,叫做小红,要说起他俩这段姻缘,还是你前些年给撮合的。你要记着,你和李马丁拜过把子,虽然你是他主子,但私下你们两个却是兄弟,他还是你的结义大哥,所以你得称李夫人为大嫂……。”
易铭听着心里却想到:怎么这事情这等复杂,既然如此,如何不早点告诉自己?要自己知道这等情形,前头也不会将李马丁当众斥责,还罚跪,就昨晚将他叫来,又批评了半个晚上。竟把自己大哥搞得诚惶诚恐、万分难堪,自己的威风倒是彰显无遗了,却让人家心头不好受,以后他还怎么当这个县长?不过易铭又想到:人家李马丁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居然无怨无悔,原来因为是自己结义大哥啊!当大哥的维护小弟,自然天经地义。虽然如此,易铭还是有些愧疚。
所以想到这里,易铭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热情地招待李夫人坐,又亲亲热热地叫了李马丁和李夫人。他这大哥大嫂刚一出口,那李马丁看了一眼屋内众人,见吴琦玉在庭院忙着,多少放心了一些。接着把嘴巴凑进易铭耳根子,小声地说道:“主公,你可不要这样,你我和文秀三个拜把子,一般人是不知道的。有外人在场,主公应当小心才是,免得有人动歪脑筋说闲话……。”
易铭只好不停地说道:“好的好的,以后注意就是。”心里却想着:怎么还有周文秀,这厮老子还没有见过呢!易铭不知道三人是什么时候搞的这一套,想问李千秋,那李千秋盯着易铭,却笑而不语。易铭见了,鉴于人多眼杂,不好想问,只得作罢。只是易铭奇怪,这李马丁自恃此事无人知道,却为什么没有瞒过李千秋。
李千秋进了屋,领着众人一阵忙乱,终于打点好了行装。易铭一行人出了院子,过了二堂、大堂,走出县衙。县衙前,早就有形形色色数百人,旌旗猎猎、整装待发。韩知礼牵来前日那匹高头大马,易铭照样骑着,临行又回头四处看看,终于在琦玉轿子的后面看见了怡晴。只见她低着头,穿着一身绿色衣裙,也骑着一匹马,仍然是韩知礼给牵着,易铭方才放了心。
这一路二三十个姑娘中,就她长得符合易铭心意。他心生爱怜之意,正欲唤怡晴过来,却见琦玉挑开帘子,眼神复杂看着易铭。易铭厌恶,只得作罢,回头打马,和李千秋并排前头走了。
按照安排,李马丁带着五百兵士,一路护送到遵。一行人沿着西街而行,易铭骑在马上,满脸堆着笑,向两边欢送的民众挥手致意。走着走着,却于人群中看见了昨日河边钓鱼的两个老翁。
这两人早看见了易铭,认了出来,考虑到昨日对易铭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态度,又口无遮拦、出言不逊,所以被吓坏了。
易铭见这两位傻傻站着,他打马到了两人跟前,勒住缰绳,翻身下了马,朝二人所在之处走过去。跟着的军士早扑过去,拨开人群,两人呆立原地,见易铭过来,惊慌不已,作势欲跪。易铭赶到,早将二人的手分别握住,他热情洋溢地说道:“两位老人家好啊!”
这两个惶恐之余,又有些尴尬,其中一个回答道:“主公,小的不知,小的该死,昨天……。”
易铭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插话说道:“两位老人家,我还要感谢二位呢!让我了解到了一些真实情况,以后你们对于政务军务有何看法,但讲无妨,我特准你二位言者无罪。”
这两个赶紧谦虚,说道:“小民岂敢!小民岂敢!”说话间还是终于给易铭跪下磕了个头。易铭扶起来,安慰了几句,复又翻身上了马。那旁边百姓,见易铭性情随和、态度亲切,又没有一点主公的架子,所以一个个均激动万分,那“主公英明、义军神勇”的口号叫得震天响。易铭打马前行,回头看见两位长者,已然激动得老泪纵横、难以自持。
穿过内城门,过了湄江栈桥,沿梨树坳一路向西,又过了外城门,就上了大路。易铭看见了沿线果然烟叶水稻、玉米红薯,均长势喜人。又有工厂庄园,夹杂其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易铭心里惦记着刚才两位老者,就叫过跟在身后的李马丁,他对李马丁说道:“刚才那两位老年人,你以后多照顾一下。”那李马丁自然领命,唤过随从,大声说道:“你去,问刚才和主公说话的两个老头,姓甚名谁,叫他们先扛两袋米,顺带三五两银子找上门去慰问慰问。”那人点头记下了,又想了一下,转身回去寻人去了。
两旁百姓见了这一拨人马,自然退避路旁侍立,躬着身,对易铭不敢抬头正视。
易铭见这些百姓对他敬若神明一般,知道是这几年李千秋治下,老百姓衣食无忧、生活改善、社会稳定的结果,心里充满了对李千秋的敬意,感觉前途有了希望。
因有女眷随行,沿途又是泥石小道,好一点的地段才铺有石板,所以队伍行进不快。一路上因补水充饥、走走歇歇,又要躲避正午恶毒阳光,好不容易赶到了八节滩,天就晚了。队伍只好就地扎营,此地路旁有十数家农户,头天回遵打前站的早就安排好了,农人腾出房间来,易铭、李千秋及众女眷均安排住下。
盛夏天气晴空无雨,农历六月月色正浓,将士就地歇息并无怨言。农家孝敬了不少活鱼,易铭让燃起篝火,柴灰里刨着土豆,就着携带的干粮,和数百将士围坐一起,吃了不少。其间,他又讲了一些西方游历的所谓趣闻,当然都是易铭临时瞎编的,只见一个个听得饶有兴致。易铭将息之前,还带了韩三、蛮牛,到河边裸泳一番,自是神清气爽不提。
到遵义已是次日下午四时左右,早有信兵前来报告,说赵龙甲及众头领已在东门恭候多时。
李马丁传令队伍加快行军,不时即到了城东。
映入易铭眼前的,根本不是熟悉的遵义城的样子。但见砖砌的城墙却都修到了沙河一带,城墙高约三丈,那上面垛口整齐、旌旗招展,有荷枪实弹的军士来回走动巡逻,见了易铭等,慌忙示意下面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李千秋对易铭说道:“主公,这就到了,这里是东城门。”
易铭望着前方,心里不解,就用他们俩私下交流的方式问道:“这遵义城几百年前就如此规模了吗?”
李千秋策马前行,眼光不看易铭,答道:“当然!前些年这遵义城破败荒凉,只住有两三千人,哪里有这等规模。但自从成为我军首府之地后,发展较快,四年下来,城内已有四五万军民。这街区已向四周扩展了不少,向北已至茅草铺一带。本来这么几万人住不了这么大地界的,但你得清楚,咱们那么多的工厂和设施,都围绕城市周边布局建设,一则可以聚集和就近安置更多居民,方便管理;二来则是为了加强防御。你看这遵义城,有内外两道高大城墙,这么围起来,可谓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易铭就问道:“又是战俘修的吧?”李千秋笑而不答,算是默认。易铭又问道:“我们要到哪里?老城吗?”李千秋答道:“正是!”
易铭又待要问,却见前面城门涌出不少人,看样子是赵龙甲为首的那些人,易铭等人群又近了一些,发现那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赵龙甲、吴能奇。
到了城门下,易铭和李千秋下了马,赵龙甲等二三十人,齐齐刷刷,早跪在城门前。
易铭知道,跪在前头的,应该是李千秋说过的那些头头了,眼前这些人,是他手下的文武中坚及黔北一地的精英。
这自然又是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寒暄场面,这一行欢迎的人群中,易铭未曾谋面的将领有钱虎乙、孙象丙、周文秀、郑可望、王定国、冯德清、陈步明、褚正烈、卫好才、蒋赤信、沈实根等。当然,易铭在李千秋不失时机的提醒下,与这些人久别重逢,一一的热烈叙了叙旧,他胸有成竹,自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除了那些将领,另外还有朱信、秦任、尤华、许铎、何宴、吕复、施道、张开、孔佑、曹仪、严素、华离、金贵以及杨承藩等文人。
在所有这些人中,易铭印象深刻的就周文秀、朱信、秦任、钱虎乙及杨承藩五个。
周文秀其实长相很普通,只有些文人习气,不像其他武将粗鲁憨直没文化,所以有几分儒雅的味道。易铭之所以能记住他,还源于李马丁说过他们三人还私下拜过把子,易铭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私底下搞这种小团体,自己已经是他们的头头了,再这样做,应无必要。他后来想了想,心里以为不管怎样,有这么两个体己人也不错。毕竟照李马丁的表现看来,这个周文秀也应当和李马丁一样,事事站在易铭的立场,处处都愿意为他考虑,吃得亏、受得罪,还可以为他当冤大头,两肋插刀、忠心不贰。
朱信和秦任看样子年纪都四十好几岁样子,两个都中等身材,身形均偏瘦,两人仪表堂堂,举止文雅,谈吐不凡。只是两人口音,多少有些区别。易铭听李千秋提示方知,这两人中朱信原籍河南洛阳,鉴于义军源自河南,所以是易铭半个老乡。而秦任却是山东人,据李千秋说,这秦任在大明的时候,就是个县一级的官员,后来他官儿当不下去了,才投的义军。
易铭知道这些文人许多都是李千秋的学生,但不知道李千秋都教了他们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懂得多少。他还想到:假如这些家伙懂得多,凭自己这点水平,以后能不能服众恐怕是个问题。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就这些文人,言谈举止之间,虽然虚伪迂腐,却也不同寻常。一干人中,尤以朱信和秦任为甚。
易铭心里不禁感叹:李千秋这孙子在哪里找来这么两个人才,怎地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般。
但那个叫钱虎乙的家伙就有点让易铭不爽了,易铭见他长相猥琐,身材瘦弱,留着山羊胡子,一双眼睛狡黠而奸诈。当他说话的时侯,脸皮似笑非笑,双眼有意无意地一闪一闪眨巴着。易铭听李千秋说到过,这家伙是从李自成那里投奔过来的,原先在大顺朝里,只与李岩交好。李岩死后,跟着义军一并也到了这里。还说他善于带兵作战,这方面尤其鬼灵精,打了不少胜仗、恶仗,李千秋还说过,四年前遵义城大战孙可望那次,就是他具体指挥的。眼下钱虎乙也是统兵一部,镇守在綦江一线,得知易铭回来,所以也赶来相见。
杨承藩自不必说,播州杨应龙遗脉,杨家将嫡传后人,怡晴之父。易铭着重审视了一番这个有可能成为自己岳丈大人的人,见他约莫五十多岁,举止稳沉,言语不多,表情刻板,神情木讷,一副心机重重的样子。未见得年纪有多老,只是愁眉苦脸过甚,因此头发胡子已白了大半。易铭知道:当年杨应龙兵败身死,杨家险遭灭门,他从小遭此变故,家破人亡、经历坎坷,所以难怪一副心机重重、苦大仇深的样子,就他心里,恐怕无时不刻不想着他祖上的遭遇。
想到这里,易铭心里为之一惊,突然觉得这怡晴该不是这个杨承藩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吧?他想到怡晴十七八岁年纪,和自己见面不过两天,就甘愿为自己“献身”,难道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易铭不知道自己的揣测是否正确,于是在人群中遍寻,远远看见怡晴正和杨遵、杨义在一起,三个欢快地说着话,显得特别单纯可爱,易铭竟看傻了。想到怡晴生性柔弱、温婉可人的样子,易铭感觉事情应不至于那样,就放下心来。
易铭好不容易见完这帮文武大臣,在他们簇拥下,与李千秋上马并排走在前面,朝城内赶去。
眼看城门洞在即,他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城门洞边的城墙上,明显悬挂着四五个人头。那东西恐怕也已经吊在上面一些天了,可隐约看见头皮下白色颅骨,一群苍蝇嗡嗡地盘旋着,让易铭作呕。他感到脖子发僵、背心发凉,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生于文明社会,长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识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莫说是人,就连看人家杀猪宰鸡,临死挣扎时鲜血淋漓的恐怖场面,都认为太过血腥残忍。他生怕进城时,那人头要是一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或者即便头不会掉下来,那一不小心滴下来恶心的血水,也会让他感觉不爽。他看着看着,对这几个面容狰狞的可怜的家伙充满同情。
于是,他勒缰止马,不愿前行,赵龙甲似已看透易铭心思,故而赶了上来。
易铭就指着上面,对赵龙甲说道:“这是些什么人?”
赵龙甲答道:“禀主公,是前几日抓获的奸细。”
易铭听着,内心的火气就起来了,又为了掩盖自己的害怕的心理,易铭大声对赵龙甲说道:“像这种人,你把他们关起来不就行了,或者让他们做苦力,也比杀了强呀!”这话里头明显有责备的意思。
赵龙甲听懂了,若有所思,答道:“主公宅心仁厚,卑职定按主公意思,吩咐照办。”
易铭止住不前,队伍也停下来,等那城楼上军士将那些人头挑了撤下去,易铭这才进了城门。
进了城里,突然马蹄声响亮而清脆起来,易铭惊奇发现城中的大路都像自己年代一样,是水泥硬化了的。虽然硬化的路面只有十来米宽,但两旁建筑物却退让很远,离中间大路还有不下十几米的距离,建筑物虽是木结构,但排列整齐,错落有致,看样子作了精心的规划布置。
易铭不解,一边挥手向沿途欢迎的百姓致意,一边问李千秋道:“现在就有水泥了吗?我看街道预留了这么宽,难道你想让汽车在上面跑呀?”
李千秋回答说道:“正是,我们有水泥产业,还有钢铁产业。我告诉你吧!内城城墙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只是咱们产能有限,目前还没有广泛使用。我把这遵义城重新规划布置了一番,从各个方面作了通盘考虑,你看见的这条道路,仅仅是我们道路骨架网络的一部分。当然现在是不可能生产汽车的,但不久的将来,老百姓会受益于这种高瞻远瞩的安排,虽然现在他们认为这么宽敞的街道简直就是在浪费土地。”
易铭佩服不已,又问道:“不得了、不得了,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些什么?”
李千秋答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以后我会给你讲明,等一下我们过了“丁字口”,进了老城,你就会看见我的杰作。”
易铭见他卖关子,追问道:“什么杰作?”
李千秋也挥挥手,向两边热情的人群打着招呼,又回答道:“我在老城里修建了一处庞大的建筑群。”
易铭笑着问道:“是什么?”
李千秋说道:“你到了自己看看不就清楚了。”易铭欲再问,却听见两旁百姓欢呼声、口号声此起彼伏、甚嚣尘上,易铭一行在一阵阵的“主公英明”、“义军神勇”的口号中行进。他见两旁确实兴建了不少的住宅及厂房,易铭忽然就想到:自己在几百年后,在这个城市死活打拼,省吃俭用钱包榨干,都不能买上一套“蜗居”。
想到城头人所住的住房,那可真是叫蜗居!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就中间百十来平方米的框框,还老贵老贵。可就住成这种窘样,他们面对农村人时,还有一种可笑的优越感。所以易铭一直认为城里头生活的人其实很可怜,住的太过局促和小气,要是“宅”一点的,整天呆在几十个上百个平方米的水泥框框里头,有些房子连太阳月亮都难得一见,里边呆着,简直如同坐牢。不像自己老家,周围团转,数亩之地,都是自家的。何况还有田边土角、树林竹丛,就这样还觉得活动空间狭小,所以老往山上跑,在山之巅,放眼望去,丘陵沟壑,一览无余,更凭虚临风,别提心情多畅快。
所以易铭认为城市男女大庭广众之下亲热打Kiss,并非由于开放,而是没有清静独立的空间和场所,被逼无奈才这样。
易铭老家的农村人就犯不着如此做,你可千万不要认为他们缺乏这种神经,人家山上林中,私下怎么怎么了,外人不知你等不晓,一切都在双方心里头。
易铭胡思乱想着,不觉到了丁字口,果见湘江西岸,内城墙高大壮美、巍峨庄严,最为惊异的是易铭发现江上居然架有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大桥。
进了老城,易铭远远就看见了李千秋所说的杰作,原来是一片具有古典气息的传统风格的建筑群。但成色新旧不一,有些是原来就有的,而更多的则是最近一些年才建成。
李千秋不失时机,自然给易铭详细讲解了这些建筑,说这才完工不久,今日权当易铭现场验收。
李千秋说这内城,顾名思义,除了是黔府中枢驻地,余则就是用于这黔北领导集体集中居住,林林总总,有不下数百处院落。那军界政界的高级领导、各地大员及黔北一地士绅名流,举凡有点儿名堂的,都在这内城安了家,一圈坚不可摧的城墙就全给围了起来。
易铭四下看了看,见城墙所围之地,方圆恐怕几个平方公里,在他那时代,也住了好几万人。而这会儿,都叫这所谓精英阶层,你一块我一块地圈占了。他心里感叹,这肯定不知吵了多少架、扯了多少皮,也肯定花了李千秋不少的精力摆平。同时,易铭还认为:要修建这么些建筑,肯定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同时,这内城原来肯定住有不少市民百姓的,想到这儿,易铭就有一个疑问,他知道在他那个时代,这老城最为繁华热闹,那么在此时也应当如此,那住着的老百姓,难道都给全部拆迁异地安置了?
他这么一问,李千秋不敢否定,所以答道:“这个嘛!自然是全部安置在外城,不过主公放心,咱们按政策来,秉承让利于民,这个补偿和安置都很到位。从执行的效果看来,这个这个民众都很支持。”
易铭心里冷笑,暗咐道:刀子架在脖子上,这要房子还是要脑袋,问题不难回答。举凡思维正常点的,深知这里面孰轻孰重,不由得你不干。
易铭知道,历史上这清军入关以后,为了安置关外来的征服者,也在北京城搞了一次安置。结果汉人都给赶到了城南,大概成本也不高,不都因为手里有家伙吗!在这种强权政治下,你是愿意要脑袋还是要不动产?所以易铭认为李千秋这样做,也未必像他说的那样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