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眼神清悠,瘦削的手握着杯子微微颤抖。继续说:
“你找他的那个晚上我也去找了他,也是在那晚我得知了他的病情,并请求他接受治疗,他不愿意,我恳求了很久,他说他怎么样也要完成学业,看你毕业。后来我无数次又去找他,还是毫无结果,只到有一天,我们在马路上再一次争执时,我被一辆飞驰的出租车撞到了,身体无碍,却失去了听力。”
我一下子,似乎全明白了,寒冰定是为了照顾失聪的如兰才选择和她一起离开。
“你的耳朵?”我疑惑的指指她的耳。
她微笑了一下,摇摇头阻止我,
“虽然我知道寒冰对我,仅仅是处于内疚,但我只要留住他,无论他的身,还是他的心,其中之一我都已经足够,所以我一直用失聪的手段挽留他。事实上后来我恢复了听力,恢复那天我在医院门口打电话给你,想告诉你实情,我实在无法看到他每天都那么那么的不快乐。我想让他重回你身边,让你来唤回他。他说他回不去了,他已经没有资格伤害了一个再去伤害另一个。”她又喝了口水,不放心,站起身到门口往里探身看了一下,又折身回来。冲我微笑了一下:“没事,已经平静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寒冰,我看不到他的身影,心里微微的嫉妒起来,她就象一个妻子般在呵护着他,为什么,对我,就象一个陌生人?
“很久你都没有接电话,我从同学录上查到了你的班级号,找到了你,打不通电话我就给你留言,用那个名字,是为了告诉你,他一直都在你身边,想着你,爱着你。他曾经告诉我那个地方,我缠着他带我去了,画了下来。做了那张拼图,就是你看到的那张。后来寒冰去经贸大学读了双本,那时候已经病情开始恶化了,但他始终认为自己身强体壮,不可能得这种恶病,一直拖着不肯去医院,后来开始不停的呕吐,甚至出现痉挛,我们才去了医院,医生的诊断让他绝望,当时的疯狂我现在想来,就象场恶梦,天天摔盆子,撕他的书,连宿舍的电视机都未能免遭不幸,我拿去了所有的刀,剪刀一切利器,他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更不肯接受治疗。我跪在房门外面一遍遍呼唤他,求他。他父母来了,强行送到了医院,可他拒绝手术,一直做放疗,做了三十多次,医生就说不能再做了,已经到极限了,他仍然拒绝手术,说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了结此生,就来到了这里。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