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实际上就不敢那么放肆了。紧张的学习让我们绷成了一张弓。但班里开始有少男少女开始在自行课上暧昧的传纸条,在课间操体育课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打闹,取消谁和谁是一对,谁和谁昨晚在晚自习后黑暗的走廊里接吻。然后有若干女生的日记在调皮的男生手中传递,看完之后在无耻的哈哈大笑,那些女生就红着脸走上讲台,举起冒着粉灰的黑板擦毫不留情的准确的砸上那人的头,有人开始说脏话了,我不想听下去。
寒假的时候跟随父亲去了黑龙江的墨河,拜访他的老战友伍大山。
父亲拒绝了我很多次,这个温室里的花朵如何能抵抗如此严寒下的空气,然而我的坚持让他放弃了反抗,我在那年触摸到了祖国最凛冽的北方雪地,也是最纯粹的冰冷空气。
冰灯节还没有开始,我就因为寒冷带给我的不适倒下了,父亲一边心疼的埋怨,一边对伍大山叔叔表示着歉意。
东北人有着南方人无法比拟的豪爽气节,伍大山大笑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整个喉咙的轮廓。他的儿子伍寒冰,比我大两岁,正值高三,难得见到他的身影。有时伍叔会叫他端上一盘水果和我们一起吃,他就拎走一个苹果然后向父亲鞠躬说楼叔叔我复习功课去了,你们慢慢聊。有一次我走进了他的小屋,他竟然羞涩起来,给我让了坐,然后沉默的做功课,可半天我也没见他动一个字,我呵呵窃笑起来,他转过身来,不好意思的说你笑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没笑啊,他的脸就更红了,然后他拿来他们家的影集给我说你慢慢看,我赶作业呢。童年的他到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一本正经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我侧着身看他脸部的侧影,很柔和的灯光抚在他脸上,微露青茬的须根,思考时耳垂会轻微的颤栗,然后不停的用笔跟轻轻敲打着桌面,想起什么之后再俯下身去奋笔疾书。
他的母亲是个看上去慈祥实际上却很严厉的女人,她不敲门进来让伍寒冰很是反感,我看到他轻皱着好看的眉说妈你又这样,下次进来请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