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绵泡般的白云夹杂着微醺的淡粉,映浅的亮色逐层递深,猩红如血般的越发鲜艳耀眼,渲染着整片天空。
“MD,老子今天走鸟屎运了,这么背,靠”绿意萌萌的草地上一个相貌还算是英俊的年轻男子嘴脸鄙夷的朝着上天竖着中指,脱口不断的粗俗话语与少年的名贵衣着格格不入,一看便知这少年便是传说中的三个字:纨绔子。
愤愤难舒的不断的**着草地旁的绿化设施,发泄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的拽拽离开,随意的担着外套踩着阔度极大的外八字大摇大摆的慢慢闲晃着,嘴里叼着根大雪茄,满脸凶恶的神情。
“靠,妈的,还就没有我夏八少玩不到手的女人,既然敢出来卖还在那里装模作样故作清高的,真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贞洁烈女呢,竟然还让老子丢了那么大的脸,下次老子玩死她,跟我斗,哼”嘴中念念有词,眼角透露出凶狠的猥亵,踩灭了点燃的雪茄。
“看来今天又得去发泄发泄啊”夏熊不怀好意的自言自语道,霎时间,一道凌冽冰澈的劲风划过漫不经心的他的颈间,夏熊身体瞬间僵硬住了,那道劲风所蕴藏的冷意如同冬日里的寒冰一样刺骨。
后怕的摸摸了脖子,幸好,头还是在的,不过…..
那股温热的湿意,略带着香甜的腥味,流淌在手掌指缝间的血红,夏熊双脚像是被胶水死死地黏在原地不得动弹,双腿忍不住的打颤,如惊弓之鸟般的不断摇晃着脑袋瞪着充血的双眼寻觅的敌人的踪迹,宽阔的草地上一望无余,毫无人影。
夏熊都快要吓的瘫软在地上,额头处不断涌出的细密冷汗显示着内心的惊恐和害怕。
那可不是什么意外,如果真的要暗杀的话,刚才那个暗中的人就能够一把拧断自己的脖子,可偏偏显示出手伤了自己,这是挑衅,想让他先慌了阵脚,慢慢的陷入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像猫戏弄老鼠般的折磨死他。
夏家是千年传承的修行世家,多来年树敌无数但还没有人敢惹,平日里仗着夏家的名头可没少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会不会是父亲的仇家暗自对自己下手,还是自己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
“救命啊,死人啦,快来救我啊”宛如杀猪要命般的嘶吼求救声绵延不绝,他也不傻,这种情况下最有效地,也是唯一的机会就是叫,往死里面叫,吼得越大被人发现的机会越大,活下去的几率也越大。
“不用叫了,这里,可没人能够救你”幽灵般诡谲阴森的声音延延散发而出,绕是渗人。
夏熊彻底崩溃无望了,人家既然敢对你动手怎么可能没做准备呢?
偏偏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迫于求生意识总会忘了些常识。
正在精神高度紧张时,慢慢的从太阳落山的夕阳余光处,如鬼魅妖影般的冒出一团黑色,越行越近,夏熊长大了嘴巴瞳孔暴突着,正对着的光线刺闪着双眼,慢慢的从光中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影。
那股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如同身临其境般的彻骨寒意,这个空气仿佛降至冰点,四处弥漫着浓厚的杀气,凝结如同实质,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这种感觉只有用无数鲜血铸就,常年在生死线徘徊的杀手拥有着。
夏熊现在脑中只有两个念头,完了,女的?
不远处的人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楚真实的容貌,但是凭纤细有致的身形还是能够分辨出这是个女的,而且怎么瞅着这个身影如此眼熟呢?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在在在,在下不知何方的高手,我我我我我爸是夏振华”夏熊牙齿打颤着说道,双腿直哆嗦,仓惶间立马自报家门,搬出自己的老爹,只希望这神秘的人能够对此有所忌惮从而放他一马。
这些年花天酒地仗势欺人的作为已经让无数人反感,夏熊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仗着夏家的名头倒也没人敢对他怎么着,要不是自己姓夏,想宰他的人都能排到江对面了。
“哼”面具下隐藏的嘴角嘲弄的发出冷哼声,字字咬牙切齿“夏家”。
夏熊心中咯噔一下,跟夏家有仇,不过这声音也好耳熟。
眼神飘忽着瞥见女子缠绕在右手间的银色丝线,随意紧贴着白嫩纤滑的手部肌肤,在光下不断地散发着褶褶的光彩,夏熊想到在家族中曾经不断流传的流言蜚语,顿时惊惶的摔倒在地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摩擦的草地。
眼中流露的是遇见魔鬼般的恐怖绝望。
如今夏家兄弟姐妹极多,但偏偏在这些年不断有人遭受意外,横尸惨死,可是作案者下手极为干净,没有丝毫线索,刚开始死的都是那些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可是随着被暗杀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岌岌自危,他的父亲夏振华下达封口令,不准再提。
外界纷纷猜测,是旧时仇家宣泄仇恨的结果,众说纷纭。
而那时夏熊毫不在意,子嗣众多意味着竞争压力的庞大,少一个人就意味着能够压力便能少一分,还巴不得多死几个呢,活该他们倒霉。
可现在,轮到了自己,他深深地记得,所有惨死的兄弟姐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是被人活活勒断脖子勒死的。
而现在,女子单手一挥,那条银色的丝线如同听见命令般“嗖”的带着光辉朝着夏熊飞来,夏熊可还不想死,立马调动体内那些流转的可怜能量形成了夏家独门的防御罩门保护着,抵挡着尖锐的银丝所带来的强大冲击力。
可惜啊,他平时就不认真修行,整天忙于玩乐,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里抵御的了的,女子手印轻轻一般,直线进攻的丝线扭动瞬间变换成螺旋状的钻子,毫无压力的打破了罩门,冲击的余波加倍重重的打在了夏熊身上。
女子快速漂移来到了夏熊的身边,两指做鹰爪状死死地掐着他的咽喉,现在的夏熊可真是半死不活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不是任人宰割。
“夏楚汐,竟然是你”夏熊不可思议的大声惊呼着,眼中的狠毒暴戾越发浓烈,没想到对自己下手的竟然是这个杂种。
就在刚才,夏楚汐在对他下手时眼梢蕴含的仇恨冷峭终于让他想起,十年前在那个时候,她也是这种眼神,那样的冷漠,毛骨悚然。
气息不能流通,夏熊涨的憋红了脸,大声粗喘着,挣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她耳边吼着:“夏楚汐,你竟然弑亲,我是你同一血缘的哥哥,你杀了你那么多的亲人,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夏熊双手不断击打着四周,暴怒着喊道,临死前总会试图做无用功的反博。
“亲人”夏楚汐冷笑道:“你们不都是说我是杂种,贱人吗,现在说你是我哥哥,不觉得晚了点吗,反正我不是夏家的人,跟你们也没有半点的关系不是吗,况且,在我的手上,不已经有了六个人的鲜血,不会多你一个人的”。
夏熊不断地扯着脖子想要挣脱掉夏楚汐的手,可惜再多的徒劳都是无用,夏楚汐穿梭在手缝间的丝线灵动一绕拉扯,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脖子都断了一半阎王降临都没有用了,瞳孔突张瞪着眼睛活活的断了气。
死不瞑目。
夏楚汐极其平淡的抚平他的双眼,冷冽的声音故作淡然说话着:“我的八哥,你应该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最终还是死在了我生母的手里,你知道吗,勒死你的那跟银丝,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唯一的遗物”。
夏楚汐波澜不动的脸部抽动几下,眼中似带着晶莹的水光,从胸前掏出一个坠子,勒死夏熊的那根线,正是坠子上的项链。
当年你们联合逼死了我的生母,而现在我拿着这条链子杀死了你们,也就代表着你死在了我母亲的手里,因缘相报,谁都逃不了,谁都逃不了。
夏楚汐眼光狠戾闪烁着,声音极其温和,静静诉说着“八哥你放心,你在地下不会孤单的,因为你的好兄弟很快都会下来陪你的,七姐、六哥五哥四哥,三姐还有二哥我会一个不剩的把他们全都送下来陪你,最后还有我们那敬爱的父亲,那个罪魁祸手,都回来陪你的”。
夏楚汐稀疏平常的说着,话语中丝毫夹杂着满怀的恨意,那令人惧怕瑟瑟发抖的危险。
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那些与她身体内流动着相同的血液的至亲亲人。
当年的事情,所有伤害过她的,都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噗”夏楚汐嘴中感觉到猩甜的温热,一口鲜血顿时喷出,面具下遮挡的脸庞苍白如纸,而更为恐怖的,是她体内那种恐怖能量对她四肢百骸猛烈如锥刺般的冲击,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撕扯破坏着。
已经习惯了,真的习惯了,自当年无意得到那种神秘的力量开始,每杀掉一个与她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变会痛苦万分,随着死在她手上的至亲越多,痛苦便如同那仇恨一边的数倍递增。
“哪怕就是让我死,我也得让那些人陪我一起下地狱”夏楚汐挣扎痛苦着,单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不断地抓扯着地面的草坪缓解痛楚,沙哑的呢喃着。
上天给她的惩罚,哼,如果真的老天有眼,这些该死的人就不会逍遥快活那么多年。
手指深深地插在散发着芬芳的泥土中,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根本无法战斗。
极度的痛楚下倍加警觉的感知察觉的踪迹,她布下的防护破了,有人闯进来了。
夏楚汐单手撑地,极力的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调动着身体内充足丰盈的能量,随时准备着战斗。
几瞬间跳出一道身影,清朗英俊的相貌,完美的身形,面容精致的无可挑剔,浑身上下都透着贵公子的优雅气质,怎么看都是那种奶油小生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危害,夏楚汐眉梢一挑,好强。
不仅仅破了自己精心布下的防护罩还能不动声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敏捷的身法速度,况且那种举手投足间的高傲自信还有警觉时的冷峻严肃,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空气中的能量流动竟然变得缓慢起来。
直觉告诉夏楚汐,很危险的角色。
男子眼神注视到在地上已然断气了的夏熊,叹息着摇摇头道:“这位朋友,我并不知道你与这位死者又何恩怨,虽然他德行品质不佳但也是我故人之弟,更何况你这样光天白日随意取人性命,伤及无辜,你必须要给个交待”。
男子语气极淡但却带着不可置否的严峻和逼问,言辞咄咄夏楚汐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僵固住了般。
夏楚汐强撑着身子站起,讥嘲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与他的哥哥有故,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世界不存在公平,他本就该死,更轮不到你,充当什么正义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