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筑基执事汪荣与任昱的到来打破了现场怪异的气氛,两人具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任昱面相苦肃,显得不苟言笑,汪荣则面带微笑,显得平易近人,在汪荣简短的开场白之后,众人登上两艘飞羽灵舟,向着西戈荒漠前进。
对于飞羽灵舟,安夜虽然早闻其名,但还是第一次乘坐,其状与河船大同小异,在被启动舟内阵法后,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全身,不仅隔绝外界风雨,还起保护作用,显得十分神奇。
不过现今乘坐的飞羽灵舟尚属低阶灵舟,体型不大,威势不显,大约只能容纳五十人,飞行速度不算快,和寻常马匹处在伯仲间,飞行高度亦不算高,在十来米左右,但无论如何,这两艘飞羽灵舟对于初涉仙门的安夜来说,都算是大涨见识了,相较世俗通行工具,也是便捷高端得多。
两艘飞羽灵舟分别由两名筑基境执事操控,一路无话,在第二日傍晚时分,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进入西戈荒漠的西戈城内。
早已在西戈城内等待的接应人当即将众人领去事先准备好的住处,同时也向两位领队执事报告了目前魔修余孽的大致去向,经过短暂讨论后,两位执事达成共识,决定今夜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出发追剿魔修余孽。
如此一来七八十名道山宗新弟子便有了一宿的空闲时间,初来此地的他们显得有些兴奋,简单收拾一番后,便三五成群地往西戈城商贸繁华之地走去。
安夜独自呆在一间屋内,此屋的原主人想必是个喜好书籍之人,涉猎也颇广。安夜站在摆满书籍的书架前,不时挑拣翻阅。他看书的速度极快,大约称得上是一目十行,在翻阅了大半书籍后,某件多次出现的轶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件轶闻在多本杂记游谈以及地方志中被提及,大概说的是多年以来,西戈荒漠某些地方,在月圆之夜的时候,会出现魔王降世、百鬼夜行的奇异场景,据说是西戈荒漠内埋藏着魔王宝藏,才会出现这样的异景,因为这个传说,每逢有异景出现的时候,都会引来不少修道中人的到来,试图碰一碰运气,看看能否得到宝藏。
不过这么多年来,异景多次出现,那宝藏却始终是镜中水月,从未出现,慢慢地,对于这个轶闻传说,也就少有人相信了,只是在读到这个轶闻的时候,安夜不禁疑惑那些魔修余孽逃亡至此,会不会是奔着这所谓的宝藏来的?
思索片刻无果的安夜放下手中书籍,正打算修炼一会,外界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嚣声,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喊着“魔王现世”、“独魔照月”之类的奇怪话语,安夜眉头微皱,开门走出,只见东方天空一片昏暗,原本明亮的月亮被不知哪里来的黑雾遮掩变得灰蒙蒙,安夜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这才想起,今夜,似乎就是月圆之日!
他猛地一跃,来到屋顶之上,抬眼望向远处,少了房屋阻拦的视野顿时变得格开阔起来,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在天空一隅朝着挂在半空的月亮舞动变幻,好似祭祀祈祷一般,仿佛都能听到来自那黑色阴影的无声吟唱。
“这便是——魔王降世么?”
安夜眼神震撼,望着远方的那个奇异黑色阴影,喃喃道。
双头八臂幻化,魔角巨齿狰狞,这便是那魔王阴影带给安夜的最深刻印象,即使魔王降世的异景持续时间并不长,一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安夜还是难以忘记那种浩大苍凉、凶焰冲天的感觉,放眼望去,许多屋顶上都还站着人影,想来便是与安夜一般,初见此景,难以释怀的人吧。
天色渐明,安夜从打坐中醒来,简单洗漱后,往外头走去。
因为昨晚异景的出现,大多数人都格外兴奋,虽然夜不能寐双眼满是血丝却依旧精神高亢,显然是热情未退,激情不泯。
众弟子这样的精神状态让两位执事有些无奈,不过说实话,他俩昨晚休息的也不好,那魔王降世的异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初次见识,震撼不小。
不过既定的计划还是不容改变,反正依据情报所言,这批魔修余孽中并没有筑基境存在,那么有两位筑基境强者明里暗里保驾护航的众弟子,此行追剿魔修余孽显然不会是一件危险的事儿,就算大家状态差些,也不碍事。
只是两人心里想起昨晚那异景,就不禁怀疑这批魔修余孽来到这里,会不会与那流传甚广的魔王宝藏有关?如果他们能借助到所谓魔王的力量,那么他们可就危险了,不过两人也就只是那么一想罢了,魔王宝藏的传说流传那么久,可是还从没有人能看到宝藏影子呢,更别提宝藏正身了!
杞人忧天,大约说的便是这样的吧,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显然都猜到了各自的心思。
一同出城的,除了道山宗弟子,还有不少呆在西戈城的各色散修,他们大部分都是奔着昨晚魔王降世的异景而去的,当然,顺手给道山宗帮个忙,他们也是毫不介意的,在他们看来,帮道山宗追剿魔修余孽无异于痛打落水狗,简单又明快,还能和道山宗刷个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
此行就没再乘坐飞羽灵舟了,毕竟相较修士的奔袭速度,低阶飞羽灵舟就显得太过笨重了。
于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难得的迎来了热闹的时光,逶迤而行的众人三五成群地往情报标注地赶去,不时有人瞪大眼睛望向远方,试图发现魔修余孽的踪迹,亦有人追逐打闹,竞赛狂奔,整片荒漠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尘沙舞动的姿态也是如此美好。
“这帮小兔崽子,尽瞎胡闹,像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追剿,能逮到几只野兔就差不多了,还想对付狡猾如鼠的魔修?!”
远远落在人群后方的任昱看着前方犹如踏青嬉戏的众弟子,额前青筋微跳,满是不忿道。
“行啦行啦,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沉着个脸,年轻的时候,我们那批人不都是这样?现在的他们,正处在最好的年光呢,等以后,他们就算再想笑,也难有那个心情了!”
汪荣摆手说道,对任昱的言辞嗤之以鼻,望着前方众人,他的眼中浮现一丝感怀。
“无知即无罪,醉难消罪呐!似我等,是再难找回初心咯,也不知这批弟子中,能否有尘心无垢者,顺畅通达地沿着修仙之路走下去。”
对此,任昱不屑一顾,他冷冷吐出几个字,便不再理会汪荣。
“无病呻吟。”
这就是任昱的认定,汪荣听了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叹了声鸡同鸭讲,便自顾自的小酌起来。
同样落在人群之后的安夜听了两位执事的言语,不易为人察的笑了笑,亦是吐出几个字。
“一丘之貉。”
无声细语,却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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