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惊奇“仙师坐殿”的神奇和绚丽,这一望白茫茫的世界居落的白晶光镜之所。它单调的颜色不失独特的神韵,目及之人心灵震撼。它散发古朴的结构又显露崭新的光泽,身处之前,亲受着它的灵气,恍若天雅异境。
雪姐姐不去追究突兀拔地而起的大殿,带着三人推开了殿门。
“东方姐姐?”浮凌和花魅婆婆同时转身,所见熟人后,又齐聚目光到雪姐姐身上,这个女子一身寒气逼人,空灵又冷貌。
东方仪看到了南宇冰雕,步至其前,蹲了下去。
浮凌大约能感受东方仪的心情,说:“师父开了闭炼,消除魔息魔心才能醒来。”
水蓝儿当然也是随步跟来,情绪低落,揪心之时受萧无心细语安慰后随意摆头靠在他的肩头,萧无心却是受宠若惊定身不敢动一丝毫,生怕惊走这片刻的肌肤之亲。
花魅婆婆看着雪姐姐说了一句打破低沉气氛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雪魅,南宇口中的雪姐姐吧!”
不论雪姐姐记忆还存留多少以前,但这句话开始了她和南宇的故事的回顾。
在这里花魅婆婆也许最了解她们之间的故事,她知道雪姐姐换心后记忆丢失。慢慢将南宇的事娓娓道来,平淡的话语,不添油加醋。花魅婆婆平生最赞许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南宇,讲述的南宇对苍生的大义厚爱居多,虽只有三言两语扯牵到雪姐姐,但是谁都能感受到南宇对雪姐姐情谊之深,暂且不去细究这份情谊是爱还是亲。
“那个雪姐姐…是我吗?”雪姐姐不知道一个人分量到底有多重。听了下来,她想:他在这个世界分量这么重,我在他心中分量也有那么重吗?
“是你!”灰色的长衣男子带着一个少女进了大殿,回答了她的话。
少女松散的黑发用蓝色的丝巾随意缠在脑后,随着丝巾飘飞,她也跑去进殿所见的那个冰雕跟前:“南宇哥哥!”
来的人是洛雅和她风师父。
“风魅!”花魅婆婆瞥了眼那个灰长衣的男子。水蓝儿惊起离开了萧无心的肩膀。
风魅曾多年受到寒毒入骨之痛,对雪魅的寒气了解可为知之甚详,启口说起了那个人像所带寒气之灵与雪魅的相似。
当大殿所有人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叫南宇的男子的雪姐姐时候,雪姐姐并没有被这些有些强加的感情所感动,她依然心无波澜。无动于衷的她其实又不是那么冷,她心中唯一有道热流就是脑中闪过南宇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找不到何时存留过南宇眼睛打开的时候,就算是自己想象中的吧,反正现在又见不到这个男子打开眼是什么样子。
且不论雪姐姐此刻心情如何,在场之人多数与南宇情深意重。看着雪姐姐的眼神复杂不一,他们羡慕也好妒忌也罢,浮凌却相信师父对自己一定不会比这个冷冰冰的女子差。师父曾说过他心中留下三点,里面有自己,那个当时不在六界之内的点,姑且认为是此女子,那有如何,自己消失在六界内,师父一定不会不管自己。
之后,“仙师坐殿”又来了三个人,这第一个是赵子烽。
他关闭了魔界虚空门,眼看冥界虚空门随着冥界子狼军团回去后也被关闭。大任于斯,尘埃落定。静心后脑中念思的竟又是那个雪山女子,他要回去看一眼她。
赵子烽背着丧天剑进了大殿,他默默走到角落中那寒冰床榻边,俯身凝视沉睡的女子。赵子烽从怀中取出一支荆钗,白玉圆润,尾吊粉饰。他仿佛记得有那么回事:自己抢了她的这支荆钗。
第二个来的人是离儿,当她关闭了冥界传送虚空门,吩咐火红骨麒麟带着死灵队伍回南疆,只骑着秦天虎来找花魅婆婆和师父。
秦天虎候在外面,她踏进殿门,她清灵童声唤起,在殿里叮咚回响:“婆婆,我师父呢?”
冥界女皇的觉灵非凡寻常,那南宇冰雕就算被一群人挡住,她进殿便感应到。不等花魅婆婆的回答便带着一抹狡黠顽童的任性挤开东方仪站在了南宇面前。仙体自封闭炼那当然也逃不开冥界女皇的眼睛。
花魅婆婆过去牵起离儿的手:“你师父睡了。”
“哦!婆婆!那个人赶跑了坏蛋。”离儿指着赵子烽说,她自知道南宇开启了闭炼,想起冥界一种古老的法术,可以进入闭炼人脑境寻到其所去之处与之交流。
“看到你师父睡了,婆婆就知道有人可以赶跑坏蛋了。”
“婆婆,离儿想睡一会。”
花魅婆婆抱起离儿让她粉嫩的小脸枕睡在自己肩上。
第三个来的人是摩罗,他一直守候在帝都古城,当烟云散去,霞光普照时刻。他飞入云端,借天日之光,念起往生佛法,播散那一片黑土残破的大地。
方圆百里之地,土地翻新,自渗雨露。断破的草木自行接合,根须扎深,徐徐正立洋洋洒洒展露鲜枝绿叶。
他来“仙师坐殿”只是到南宇面前双手合十,跪拜三叩。而后转身离去前只是多看了眼睡在花魅婆婆肩膀上的那个小女娃。
这一眼看醒了离儿,她神游身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婆婆,离儿做了个梦。”离儿慵懒得抬直小脑袋。
“离儿刚梦见师父了。”小孩子的梦能有几分好在意。但是在场所有人都齐聚目光在这女娃身上。
“师父和一位姐姐在云上面,那里有棵好高好高的大树,师父和那位姐姐就在树下。师父说他不回来了,那位姐姐也不回来了。他们约好了说雪山流水时候就回来。”
小孩子话而已,可谁知道离儿的梦境却属现实。
那天云之上,通往仙神的赐仙不老树下,南宇和月箩送走了离儿。
南宇俊朗面容,温笑:“冥界女皇竟然会这等法术,这却是我意料之外。”
月箩嫣然而笑:“三子上仙也有失算时候啊。”
“这可不叫失算,我可没去算。”
“那你算算那一年齐栾山将会雪山流水?”
“无心圣母难道还牵挂人界你那人皇夫君和皇帝儿子,这么急不可待要下界。”
“我若是心有牵挂,那赐仙不老树能印上我名仙?”
两人不约而同看着不老树上那细微的两排小字“三子上仙”“无心圣母”
后记
岁月星辰流转,春夏秋冬轮回,大约三五年里。
齐栾山多了一些孩子,那是水蓝儿和萧无心下山带回来的失落孤儿,他们会认真学着一招一式,那稚嫩的“吼…哈…”给山里多了一丝朝气。浮凌和东方仪少有下山,偶尔会离开“仙师坐殿”在山某个角落里走动。
雪姐姐一直在齐栾山里做一个孤独的白衣魅影,时而会去“仙师坐殿”看看那个冰雕男子,不经意流露出温和的笑容,每次她的笑容绽放,都有一道山峰上的雪融化化作细流。
雪山流水!
浮凌在某个山谷注意到一条涓涓细流,凌空飞升千百丈。齐栾山变了,青松苍翠,碧叶绿枝涂抹的每座山峰都墨黑,曾经的雪山不见了。
飞剑出鞘,浮凌往“仙师坐殿”而去。
她不安得推开殿门,冰雕依然还在,只是里面的人已经消失,空壳的冰一点一点开始融化。
“不…不!”浮凌跑过去,跪抱住冰壳,忍不住的痛哭声从她口中传出:“师父!师父!师父一一!
一切叫唤都是徒劳,冰壳成水。殿中空荡荡,连冰床上的女子也不见了。
浮凌收拾起最后一点希望,追出去殿外,只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叮当”她脚下发出清灵的响声,低头看见那对粉絮玲珑穆耳坠静静躺在她脚边。
拾起它们,浮凌知道了,师父将永远走了。
飞出它们,幻化法术,殿门两侧小小耳坠成了巨大的圆石柱子。
等东方仪、水蓝儿、萧无心赶到。只看到浮凌的身影走进殿门,而后殿门关闭。任他们如何都推不开殿门。
天下太平了,仙话的传说却还在人间流传。大剑王朝小儿皇帝在元离和孙仕建的辅佐下开始学习处理军政国事,九岁的孩子已经蜕去幼稚,自己爹娘在何方?耳畔关于他们的传说是美好的。
他相信那些飘渺的仙途,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孰轻孰重?放下了情怀,他对孙仕建说:“吩咐史官,多开一卷史册,专门记载仙家事迹。”
从此。大剑王朝史载了一千多年的仙路神话。这册千年时空里的史书记载了大陆各处神秘的鬼神仙魔传说。后人将史册分作二十六卷,大约六十年为一卷。
“九州云雨天涯海角足迹远,”
“人间岁月天下地上谈笑久。”
“多少烟里不寻仙神终不悔,”
“昨日似曾登鹤拂笑梦难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