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初冬,已经很冷了,在暖和的屋里,花沛正在给王兰做着棉鞋。
做棉鞋的工序王兰一直都仔细的看着,从描样、剪样、涂浆糊、纳鞋底,这些基本的工序她记得也差不多了。
“妈,你信不,我也能做,我给我哥做一个行不?”
“没有鞋样,你哥的棉鞋都在山上放着呢,他现在不知道去哪里疯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我去山上取。”话音未落,王兰已经带上手套,出门去了。
花沛对自己的儿子没办法,有时候对主意更强的女儿更是没有办法。
一路上,王兰连蹦带跳,一想到哥哥能穿着自己做的新鞋去河边玩,她恨不得马上到山上拿到鞋样。
“兰啊!干啥去?”
“去山上!”
村里的拾粪老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王兰哪管这个,她一直觉得这个老头很怪。
“哥!哥、哥”女人娇滴滴的...
站在山上家门口前的王兰听得很真切。
冬天了,家里人都不在这里住了,房子也上锁了,怎么还会有人呢。王兰纳闷!
“快点把衣服穿上,别冻坏了!”男人语气坚定...
王兰心里一惊,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的透彻。
面红耳赤的王兰撒腿就跑...
松林里的麻雀们都回巢了,王兰还独自坐在比邻小东山的树林深处哭泣。北风毫不留情的吹动着松林,松林的声音越大,王兰的哭声越大,她矛盾、她痛苦、她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最好。
良久后,她哭累了,坐在林间的石头上,呆呆的,寒冷的北风似乎也无法吹醒她。
“兰啊!王兰!妹妹!...”伴随着呼喊声,王兰应了一句。她知道这是家里人来找她了。
“你这是干什么?咋不回家?我们都急死了。”王玉林见到女儿,好顿数落。
花沛牵起王兰的手向家走去。
王兰对父亲的指责哼了一声,没有辩解。
父亲伟岸的身躯早已在她听到声音、透过缝隙的一刹那倒下了。
第二日,王兰随便编了个理由——想看一看她在家里人心中的位置。
虽然,理由很荒唐,但一向并不太担心女儿的王玉林夫妻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就不再追问。
王兰没有将那可耻的一幕告诉母亲,她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她明白,她要守住秘密,才能保住这个家。
但她对自己的父亲再也爱不起来了。
从此后王兰还多了两个任务,监视父亲,观察父母的动向。
只要有时间,她就和父亲一起出行,美其名曰学习经商经验。
只要有时间,她就努力增进父母之间的关系。
但天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奇妙,每个在外人看来美满的婚姻总是矛盾重重;每一件你想要终止的事情总是不断的萌芽、不断的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