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正睡得香呢。”陈魅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说。
“行了,回去再睡,在这不安全,嘿嘿。”我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了,然后就叫着陈魅涵去找江哥他们了。
“王彬他们是真牛啊,台球还能打半个晚上。”江哥拉着林可走过来,冲陈魅涵笑了笑,很诡异。
“江哥,你还去吃饭啊?”
“去,你不饿啊,要饿着睡多难受啊,走吧,一起吃点。”
“你吃吗?”我回头问陈魅涵,就听到江哥在一边小声地说:“这么点事还请示啊?”我偷偷朝江哥的方向竖了个中指,尽量不让林可看着。
“算了,我不去了,回去歇会还要上课呢。”陈魅涵还是一副困得半死不活地样子,用这个词来形容美女理论上有点太过,不过熬夜之后,还就是这个样子,憔悴加油光满面。
我看着陈魅涵的样子,又习惯性地看了看林可,两个人基本上都差不多,看着看着我就笑了起来,把其他三个人整得一愣愣的。
“你抽什么疯啊?”
“你不会喝酒喝傻了吧?”
“嘿嘿,喝酒喝傻那也不至于潜伏期一个晚上吧?我是看到你和林可的样子,你说要是你们平时也这个样子,那还不得吓死人啊。”这么一说,江哥也笑了起来,陈魅涵就要去到厕所照镜子,经过我的再三恐吓,又拿林可的淡定做了一番比较才罢休。
路过学校外边的包子铺时,我和陈魅涵往学校走去,而林可则是陪着江哥去吃饭,我估计昨天晚上买的东西全被江哥让给了林可,而江哥饭量是出了名的。
陈魅涵一路上不提晚上的种种误会,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的,而陈魅涵见我一句话不说,也就径直往前走,终于在到达我们寝室之前,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有时候孤独的力量会把距离无限放大,而这本来就很强大的由距离而生的障碍近乎无敌,在感情面前。
“嘿,你不打算送我回寝室啊?”在我们寝室楼下,陈魅涵站在温暖的让人想睡觉的阳光下问我。
“你们寝室不就在那吗?好吧”我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
“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啊?”刚才看起来油光满面的陈魅涵此时在阳光下看起来有种神圣的感觉,浑身都好像在发光。
“展现真实自我,一直是我的追求。”
一路和陈魅涵随口扯淡,送到楼下之后,嘱咐她好好睡觉之后就回到寝室,王彬他们还没有回来,精力真旺盛,我心里想着爬上了床,打开海子。看着看着就心血来潮,写下了几句打动我心的所谓诗歌。
你轻飘飘地走过我踏着你的脚印而过我奔跑着喘着的呼吸追不上你的发香从高中起,每个月就总有那么几天要么情绪低落,要么诗兴大发,高中那会总照着书上的词乱填,而现在是迷上了现代诗歌,当我写完了这首诗,还没来得及起题目,就觉得困了,匆匆把纸仍在一边就陷入了梦乡。
恍惚中听到有人叫我,我没答应,结果换来的就是惊天动地的摇床,还伴随着“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来了”的声音,我一下就坐了起来,看到他们在下边笑得前仰后合,王彬还说:“你看看,我就说这招有效吧?高中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哈哈”
文智看着我有点惊慌的眼神说:“一点了,该去上课了,快点。下午第一节导员可能去查课。”
我撇撇嘴,配合着他们说:“唉,吓死我了,又让我回忆了一下万恶的高中。”我跳下床,觉着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就拿起脸盆打算去冲澡,凯子跟我说:“厕所有阿姨在打扫卫生。”
“那怎么了,兄弟有何惧。”我抱着必死的心来到厕所,又跑到里边一看,空无一人,除了几个正在卖力解决个人卫生的兄弟的吆喝声。
利索的用了不到十分钟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洗了个舒坦,回到寝室,听到凯子说:“航子,这是啥啊?情书啊?”我戴上眼镜,看到凯子手里拿着我睡前写的那张纸。
“对啊,那是我睡梦中诗意大发,爬起来写下又倒头就睡。你有需要就送你了。”
“吹牛(禁止)。”江哥在一边很板正地说道。
“真的,你们别不信,我总这样,这叫梦书,想当年,王勃经常这样干。”
“额,本家啊,嘿嘿。”王彬一脸的自豪。
“打住打住啊,彬哥,王勃可是正儿八经的山西人士。”
“对,是山西的,我记得背过。”李小山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背到肩上,招呼我们走。
大学的课多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或者说是没有多少人在解脱了高中之后还想费力的埋头苦学,因为在期末考之前一周就可以搞定的东西没必要现在就开始。在导员查课之后,又恢复了惯有的热闹和随意,而讲台上的老师不管不顾,只是自己在讲台上一个人口若悬河,我问了几个人终于把书翻到老师讲的那页,掏出从图书馆借的课外书做笔记,课外书对我的吸引力微弱于游戏,远大于教材。
下课的时候班长通知了一件事,让三个班昏昏欲睡的一百多号人变得激动起来,因为下周六我们院里将要举行卡拉ok大赛,我想这下江哥有用武之地了。我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的江哥,和王彬相视一笑。
“彬哥,走,报名去。”我诱惑着王彬,我是上不了台的。
“行啊,我不怕丢人。”
“行了行了,我怕行不,我以后再也不敢惹山东人族了。”
“这不是惹不惹的问题,有时候吧,兄弟,别逞强,不过折回来还是那句话,有些人是惹不起的,哈哈”我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碰到陈魅涵,打扮的依旧迷人。
“许航,卡拉ok报名吗?”
“我不报,我怕我一唱就造成长春最大血案,那就惨了,嘿嘿。”
“额,至于吗?不过有自知之明还是好的,我都报名了,到时候别忘了加油啊。”
“必须的,你还是赶紧练习吧,时间紧,任务重。”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寝室就充满了此起彼伏的歌声,而我对于江哥的夺冠之路插不上手,只能在歌声中,在床上寻找着能让我诗兴大发的东西,好写下只言片语,能让我空洞的心灵获得一点点慰藉。程馨的回信还是没有收到,我也只能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见到程馨或者收到她的回信,抚摸着脖子上的十字架,心里有种被刀深挖的感觉,熟悉且疼痛。
他们在练歌,我在写诗,有人在泡妞,有人在潜心小说,大家都各忙各的,可学院里和学生会的确不像我们这般悠闲,周六马上就到了,张罗着舞台衣服道具灯光什么的,这都需要人力物力财力,学生会的长官们忙的不可开交,体育场正中央在周三就搭起了台子,关靠学生会的人不可能把那么多东西搬到体育场的,而我们导员就乐于助人揽下了活,于是我们也就被乐于助人地去搬台子,直到今天胳膊和后背还很酸痛。
程馨和江哥在周六下午的时候就都换上了衣服,江哥一身西服,头发被抹得像地板一样平整光亮,看上去十分精神,而陈魅涵是一身晚礼服一样的衣服,只不过比晚礼服露的少了点,我跟她说:“你这一上去,别人都不管你唱的怎么样了,只管看你了”
“那我管不着,我的任务就是唱歌,再说了,评委里可没有你这种人,咯咯。”
夕阳西下之时,伴随着激烈狂热的音乐声,卡拉ok大赛正式开幕,我和寝室同学坐着小小的塑料板凳扭来扭去,很不自在,不过台上卖力吼着的同学倒是挺热情,一会要掌声,一会要嘶吼,总之是陷于疯狂中,一切的郁闷在高亢的歌声中化为乌有,起码现在我是心无旁骛地听着歌,鼓着掌。
“彬哥,江哥什么时候上场啊?”我看了几个了还没有见到江哥和陈魅涵。
“不知道,他们是上场的时候随机抽签的。航子,你看你右手边那个穿红色短袖的女生。”
我回过头去,伸长脖子还是没有找到王彬所说的那个女生。
“哪个啊?”我在王彬耳朵边吼了一声。
“你不能低点啊?”
“废话,我低了你能听到吗?到底哪个啊?”
“你慢慢转过头去,你从右边那个男生开始数第三个女生的右边第二个,红色短袖,还不明显啊?”
我吸取了彬哥的经验,慢慢转过去,假装着无意,终于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女生,短发,看着挺清纯的,给人舒服的感觉。
“额,我看到了,怎么了?”
“没怎么,嘿嘿,你知道是哪个班的吗?”
“我怎么知道啊,要不我给你去问?还是你自己整吧”我感觉到自己也没把握,或者说是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