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突然发高烧的儿子往公共汽车站站台奔去。
正是上班候车的高峰期,站台上的人多得出奇。
终于等到了车子,大家蜂拥而上,互不相让,犹如落荒而逃的士兵扒不上车子就要丢掉性命似的。女人生下来的第一天就是弱者,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更不是男人的对手,可为了让孩子早些就医,她顾不了许多,使尽全力挤到车门前,被大家推上了车。
车内人满为患,似乎再加上一人都有随时爆炸的可能。你的肩膀顶着他的背,他的鼻子陷进你的耳朵。
她被挤得无立足之地,只是把呼吸急促的小生命紧紧地抱在胸前,挤瘪了自己不要紧,小宝贝可碰不得。此刻,她多么希望有入主动把座位让给自己。
“你坐吧。”旁边一位小青年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太需要了。她还来不及说声“谢谢”便坐下了。
乘客们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她感激地仰望着他:面前的活雷锋一定做过不少好事,在单位上肯定是先进。
车子到站了,他和她同时下了车,站台上佩戴红袖章的查票员检查着每位下车人的车票。
偏偏就他一人没买车票!
他在行人的蔑视下当场被罚款5元。
她望着十分尴尬的他,她也尴尬起来。他刚才的高大形像一下子在她心目中一落干丈。为什么他有主动让座的美德却没有不该逃票的道德?
儿子的哭泣声由不得去多思索,她想起儿子身上还息着病。病?抑或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病”。
人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