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对面闭眼寐着,小彻坐在他身旁朝窗外看风景。我觉着气氛静得难受,便凑朝前问:“庆年在哪儿?离齐州远吗?”
还没等小彻回答,那个寐着的人“哧”地就笑出声,红果果地嘲笑!而且他居然敢假寐!
小彻抽着嘴角,硬生生把笑意吞回肚子里,说道:“庆年就在齐州。齐州有九城,庆年是齐州的主城,怎么小姐不知道?”
假寐人戏谑:“她知道什么,就知道怎么讨爹欢喜。”
“你……”这次我真的生气了,一手指他,怒目而视豁然起身,但还没等我把后面的话喷出来,头就华丽丽地撞到车顶,“咚”的一声,然后就是我捂着脑袋蹲地喊妈的哼哼。
我疼得包着一包眼泪,假寐人倒更高兴了,哈哈笑出声,那叫个爽朗奔放跟捡了几吨金子似的开怀。我恨不得开口骂他娘亲,但想想那是我干娘,又给算了。重心转移,打算向小彻求救,没想到丫小没良心的竟然也扭着头捂嘴笑,双肩颤动。毫无疑问的,这场景刺伤了我的感情。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错得一塌糊涂肝脑涂地。我原以为小彻和我一条道儿上的,没想到他和干哥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哼,我都快气晕了,管我成语用成什么鬼样,在大武国没人要我考语文!
绷着脸到了庆年,我爬下车就一个人没头没脑地四处寻吃饭的地方,心灵受的伤我要用这张嘴补回来。
小彻跟在我后头,舒飞竟不知了去向。
“还跟着我干嘛?跟着你的公子大少去啊。不是还嘲笑我呢么,不是和他联合整我难堪么,不是嫌我碍眼么,怎的这会儿又颠儿颠儿地跟在我屁股后头?小样儿的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好朋友没了我可以再找,但心只有一个,你伤了我的心,所以我不会原谅你了。”我一鼓作气噼里啪啦朝他扔炸弹。
小彻呆呆地看着我,眨巴几下眼睛才道:“小姐别生气,前头有家乳鸽很不错,公子让小的带你去先吃着,他稍后就来。”
乳鸽?我靠过去一把挽住小彻的胳膊,“真的啊?怎么不早说,快走快走。”
呸,我真没骨气,小彻显然也是知道我的脾性,所以才以美食诱惑之。美食者,万民所爱也,万民所爱者,美食也。
我指着一个大招牌,抑扬顿挫念起来:“凤来栖梧!”转头又问:“是这家吗?”
小彻微笑颔首。
我仰天大笑,“哈哈哈,不就是鸽子嘛,还凤呢!老板看多了偶像剧,鸽子也充凤凰。”
面前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恶狠狠道:“这位姑娘要是想吃饭,小店很是欢迎,只是,若是来砸招牌的,哼哼…”
不就辩证地说了一下鸽子与凤的区别吗?至于说我砸招牌吗?真是!
小彻当机立断,一晃身当在我前面,压沉了声音:“我家小姐自然是来吃饭的,不过是对贵店的招牌感些兴趣,贵店就这样招待客人?”
我在小彻身后看不见他面部表情,但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他总是好脾气笑呵呵的,现在却冷得令我都抖了一抖。我猜他神色肯定不好,肯定跟张飞一样黑着脸,因为刚刚凶神恶煞恐吓我的小人物此刻抽着嘴角,连笑都快笑不出了,讷讷道:“客…客官,里…面请…请。”
这才像话。我整整衣裙,昂首阔步地走进去,一身骄傲。
呵呵,我有保镖的,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小彻,这辈子都是,谁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舒蒙蒙过不去,当然,谁要冲我摆脸色,他必然会第一个出面将那人五马分尸,再将分好的尸赏给饿了起码三个月的狼狗权当给我报仇雪恨。
先上了壶小酒,乳鸽和其他小菜还要稍侯。我闲坐着无聊,只好死死盯住对面的小彻,愣把他盯成熟透的番茄,艳红艳红的,逗得我吃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