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牢房上方的小窗子照射进来的时候,阿彪正蜷缩在墙角看着床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在狭小的床上摆出一个“大”字,一只腿和一只胳膊搭耸下来。嘴里是均匀的呼吸,偶尔还会发出几下不算太大的呼噜声,睡的十分香甜。
阿彪心中不禁感慨,如果说在牢房,有谁能够睡的如此香甜,非对面这个男人莫数啊!
不过张凡凯可不知道阿彪在心里这么评价他,否则一定要和阿彪说说以前乞讨时睡天桥、睡马路的经历。
正当阿彪感慨的时候,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传来吱嘎的巨大噪音。随后,一名狱警和曹彬走了进来。
曹彬往常不会起这么早,可是一想到张凡凯会在监狱被阿彪那帮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惨样,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天刚亮就赶到这里。
没想到,牢房大门刚一打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就栽倒出来,正是阴柔的男人。
牢房里积攒了一宿的血腥气味让曹彬忍不住皱起眉头,抬手就要捂住自己的鼻子。手刚抬到一半,他就愣住了。
没办法不愣住,牢房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一个男人栽倒在他的脚下,另外一个栽倒在牢房里面的墙边,还有两个在一张床旁边倒地不醒,而那个让警察都头疼的阿彪竟然蜷缩在墙角,还有点……瑟瑟发抖?
这还是那个当年叱咤林城的恶犯阿彪吗?为什么会像个小猫一样?
忽然,曹彬的瞳孔放大,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盯在一张床上,那个小子竟然在睡觉!
曹彬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明明是授意阿彪一伙去揍那个小子,为什么场面看起来像是阿彪一伙被那个小子给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牢房铁门打开时的巨大噪音惊醒了熟睡的张凡凯,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气,微笑的看向站在门口发呆的曹彬。
“早上好!”
一丝阳光洒落在张凡凯的脸上,还是那么白白净净。
“你……你……你竟敢在牢房里打人!”曹彬反应好半天,大叫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的狱警,说道:“快,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讯他!”
原本想要看好戏的曹彬却见到这样一副景象,着实让他的怒火蹭蹭的窜了起来,嗓音变得有些沙哑,有种嘶声竭力的意味。
狱警也是被这个场面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曹彬的指示,赶忙冲进去把张凡凯押出牢房,带到了审讯室。
张凡凯刚在审讯室坐好,曹彬就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阴沉。
进屋后,曹彬没有理会张凡凯,而是直接走到墙边,把那个用来录像的摄像机给关掉,这才坐在他的面前。
“没看出来,有两下子嘛。”曹彬点上一根香烟,声音低沉的说道。
“噗……”张凡凯笑喷了。没办法,曹彬的鼻梁上贴着厚厚的纱布,配合着他抽烟的姿势显得十分滑稽。
“你笑什么!”曹彬眼睛一瞪,大声问道。
废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笑意,张凡凯脸色一正,说道:“没什么,那个……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想抽烟?自己拿吧。”曹彬把香烟放在桌子上,戏虐的看着张凡凯。他的双手被手铐反拷在椅子上,曹彬知道他根本就拿不到,这么说纯粹是为了调侃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凡凯竟然真的伸手把烟拿了过去,点起一根自顾的抽了起来。
手铐坏了?
这是曹彬的第一反映,目光不自觉的往张凡凯手上看去,手铐的一边拷在他的一只手上,另一边竟然被打开了。
下意识的,曹彬就要伸手去掏枪,却被张凡凯的一句话弄得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停下来。
“别紧张,我如果想出去你根本拦不住我。”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曹彬望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只好按照程序问话。
“我叫张凡凯,是个无业游民。”张凡凯喷出一口浓烟,淡淡的说道。
“放屁!”曹彬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无业游民能开的起卡宴?无业游民敢对警察出手?你糊弄鬼呢?
“没有,我可没放屁。”张凡凯说道,“不信你闻闻?”
“你……你……”曹彬被他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的满脸通红。平稳了半天的情绪,曹彬才接着问道:“孤儿院的两个臭娘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张凡凯宝剑出鞘一样锋利的目光直接射向曹彬,死死的盯住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们一个是养育我的人,一个是我的妹妹,你最好收回你刚才对她们的评价。”
张凡凯的样子吓了曹彬一跳,两道目光好像嗜血的野兽一样让他身子不由一缩,打了一个冷颤。他不知道,他的话已经触碰到张凡凯的底线。
曹彬很不喜欢张凡凯的目光,顺手掏出手枪指向张凡凯,强自镇定的说道:“你是在威胁我?”
“没错。”两个字简短的回答,却仿佛酝酿着惊涛骇浪一般。
漆黑的枪口狠狠的抵在张凡凯的额头上,曹彬心里安定了不少,笑道:“我就说她们是臭娘们,你有意见吗?”
啪!
张凡凯忽然暴起,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声音之清脆、响亮,仿佛在在狭小的审讯室里产生了回音。
含恨而出的一巴掌直接把曹彬扇倒在地上,鼻梁上的伤口裂开,鲜血顺着伤口流出。
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一阵模糊,脸颊上的疼痛和鼻梁上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缓了好久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
“我今天毙了你!”
曹彬暴怒的失去理智,举起手枪对准张凡凯的脑袋,他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心中忍不住幻想张凡凯的脑袋被打爆的样子。
哐!
不是曹彬开枪的声音,而是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打开。张凡凯压根就没理会那个指着自己的手枪,侧头看向门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是矮个警察,另外一个黑面白牙,竟然是王兆阳!
矮个警察见到审讯室的情况瞳孔瞬间放大,纵身跃起扑向拿枪的高个警察,姿势优美让张凡凯和王兆阳同时暗暗咋舌,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