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见面要怎么说,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我穿的这么随意,她会怎么想?我心头闪过无数念头,听见了后方有谈笑生,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我后面的两个女生。
她们两个在我身后不远处,两个个子都差不多大,黑发的穿着一件连衣裙,棕发的那个穿着一件黑T恤和牛仔短裤。
我回头后一愣,一眼认出了洛云,那个棕发背着一个小黄包的女生,怎么说呢,比起初中变漂亮了许多。
那是我和洛云时隔九年之后,第一次见面,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很美好,在那个夜晚,两个人互相红着脸,拼劲全力想要走入对方心底。
老舍先生说:“从前没有胭脂,女子的脸只为情郎红,这世间的真话本来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了一大段对白。”
在那一刻,原本以为远在天涯穷尽一生都不会到达的地方,才发现就我眼前,曾经以为永远不会让别人迈入的地方,才发现只与洛云相隔75厘米,那是两个人相处最惬意的距离。
于是她轻而易举迈出了那一步,踏在了我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那一刻,她换成了我,初中的那个我;我成了她,现在的那个她。
……
我是洛云,和青饼一起去见了他,他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朝着约定好的地点走去,我和青饼一直在交谈着,心里七上八下,青饼在一旁说笑,我也只能笑着掩饰内心的不安。
毕竟,他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男孩,如今要见到他了,怎么能够不兴奋。
“我穿的还行吧,这样会不会不好?我头发是不是太乱了,早知这样今天就不叫他出来了,这样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够了,我的大小姐,说不定他小小年纪已经脱发了呢?”
听到这话,我笑出了声,这时前面的一个男孩回过了头,看见我有点呆,微微愣了愣。
能被一个男生这样看,很多女生应该内心都是兴奋的,毕竟回头率这种事,大多数人都想要。
我抬头一看,也愣住了。
果然是他,虽然自从初中之后就再未见过面,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很显然,他也是。
他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脸庞也很干净,带着那抹我朝思暮想的笑容,回过头来。唯一不足的就是个子比想象中的矮了一点,不过这并不影响。
他尴尬的笑了笑,在我看来今晚能看到他的笑容,就已经足够了,我都忍不住有点想哭,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这么丢人。
看到他走来,我唰的一下,脸红了,不过幸好那里灯光比较暗,遮盖了我的尴尬神情。
“来了?”他走了过来,笑道。干净的脸庞带着一抹和煦笑容,那一刻我微微有点沉醉,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
青饼也起到了她应有的作用,就在我们互相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她率先打破了尴尬气氛,至于说了什么我已经忘了,甚至连我和他说了什么,我也忘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他的模样,不是很好看,但和想象中也差不了多少,头发留长了,鼻子上多了一副眼镜,不过他带着眼镜的样子还不错。
有青饼牵线,我也忍不住和他说了话,可是我太紧张了,后来他告诉我,我的语速太快,有好几句他都没听清,只能在一旁微微点头。
总之,那次见面我表现的差极了,我的视线总是忍不住的看着他,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假的,他比我紧张多了,然后一直和我埋怨,他第一次见面表现的太差劲了。
见面的过程,比我想得要快得多,当然结束的也是。
我们聊了五分钟左右,然后天刚好打起了雷,于是便互相道别。
他看着我过了马路,我也回头朝上走去,心想要不要回头看一眼,最后还是忍了忍,青饼和我讨论着对他的印象,我也发表着我的意见。
我和青饼没有直接回家,看到时间还早,就去了最近的商场。
过了一会儿,他来了消息,得知我没有拿伞,就催促着让我赶快回去,小心淋雨。
我很开心,心里也有点担心他对于刚刚见面的看法,不过收到消息说明还不算太差,于是也催促着青饼赶快回家。
青饼撇了撇嘴,说:“这还没过门,就这么操心你了?”
我佯装生气,和她打闹,心里却乐开了花。
还好走的及时,到了家,雷声越来越响,我看着天空,夜晚的天空黑的很深沉,我看不清的那里,隐藏着未知的未来。
收拾完东西后,回想着刚才见面的经过,暗暗自责,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他那么干净的男孩,一定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吧。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就这样吧,过去了就过去吧,反正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确切地说,我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这样想的。那个时候的他,看着窗外将要零落的雨滴,漫无目的。
“我到了。”我回了消息。
“到了就好,还好没下雨,不然就感冒了。”他很快回了过来。
我伸出手,没有感到窗户有雨滴滴落,心情好了一点,这么主动回我消息,至少说明这次见面他应该不是很反感我,或者说我还有戏。
“嗯嗯,还好没下雨。”我回了过去。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我很想知道这次见面之后,他是怎么看我的。不过想必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问青饼现在应该怎么办,青饼一直在一旁出谋划策,最后拿过我的手机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这么高情商的话,我肯定想不出来,也只有青饼才能说的出。
“没有,怎么可能,应该是我让你失望了吧?”他借用了我的话,再度问了回来。
看到他这样说,我一下心情好了很多,从床上弹起来,拉着青饼讨论着接下来要怎么回复。
“没有,我还担心我入不了你的法眼呢。”最后我们将这句话打了上去,点了发送。
我笑着起了身,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变得很大了,落了下来,打在了窗户上,一阵噼里啪啦。伸出手去,感受着雨滴的温度,我缩了回来,关上了窗户。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我补发了过去,对,和以前一样。其实我也是。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喜欢你,不过你不会知道了。
他回到,“你也一样。”
我不知道他是客气,还是真的是这样的想法,至少在那一刻,我很开心,开心到想哭,开心到爆炸。
我们两个交谈的速度让我惊讶,不过又感觉一切像是在意料之中,从开始到现在,似乎早已认识许久,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竟然不觉的有一丝隔阂。
“那我们这样算什么?”最终他这样问道。
“你说呢?”
我微微带着一丝笑容,不过肯定不好看,有点想认命的感觉。我很期待这一刻,为了此时,我等了很久,我又很害怕这一刻,怕结果万一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片刻后,他回了消息,“男女朋友?”
我紧紧抓着那几个字回味,他的这句话真的让我无比高兴,我再也坐不住了,从床上蹦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笑得像个傻瓜。
“可以吗?”我矜持了一下,回了过去。
“当然可以!”
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在那年的八月一日我终于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那一刻我觉得这些年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总在不经意的流年,回首彼岸,纵然发现光景绵长。
那一晚,我又梦见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