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铺在水面上,朗新月悠闲地泡在泉中。
“还要多久”
“再过一个时辰,来再把药喝了。”梁卿杉在岸边,又递来一碗汤药。
“再这样喝下去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新月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将碗递到岸上,梁卿杉刚要伸手去接,她作势将碗收了回来,梁卿杉不留神,一脚跌进了泉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堂堂三殿下落水了,这可真是比吃药还止痛呢。”新月在水中笑个不停。
梁卿杉站直了走到她面前,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捏着她柔软的耳朵“闹够了没有。”
“没有,给我!”新月伸出手。
“什么?”
“蜜露啊,药这么苦,快给我吃一勺。”
“没有了。”他拉着脸回答。
“中午分明还有的,快拿来拿来。”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在他身上翻起来。
梁卿杉无奈,只得拿出拿仅剩最后一点的蜜露,眼看着她白嫩的胖爪子捧着小罐子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
“很甜。”她不停的砸着嘴道“嗯,嗯,好手艺好手艺!”
罐子上的蜜沾到了嘴唇上,他看得微微有些发愣,仿佛无端生出一股渴望,那蜜一样的香甜,引得他嗓子痒。他不由自主地俯下了身子,朝着那殷红的唇瓣上的一点点花蜜,轻轻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
郎新月仿佛触电了一般傻傻愣在原地,那过来偷了香的唇头却没有就此罢休,一下一下,极柔极轻的寻遍了她的嘴唇,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却引得那唇边之物仿若受到了蛊惑,探入她的口中。清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唇上覆盖着一片微凉与柔软,她瞪着眼睛,忘记了呼吸,只任他急切地在她口中探寻着丝丝甜蜜,直到他觉出了她的异样,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抓住她的肩摇了摇“你怎么不喘气?”
她恍然大悟,方才如同被抓出水面的鱼,大口大口开始喘气。
他抵着她的额头,湿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他笑着捧住了她那涨红的脸。
泡了一夜的泉水,果然恢复了些力气,再次见到凌楚明时,新月同他都有些尴尬,偏梁卿杉也不是话多的人,半点圆场都不打,三个人只面面相觑的看着。
过了半天,凌楚明才鼓着勇气拿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朗新月,“这是那日你见到的你师父的精石,还给你。”
“多谢圣君。”新月心头酸的厉害,昔日如天般的师父,如今成了这样的一方灵石。她小心地将盒子收起来。
“我师父的精石,有什么用吗?”她问道。
“起初想的将这精石再炼化,或许能同至纯血有一般的用途,现下看是不行的。”凌楚明说道。
“那现在我们准备怎么办呢?”新月老实的问道。
梁卿杉伸手揽过她“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我和楚明会有办法的。”
“我其实可以再用...”
“不行!“没等她说完梁卿杉便打断了她。“想都别想了,你现在就在这里好好休养,若你在外面我更不放心。”
“哦。”
凌楚明心里气的厉害,他一切听从梁卿杉的安排,又是照顾他的小情人,又是想办法炼化精石,到头来那二人这样浓情蜜意,自己却里外不是人。
那日朗新月走后,他向金蕊意坦白了一切,谁知那丫头二话不说赏了他一巴掌。霸道如他,何时受过这种气,立刻便拿了金蕊意下了大牢。他只不过要她服个软向他赔个不是,可她却梗着脖子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骗了我的姐妹便等同了骗了我全家!”云云,她算是哪门子的士。
无奈之下只能让金丞相接走了她,可自她走后,他的日子怎么都不顺心了。往日最怕吵的他,如今坐在书房批起文书来,总觉得太安静,想着办法找来的零食和玩意,不知道给谁了。他下定决心招了一批女官入宫,可一个个不是嘴笨木讷,就是满腹心机,无奈之下一个不留又都打发了出去。
眼看神宫往日宁静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在他几番的明示暗示之下,身边的近侍终于到了金丞相府上,旁敲侧击地问起了金大小姐的近况。不问便罢,一问不得了,金府竟已经于大将军禹颡说定了亲事,禹颡下个月便要上门提亲了。这下凌楚明坐不住了,可金蕊意一口咬定是他欺骗作弄她再先,再也不想见他。
如今朗新月来的正好,她同蕊意要好,她受了伤让蕊意来陪着她再好不过了,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信他挖不了禹颡的墙角。
“那个,你看是不是让蕊意再来陪你。”他旁敲侧击地问道,由朗新月邀请她,她总不会再推三阻四了。
新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总这样麻烦蕊意来回跑,怕是不好,况且神宫内行走颇有不变,待我好些了再去看她也是一样的。”
就这样?她出宫去见她那他怎么好跟着去,“我听闻金大小姐最近无事在家中惹了不少祸事,还是让她来陪你的好,金丞相一家也好安下心来替灵界办差。”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新月忽觉得自己肩头似乎承担了什么重任。
派去金府接蕊意入宫的仪仗很快去而复返,并带来了金府的回话:“金小姐在家中备嫁,不方便出门,金丞相也说近来小姐乖巧的很,并未惹出什么事来。待金府一切准备妥当了自会来问候新月姑娘。”
满怀期待的等了半天,又是这样的接过,凌楚明黑着一张脸离开流云阁。
“他怎么了?我待在灵界可是打扰就到他了?”新月不安地问道。
“不用理他,同你无关。”梁卿杉忍者笑说道。
朗新月认真地看着梁卿杉,“其实,你不用整日在这里守着我,我都懂,你去忙你的,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梁卿杉轻轻地揽着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轻轻蹭着,“好。”他长叹一口气“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以前是仇恨驱使着我去做这一切,以后便是你,本不该这个时候告诉你我的心意,可我总怕再不说就晚了,阿月,我一定会护你无恙,若我活着,一定许你这天下至尊无上的婚礼,若我死了,也会保你安全,你放心。”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只认真地贴在他的胸口。那个曾经她不敢直视的高高在上的玉一般的人,此刻正被她紧紧的圈着,他的心跳结实有力,她也爱他,在意他,那她就要努力让他放心。
“我等着你。”她乖巧地回答。
梁卿杉走后,新月便一日三次认认真真地吃药,用心地调养,如春日的青草一般恢复着勃勃的生机。
傍晚,来流云阁送饭的一个宫人放下食盒之后低着头站在原地不肯退下。
“你可有什么事?”新月侧头看着他小心的问道。
那宫人并不回答,依旧在原地站着,低着头,耸着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在憋着笑。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新月急了,凑过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那宫人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
“蕊意!你怎么这副样子?”新月惊呼起来,发觉自己声音太大,又赶紧捂住了嘴巴。“你偷偷进来的呀?”
“我早就想来了,可我不想见他。”蕊意一边扯下帽子,一边不在乎的说道。“你可好些了,我听说你受了极重的伤,你该不该打,走的时候连我都不告诉一声,下次不许你这样!”蕊意嗔怪着她。
“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我一时手足无措,你又被你们圣君的药迷晕了,一时也醒不过来。”新月解释着。
蕊意一张脸又气的通红“最可恨的就是他,欺我、骗我,还利用我,当时我真的全然不知情的,你可不能怪我。”
新月好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不之情的,你这直性子,若是让你知道了你们圣君的戏估计一天都演不下去呢。”
“你都不生气吗?他竟这样骗你?”蕊意真诚地问道。
新月想了想,回答说“按理说,他骗了我这么久,可我却并不气的,或许是他收留了我,与我有恩,我一时对他怪不起来吧”又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当她得知凌楚明骗她之后,她心里第一时间怪的分明是梁卿杉,气他从一开始便瞒着自己,对凌楚明却没有什么,反而觉得他被迫同梁卿杉一同挖空心思的骗她,有些可怜。她有这样的想法归根结底是她一开始就对凌楚明没有什么期待,只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受人之托照顾她的朋友,而对梁卿杉她却是早早含了期待的。这样一想,再联想起那日凌楚明暗示她让蕊意来陪她时那一副别扭的样子,还有蕊意如今的气愤,她仿佛一下想明白了。
“蕊意,”她抓着蕊意的胳膊,神秘莫测的问道“他欺你骗你,还利用你的热情和善意,真的十分可恶,所以你不见他,我支持你!”
蕊意哽了一下,“你,你也觉得我不见他是对的?与其被他玩弄于股掌,不如好好嫁人,禹颡大将军骁勇无比,他派人来传话说自小便爱慕我,我,我一时激愤便应下了婚事。”说着说着,眼圈开始泛红。
话音刚落,正门被吱呀一声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泄进了屋内的阳光。
凌楚明寒着一张脸,径直走到已经惊呆了的蕊意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提起她就往外走。
新月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哎,禹颡大将军要倒霉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