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活在一个梦里。无所谓接受不接受最后都在恸哭中接受了。曾经啊,有许多美好等待着我们去触摸和感受,去慢慢欣赏品位它们。它们一直都是那么那么的璀璨,那么慈祥而亲切,迷人而美丽。给予我们安全感,温暖,幸福和快乐。人类啊,强大而聪颖,筑起神奇而伟大的真实,却又为怀疑丧失掉了资格和规矩,崩塌碎烂。我们的真实在最后成为记忆化为梦境。
我已经很难去回忆过往的那些事了。我长大以后是在正义离我们而去的很多很多年后,与我同辈的人都没有正义的印象了,妈妈还记得。那天,她瞳孔失色神态忧郁的坐在沙发上说:“若是正义回来就好了。”妈妈就那样的一下病倒了,我请来了医生也医不好妈妈的病。她就那样的走了,临走时她抓住我的手腕渴望着说:“孩子,若你能找到..找到正义就好了。”我就这样启程了。我的心中有着唯一的信念,那便是母亲的遗愿。为着这个遗愿,我才苟延残喘到现在。因此,我努力睁开眼的时候我清楚,是母亲不让我离去,是信念让我不能离去。我扭头探视,发现我是躺在了软软的床上,这让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到底有多久没有睡过床了呢?我感觉到自己真的睡了很久很久了,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了。我真正需要是能吃到东西,真的是饿到不行了。身体上下没有一处没有感觉到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再轻轻的辗转至另外一边,被床头的人吓了一跳。本应该本能反应的躲开,却只是神色上躲开了,身体动弹不得。仔细打量,看清楚了是那个孩子,那个小女孩。她埋头趴在床边一动不动,看上去是睡着了。我开始清楚了,一直以来是她在照顾我啊,看来我被她救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我的手微微动了,想要伸过去抚摸她长长的黑发。我摸到了,然后她就醒了。她看到我以后,似乎非常吃惊一下子失掉了神色,双眼紧盯紧盯着我的脸。我被她这么看着也似乎感觉到很不好意思,我只好冲她微微笑了。她依旧没有神色,转身就往屋外逃走了。
一大会儿,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女孩拉着一个男人进了来。我看清楚了,是那群人当中那个戴帽子的家伙。我马上警觉起来想要起身来不被他所控制却做不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得眼巴巴待他过来。他走了过来伸出双手轻轻的将我按倒在床上说:“你伤得那么重别随意动身。”我启口嘴巴努力问道:“你们到底要怎么对付我?”那人满怀愧意的说:“不好意思,原来你跟那些城里人不是一伙的。你是来帮女儿找吃的东西的。这只是个误会吧。”我满头疑惑,却见着小女孩瞪着大大的眸子盯着我。我明白了,是她撒了个谎救了我吧。那个男人又出去端过来了一碗粥给我喝下。我真的饿得胃里水都要反出来了,刚开始只能慢慢咽下去两口。待喝了两口填了下空壳的胃就马上狼吞虎咽下来,那个样子只差把碗都吃下去了。待我吃完,那个男人又问我够不够。我默不作声,其实再来十碗也许我都吃得完。那男人似乎会意马上又出去给我盛粥了。我一下子又注意到了身边的小女孩便问她喝了没有,她点了点头。后来我又吃了一碗便称不再要了,那个男人却硬给我又盛了一碗。我没有接受,他放下了便离开了。
我一直都没怎么下过床去。除了需要去上厕所之外,小女孩会帮我叫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帮助我。然后,我又回到床上来躺着。小女孩一直待在屋子里却也不与我说话,只是静静的待着。我也不知道应该与她谈论些什么,似乎真的很多东西都不能说也说不好,也一直没能与她说话。到了晚上,小女孩却是很主动褪去外衣与我躺在一起睡了。她竟然没有怕生的拉着我的胳膊当枕头睡在了我的怀中。她当真把我当成了她的父亲一样。我不知道如何去应付她,最后也无奈的将她抱在了怀中,安抚她睡觉。也许她真的就是我的女儿。
我曾经也扮演过父亲这个角色。恍惚中,我看到过那可爱的小小身影。还有我的妻子,温柔漂亮的女人。我不止一次让她们在我怀中感受到的那样的温暖深情,那样的美满幸福。然而我的记忆却总是那么不完整,续续断断混淆不清,连她们的脸我都看不清楚,朦朦胧胧。如同黑白电视机那样多乱的雪花点散落在各处让我深陷入浑浊的水中不能游弋。我那破碎不堪的记忆,细细碎碎难以拼凑。尽管如此,它还是我的瑰宝。它证明我从前拥有过,在这罪恶的世界里我仅有的最美丽的财富。
记得我曾经有去寻找过我遗失的温馨。当我无法再找得到她们从我母亲口中得知她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地狱的口信以后,我便放弃了。也许她们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就算没有我也会跟有了我而生活在地狱当中幸福吧。
我紧紧的抱紧了小女孩,让彼此好好的感受到温暖吧。如果我是失去了雏儿的母鸡,她也是被树干所抛下的落叶吧。她在那一刻忽然醒来了反过身来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脖子连连喊了我好多声爸爸。我感觉到了她有滚烫的泪水落下,寖湿了我的手臂和床单。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只到她静静的睡着了。也许她就是我已经失去了的女儿,现在我把她找回来了。
我在那个村子待了好几天。待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便又决定要离开。不管这里有多好,终究却不是我的归属地,我有着自己的使命。一直却没能跟小女孩聊上什么,我们都是聪明的人,我们有着不能说话的理由。待这时候,那个戴帽子的人却来找我了。原来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村里人大多还是听他的话的。他居然有挽留之意。不知为何,最后我选择去信任了他。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的交代给他听了。他听了有些吃惊却问我关于正义的事情,我告诉他那是我母亲的遗愿。他说道:“其实我也认识正义,可是不知道为何却再也记不得这个人的样貌。”我并不意外,我问过许多人,那些人大多都比村长更加年迈,但是他们也无一能记得起正义的样子的。我只好笑笑并决定把小女孩托付给村长:“我必须找到正义。这个孩子如果村长能好好照顾她,她一定能好好的吧。”村长一口应承了我的委托。就那样我离开了,离开之时,那个对我下过狠手的女人却过来送我离开。她告诉我,只是因为那群城里人杀了她的丈夫所以才会那样的冲动。我笑笑原谅了她,她似乎因为愧疚送了我一些干粮,这让我非常的感激。我就那样的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我下一个地方将去何方,是否能够继续平安。但是我有了我的方向,我不会迷路。
当我偏离村子很远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好像一直在被人跟踪着。是,我想要甩掉的一条尾巴,我没能甩掉她。我回头就抓住了她,她却是低着头在那里站着一言不发。我说我要将她送回那个村子去,她却不肯执意要跟着我。我是个明白的人,我不可能让她跟在我身边的。我只好去拽她,她也不走。我手一提便把她扛在了肩上又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