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磲的儿子?”颖玥抚过棱上旧迹,一边思考一边过滤周遭所有景物,“他来干什么?我与此人并无交集。”
“阁主忘了,去年花灯会您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阁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焉亓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冷汗连连了。
“是桓夕,他见的人是桓夕,与我何干?”脑海依稀记得桓夕与一个人同行。找人找到这里,她的行踪又被泄露了。
“柏公子过来说要取那幅字画?”阁主恐早就不记得此事了。
“一幅字画而已,他能发现什么端倪!”颖玥不以为意,欣赏字画的无非两种人,要么文人雅士,要么商贾掮客,丞相家的儿子,那就是前者了。
“最近人群流动过大,可有什么异常吗?”比起见一个可能位高权重的陌生人,她更愿意先谈正事。
“今日早上,有人来闹事。”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
“已经派人处理了。”焉亓内心有几分忐忑,难道阁主想听到其他答案吗?
“怎么回事?”开张至今,还是头一次有人寻衅,匪夷所思。
“是墨公子,本来那人是来向墨公子挑事,后来……”接下来的他已经不想说了,阁主一听便能明白。
“死性难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招惹这么个是非,他这一去,我的烦恼难以消除。”如此漫不经心,遇到事情能顺利躲开吗?!
“阁主是在担心墨公子吗?”阁主与墨公子的关系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有书面的认同,但薰墨算得上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是啊,他这样顾前不顾后,出了事可怎么办,我可只有这一个哥哥……”颖玥旁若无人地慨叹,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漏洞。
“可需要派遣人前往协助墨公子?”他可算明白了,原来是兄妹。
“这个时辰,你可能赶不上。”以薰墨的身手,不出意外,只怕已经接近目标了。
“况且,他不喜有人跟着,只需派人在后守候消息,顺便告知我,就可以了。”那个人,是一道难关,若薰墨可以顺利通过,表示他心性又提高了,若不能,她也不能插手,心里的挣扎只能靠自己去破除。
有什么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在意的呢?还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吗,心死者不可相救。这是薰墨自己的难题,如果他不知道怎么解决,只会再次陷自己于牢笼而已。
活着,总要证明自己。
“下去吧。”她还有事。
“阁主,信件!”焉亓拿出差点被他遗忘的东西。
“也是那个人交给你的?”心里溢过一丝冷笑,还真是准备充分。
“是的。”
颖玥抽出信纸,随意抖开,上面字迹风流端丽,是上好的墨宝,这种人,还需要求什么字画。
“真是……好冠冕堂皇的话!”前面都是一堆嘘寒问暖的客套话,正奇怪此人何必如此热络,后面那句话跳入眼帘。
“希望小姐能于明天在舒华阁一会。”只怕是鸿门宴,来者非善。
“阁主打算怎么做?”明显邀约只是借口。
“先观望,我还有事。”顺手烧掉手中的信纸,她可不想赴约。
……
桓夕看着提前回来的人,尚未反应过来。
“你今日什么时辰醒的?”颖玥开门见山道,一连被人泄露行踪,她知道是眼前人的手笔。
“你先坐下吧。”见她风尘仆仆,桓夕有几分担心。
“好,我听你说。”她也不是非要为难一个病人。
“你反应这么大,吓到我了。”桓夕给她倒了杯茶。
“你连一个仆人都不用?”坐着轮椅泡茶,能方便吗,真会乱来。
“日落后尚早,我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了。况且我已经习惯了。”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扑鼻,心情不禁惬意起来。
“看你心情不错,那你有向人泄露我的行踪吗?”看似毫无造作的迹象,实则呢?
“我有给人、透露。”他早就醒了,他一向浅眠,稍微有动静便会惊醒,府里来了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透露?你也是用心良苦了。”说他是无心的,她一点都不相信,分明就是逼她向某人的阵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