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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莱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短裙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九月是一个不冷不热不温不燥的时候,心是沉静的,思维是静止的。一个多来以来她一直在纠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让选择,她多希望这个时候爸妈在,可以为她分担或者决定…….正在沉思间,手机响了,苏莱慢慢吞吞的起身去拿手机,要是她知道今后那些事,也许错过这个电话会更好。

“喂”苏莱没有更多的话了,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好,今年考试考的怎么样?”那是一个声音好听的男人,礼貌而舒服,而苏莱听不出他的年龄。

“不好”

“那有什么打算?复读吗?”

“还没想好了,你是谁?”

“我是广播电视大学的招生老师”

“我没有留号码给你,你怎么打给我?”

“是你留给我的啊”

“我姓苏,应该是你打错了”

“考试的广场,那天很多学生,一起聊天,所以留了号码”

“你穿什么衣服,我怎么不记得了”

“白色衬衣”

“那应该是我的朋友给你的吧,也许她们知道我蛮喜欢播音主持的”

“哦,那大概是了”

“嗯,广播电视大学在哪里?学校有很多专业吗?不需要考试吗?直接就可以读播音主持专业吗?”

“是的,学校还有其他专业,毕业后发大专文凭”

“哪怎么叫大学,名字听起来挺好”

“你自己有意向吗?”

“没有,也许其他同学有,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谢谢了”

“不客气”

“打扰了,再见小苏同学”

“再见”

苏莱觉得很意外,她确信自己没有留过电话号码给这样一个人,但是他们竟然聊了这么多,那电话的人,也不是多讨厌的一个人呢。苏莱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开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短信来了,苏莱打开手机竟还是刚才的号码

“小苏同学,报歉,打扰了”

苏莱看到短信不禁乐了,心里想着“打错字了”手里竟随意的回了过去。

“老师,你写错字了,帮你更正下,是抱一抱的抱,不是报纸的报

很快又有了回复“谢谢小苏同学指点”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苏莱竟这样认识了这个陌生的男人,无聊的假期里,苏莱竟然有了一丝期待。

苏莱和陌生的男子约定了晚上再聊,苏莱便没有原因的兴奋起来,这一点她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晚,七点钟,那个男人竟真的打来了电话,苏莱有些意外的惊,她拿着手机犹豫着接了第一句该说什么好,但又怕突然挂掉,所以快速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

“在做什么”

睡了已经

睡得很早啊

因为没有事情做,家里我一个人。

爸妈呢?

他们不在家

哦,我想问你一个单词,我最近在学英语

哦你说看我会不会了

Transportation怎么读

Transportation,交通,有音标的你可以查字典

哦那我一会查查

嗯,你真好学,你叫什么名字呢?

博泰,拼搏的博太阳的太,你呢?

我你先猜猜吧

嗯鲜轩?

不是,为什么猜这个?

因为我在街上看见一家店叫鲜轩

怎么会有人起这个名字!我我叫苏倩来

好听吧,谁需要钱了就可以叫我的名字哦,因为我叫钱来

还真是好名字

嗯,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宾馆里,还有其他的老师,我们一起。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还得几天吧

哦那你是哪里人?

江西

很远呢,怎么来这里?

因为我家那里山很大,很小就出来上学了,之前在北京后来去了西安

那你学你们专业了

戏剧表演

啊!那你是演员了

没有,只是专业而已,表演课也只是其中一门课,还有其他的课。

嗯,那你不是很会演戏了

不,我每次上表演课都演的不好

我可是很喜欢写东西呢,要不,你指点我一下,要怎么把文字语言转换成剧本?

把文字改成剧本之后还要改成镜头语言,因为观众看得就是镜头呈现的东西,镜头语言比如说一个房子,打开门,门里看到什么,是有远近符合逻辑的立体有方位的,而文字语言只是一个描述,镜头语言要精炼,准确。具体点说是,远景逐渐靠近门,然后在大景看到整个房间的状况…….

这个,我懂了,就是将一些景物像是我们眼睛看到的一样用摄像头记录下来

这只是简单了解,每个人拍摄的电影都不同,他们的镜头语言也不一样,中国的电影导演太烂了,我基本不看国产的电影。

你这样说我觉的不对,你是中国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中国有好电影也有坏电影。国外有好导演也有不好的导演。

不是我说中国的东西不好,是中国制造的东西的确没有国外的好,不仅仅是电影,你看很多东西真的制造的像垃圾,而且又贵,让人失望,同样的价钱大家肯定会选择质量更好的。

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换别的说吧

嗯可以

你在家里排行第几?

第四,我有三个姐姐

哦,那你多幸福,有三个姐姐疼你

还好吧

我是家里老二,我还有一个哥哥

哦,那你也挺幸福

也还好吧

你们家在哪里?

小河边,一个小镇。你呢?

山里,江西山很大,都是原始森林

那你是原始人吗?

呵呵,原始人还会跟你说话啊

那倒是,我们家原来养了一只山羊,我和我哥可喜欢它了,它特别讨人喜欢。

我们家原来有一群羊,我还放过羊

有多少只羊呢?

几百只吧

那么多,会不会跑丢了

不会,有狗看着呢。

哦牧羊犬?

不是,就是普通的狗

那狗真的是蛮聪明了

嗯你在这里无聊不了?

还好了,我有时候会自己找点事干,上次我在这里跳了一次水

我们这里水很深的,你都不怕?

没关系,极限运动就是这样,我的脚踝上还寄了安全绳索

哦,那好可惜,我没有看到,不然一定为你叫好,围观的人很多吧?

嗯,看热闹蛮多的

我总觉得男生应该这样,但是我遇到的都好少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你还是要注意安全

嗯以前经常做很多,有时候会背着包徒步走几天,那时候精力旺盛,现在不行了。

你现在多大了?

比你大 6、7岁吧

我19,那你26岁了

嗯,26也精力旺盛呢

不比从前了

跟你聊天真开心

我也是,都聊了好几个小时了

是的,再过一会天就亮了,我想以后再也不会和别人能聊到超过这个记录了

我也是,估计不会了吧

那你走了以后还会跟我联系吗?

不知道了,应该不会了

那个时候再说吧,回了西安就换号码了,这个是工作的时候用的

哦。。。。。。。

。。。。。。。。。。。。

我听见鸡叫了,跟我聊这么久,困不困?

还好,你困了吧,现在你还能再睡一会儿

嗯你也休息晚安,不,早安

嗯早安

苏莱挂掉电话,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第一次有些期待可以继续保持着这样的谈话,苏莱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了好多好感和一丁点的迷恋,他迷恋他什么呢?有想法、自信、勇敢、同样经历过生活的磨砺?苏莱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模糊影子,那个影子一点一点的正在向他靠近,慢慢的清晰,可是靠得更近之后又变的模糊,苏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终于她深深吐了一口气,缓缓地重复着,慢慢的,她才让自己飘飞的思绪回到身体里,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那么一个充满魅力的满人会和自己有某种关联吗?他是多么招人喜欢,光是交谈以满足了苏莱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哦,天哪,苏莱开始恐惧了,这个人在自己生活之外,他们是那么遥远陌生,他们仅仅是打错电话而已,苏莱不敢让自己继续幻想下去,她是生活的哲学家,他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她是一个不能做傻事的姑娘,在此之前她都是谨慎的有分寸的,他不允许自己的方寸大乱。对,就是这样,不要太多期待,顺其自然吧。她慢慢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使自己能够平静大对待今晚的谈话,他是一个不错的聊天伙伴和学习对象,他很勇敢,仅此而已。苏莱决定这样想了。

第二天等苏莱起床已经是九点多了,她揉了揉头发想起自己只睡了三个多小时而已,若是平时这是绝对不够的。但苏莱今天却觉得十分有活力,她精力旺盛,拉开窗帘后甚至笑容满面的想要做点什么,哦!她终于想到了,整理屋子吧,她要让自己和整个屋子看起来干净整洁。从她自己的卧室开始,她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来了大大的飞吻,深情的说了一声“我爱你”。她真自恋,虽然不好看,但她总觉得自己可以迷倒自己。

劳动开始了,苏莱是个喜欢做家务并且做得仔细认真的人,她喜欢工整,喜欢对称,喜欢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房间的摆设,他希望自己整理过的房间从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看到一出亮点,她会因爲一束花放在茶几的左边右边或者中间而反复实验很多次,也会为茶几下应放什么杂物而考虑很久,哪一只柜子放爸爸的工具,哪一只柜子放茶杯茶叶,哪一只柜子放小侄女的玩具,哪一只柜子放CD,苏莱都会反复斟酌着决定。有时候她还会把沙发移来移去,有时候,他甚至想把屋子里的一切重新规划,即便力量不够,她也不会打退堂鼓,要么找帮手,要么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毫米一毫米的去推,实在是太大的家具比如衣柜,她是没有办法了,便不得不放弃。

整理结束,苏莱满意了,每个屋子都跑去参观参观,然后很满意的窝在沙发里,看着周围的一切,笑着喘着粗气。这就是苏莱,一个喜欢按照自己意愿规划很多事情的苏莱,也许该称她为一个有想法或者肯努力的人,但也可以说,他有一点固执,有一些力求完美的性格,还有点执拗。但是现在,这个在苏莱还是一个高中学生的时候,我们可以取它好的一面来看待。可是今后,苏莱必须改变很多东西,那是她与生俱来的性格中的缺陷和不足。而苏莱不知道,起码现在她还感觉不到自己这样透露着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劳动后略带心酸却无比甜蜜的果实。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将带着这种不足,在某些问题上变得艰难吃力。不过,这都是后话。

她闭上眼睛在自己的劳动成果里有想到了昨晚美妙的谈话,和那个吸引他的男人。他忍不住想这个男人会和她今后产生什么样的关联呢?哦,他突然想到自己昨晚对他撒谎了,她没有告诉他她真正的名字,她是不是她不诚实了,苏莱感觉到来自内心的一种压力,她为什么要撒谎?不,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她这样做是对的,他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怎么可以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呢?她应该有所保留,是的,至少她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她会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样一想,苏莱却又担心了,她心里在想他会不会也对自己有所保留的在谈论一些问题?他的名字真的是博泰吗?他果真没有隐瞒自己什么?苏莱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并不是她的什么,他也不会把她当成什么,她想的实在是有点多了。有所保留是大家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他这样做那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可是。。。。。苏莱自己却希望他有所保留的只是自己的名字。不过,他们也并没有谈及更多私人的事情。素来啊苏莱,想多了吧,她自己想着竟给了自己一拳。“啊哈”苏莱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打了一个激灵。饿了!!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回来了,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动物世界》。她喜欢这样安安静静自己做主的日子,没有人嘘寒问暖但也没人会对她的行为加以批判。话说,苏莱真是不会疼自己的傻妞,白粥里加一勺白砂糖就觉得幸福无比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一个人吃饭就是凑合,只有一家人在一起时才需要派上几道菜,那样即使听着哥哥刺耳的咀嚼声那也会幸福无比,可是只是自己一个人呢,那有心思费神呢,简单才最好不过了。”

接下来苏莱的一天就是这样,她不想出门,即使二姑在楼下扯着嗓子喊着自己,直到她认为二姑的声音已经快要在马路两边变成最响亮的呼喊,上至五户下至五户里传遍里里外外都快回荡着素来的名字时才不情愿的探出头,趴在窗户上说“二姑,有什么事?”她想也想得到,二姑是要叫她吃饭了,一个人的时候好像都不怎么饿,他不愿意下楼,当然因为她并不觉得饿。所以她迅速搞定了二姑,轻松的观赏玻璃窗,继续窝在往沙发上,盯着电视消磨时间。突然她眼睛一亮,便抓起手机,满脸欣喜的发了一条短信。

“嗨,吃饭了吗?”

过了一会儿素来就看到了回复“还没呢,自己做”

“那你做了什么给自己?”

“轩鲜茄子红烧肉蘑菇”

“你做的真丰盛,你很会做菜吗?”

“还好了,上学的时候基本都是自己做”

“很厉害,那以后我不会做的菜请教你好不好?”

“当然可以了”

“那你先吃饭,晚点我们再聊”

“好的,那我先吃咯”

他还会做饭!苏莱觉得他真的棒极了,爸爸连一顿饭都不会做,还记得小时候妈妈不在家,爸爸就做了煮瓜,瓜只是肖了皮,然后从中间切成两半,便放在锅里煮了。结果让苏莱吃坏肚子,大半夜折腾着送去医院急救。那一次差点吓坏爸妈也吓得苏莱再也不敢吃爸爸做的东西。爸爸也几乎没有在做过饭了,直到十几年后苏莱23岁,偶然从学校回来看见爸爸在和面,爸爸说,他觉得妈妈太辛苦所以就自己做了,他是悄悄的没有告诉苏莱妈妈,这才让苏莱感动了一把,还不由得大加赞美了爸爸。

会做饭的男人当真魅力不少呢!苏莱越发对这个男人有好感了。

之后的好几天苏莱和博泰聊得越来越多,打电话也越来越频繁,不过都是博泰打给苏莱,几乎每次都是因为电量不足而挂了电话。博泰也不讨厌和苏莱聊天,可能博泰对这个不小的小丫头多少也有点喜欢了。至于苏莱,她对博泰也不知不觉种下了爱的种子。苏莱在和博泰聊天的日子里总是很畅快,几乎快要忘了她的一项重要的事情,直到原来班主任打来电话,她才想起来自己该选择复读的学校了!她真是个不分轻重缓急的傻丫头,就像苏妈说的,火烧眉毛了还不知道先做什么。苏莱考虑了很多天,她想要和别人一起探讨这个问题,问爸妈吧,最后都是自己做决定,那就不问了。哪里复读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努力就好了,苏莱这样想就坚定的做了决定。“回母校”。很快这个头疼的问题被素来成功的解决掉了。现在她可以专心的投入到和博泰的世界中了。但是,有一个问题来了,博泰要离开了,从这个县城离开,回到西安。苏莱心里像泄了内心最多的欢喜一般难过了起来,她不之所错了,她怕他一回到西安就将他忘掉了,更害怕他换了号码自己再也拨不通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很快失去这个伙伴,至少,他现在在自己的心理有一个别样的地位,对她也有一种全新的意义。苏莱却不能改变任何事,她好像去送她,但是她又不敢见他,她怕他见了她觉得她不漂亮就不理她了,苏莱现在有些自卑了,她觉得自己像极了简爱.艾略特。她犹豫了很久给博泰发了一条信息。

“我会一直记住你的”苏莱认为自己不会忘记他,她觉得自己是个情感丰富又多情的人,她一定会牢牢记住他。

“我也记住你了”苏莱看到了答复,这样她安心极了,终于不用担心了,他们还没有结束,苏莱还有希望。接下来苏莱问清了他火车的班次和到达时间,她决定在他一下火车就打给他问候平安。

第二日下午三点,苏莱打了电话过去“你到了吗?”

“我到了,现在先回去,晚点办理手机停机,再用西安号码打给你”

苏莱手里握着诺基亚,开心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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