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飘然上船,看了插在他手臂上的箭,熟练地掏出一把匕首,在油灯上面翻来翻去。等到差不多了,他点了沈追星的穴道,刀在伤口处划过,渗出一丝丝的黑血。他手一用力,箭被拔出,同时手心一吸,黑血从劲力一点点吸出,直到黑血被完全吸出,白衣男子才拿出药瓶给已经疼得不行的沈追星上药,药劲强烈,差一点让龇牙咧嘴的他晕过去。
白衣男子解开他的穴道,沈追星痛得喊起来。
“大哥,你下手不会轻……。”话还没有说完,白衣男子又用力使他张开嘴,把一瓶药给他灌了下去。沈追星觉得自己晕沉沉的,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
白衣男子有点惊讶道:“功力还不错,竟可以抵住药性这么久。”
沈追星沉重的眼皮终是抬不起来,睡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船上已经弥漫了鱼的清香,在咕噜咕噜的锅里,鱼白色的汤不断翻滚,露出诱人的味道。沈追星正想舀一碗汤喝的时候,白衣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似乎有几分湿润。
“沈追星,大名鼎鼎的神偷,最近你可是搅得江湖风起云涌的,怎么,怕了,所以找我们活命吗?”白衣男子一脸严肃地问。
沈追星觉得眼前的人像是在开玩笑,可是身上流露出的寒人气质,却让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开玩笑。沈追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讪讪一笑。
白衣男子继续说道:“如今你是进退两难,虽然小一答应救你,可是就昨日里的人来看,每一个人的修为最次的都是上宗境上品,你虽为大宗境的丁等高手,想要活命也非易事。”
沈追星嬉皮笑脸道:“不是有您吗?”
白衣男子淡淡地说:“到了台上湖,一切只能依仗你自己了。”
“什么?”沈追星这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的苦楚了,只好大大地打上一碗鱼汤,狠狠地嚼起鱼肉来。
正在午休的沈追星被白衣男子晃醒,沈追星伸了伸懒腰,嘟囔道:“又怎么了?”
“有人来了,是找你的!”
“什么人?”
“出来就知道了!”
沈追星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到外面去,结果一睁眼就发现有好几艘船横在他们前面,船上的人杀气腾腾,手持一把追风穿月弓,怒视着他们。
沈追星像是见到鬼一样,连忙跑进船舱里。对面的人声如洪钟道:“阁下,昨日杀我门人众多,今日我来就是要与阁下见个高低,比个生死,请阁下出招吧!”
白衣男子问道:“不知你说的阁下是谁?”
“自然是沈追星!”
“找他呀!”白衣男子望向船舱,沈追星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示意白衣男子不要说他在这里。
白衣男子高声答道:“原来阁下是找他呀!他此时正在我的船上,并且让我告诉你,他对你的宣战不屑一顾。”
原本鲁如风还觉得沈追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杀死他那么多人,可是现在听白衣男子这么一说,本就怒意正盛的他,更是暴跳如雷,嚷嚷让沈追星滚出来受死。
沈追星很无辜地看着白衣男子,现在他严重怀疑眼前这人不是存心害他,就是白痴。未等他说什么,白衣男子脚用力一杵,沈追星就从船舱里滚了出来。鲁如风一看有人出来了,什么都没说,飞快抽出背上的箭,对着沈追星射了过去。沈追星手中的鸳鸯钺奋力挡住了必杀一箭,脚步一转,箭就射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果然有点本事,再来!”鲁如风三箭连发,箭呈品字状划过水面,掀起巨大的波澜。沈追星知道这三箭非同小可,全身的气劲化作护身罡气,引得小船左右摇摆。箭还没有近身,就与罡气发生激烈碰撞,湖面上水花四溅,像是暴风掠过一般。沈追星气运双臂,金色的气劲走遍双手,沈追星双臂奋力向上一举,罡气激起巨大的水柱,弹飞了利箭。
“铁衣门的铁玄真功,果真是天下护盾。既然如此,请再接我这一招吧!九星逐月!”鲁如风功力暴涨,正要拔箭搭弓,不料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沈追星和其他人目瞪口呆,觉得匪夷所思。正当他们愣神的时候,小船破浪而出,远远地甩开了围住他们的船。沈追星回头一看,白衣男子的筷子少了一只,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是他暗中出手,封住了鲁如风的穴道,救了他一命。
“飞箭如梭,并非浪得虚名!你虽得铁衣门的真传,但是生死难料。”白衣男子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慢慢地解释道。
“多谢!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沈追星感激道。
“帮的不是你,是小一!不用客气成这样。”
沈追星看着带面具的白衣男子,好奇心大发,总想着一见庐山真面目。可是,白衣男子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只好收起非分之想。
“再不吃饭,就凉了!”
“哦!我的筷子怎么少了一只呢?”
“那是自然,谁会那么傻,用自己的筷子伤人。”
鲁如风失败的消息不胫而走,沈追星的名气一下子大了起来。守在眉河要紧处的土匪得知不久有肥羊上门,兴奋不已。匪首张发豪和手底下的人提前设伏,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等到船来到眉河处的时候,假扮渔家的土匪高声喊道:“船家,船家,救命呀!”
沈追星探出头去,只见几艘大船用钩子勾住了一艘小船,快速向它逼近。沈追星来不及多想,飞到小船上,身手极快地拔掉了钩子。钩子虽然被拔掉,可是大船上的人已经借着木板,上了小船。
白衣男子冷眼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沈追星打退了几个土匪后,剩余的土匪溃不成军,仓皇逃窜。沈追星也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任由他们离去。小船上不知何时被人凿出一个大洞,眼看着就要沉没,沈追星只好带着年老的渔夫上了他们的船。
渔夫一上船,就被白衣男子用力握住手腕,寒冷的真气像是无坚不摧的利刃刺穿了他所有的经脉。渔夫痛苦地在船上翻滚,沈追星一把拉起他的手腕,手腕上的袖箭正散发着冷冽的光。
“你们这些河匪真是买棺材不知地,面对本俊小生还敢玩这些小把戏,以前总是捉不住你们的踪迹,现在总算是逮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土匪半死不活地问。
“简单了,那些大船明明有帆,可以趁着顺风轻松追上你,却偏偏不这么做,其中一定有诈。”
白衣男子补充说:“加上你们用的钩子明明可以一瞬间把你的船拉过去,可是他们却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加上那里面有好几个好手,明明可以横江而渡擒住你,却偏偏大费周章。真正令我费解的是你遇到个对手都畏战的人,为何会主动惹事呢?”
沈追星眼睛里闪过那一道丽影,但是他很快就用大大咧咧的笑容掩盖过去:“因为我和他们有仇,你信不信呢?”
“信,不过未必是和你有仇,有可能是和与你有关的人有仇。不过嘛!这些人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那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提前灭了他们呢?”
白衣男子手上的寒冰气劲如冰锥般打进河匪的身体里,河匪顿时觉得身体像是皲裂开来,痛不欲生。
“中了我的冰玄生死关,下地狱都比这要好,你若想解脱,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