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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广场情思

前年去见老太太,她笑盈盈扶着眼镜与我谈文学,谈写作,还深入我的诗心,谈诗眼。离别时嘱咐我,下次来还带作品来。

几天前惊闻噩耗,我未及拿一纸一片匆匆赶去,不料老太太病归不治,我只能在她老人家灵榻前与她阴阳两界了。

老太太是朋友的母亲,朋友性情温厚,处世沉稳,加之几地为官,口碑甚好,人情甚笃。必须控制丧事场面,老太太逝世,外界了无声息。

夜入灵堂,一眼望见悬挂着的老太太遗像,一如往日,慈目安详。又至灵榻前细瞧,她老人家遗容十分清瘦,可见病魔是如何的折磨着她,悲从心来,泪水喷涌而至。周围环境很沉寂。

夜已深,灵堂静悄悄,除却老太太的儿女亲人们在灵柩旁默默地守候外,偶有好友前来凭吊,再就是灵堂外那一院子的花圈在风中怆然。谁还会在此沉重中有所流露,谁还能流露。

为不惊动更多的人,我们也只得匆匆叩拜后,星夜赶回。悲悯和压抑使我感冒病加重,第二天昏昏沉沉苦熬了一天。傍晚,又到了该去广场散步的时刻,隐隐约约听到了前坪广场有悠扬的音乐声,首先长笛系列,继后又是二胡,古筝系列。《夜来香》、《枉凝眉》、《梁祝》,多么熟悉的曲子悠悠飘来,抚慰着我的忧思和悲怆。

难怪孔夫子闻韶音,三日不知肉味。我打起精神又去了广场。新建的广场能给人恬静和闲适,再有这优美的旋律入耳,文化品位骤然提升。优美的音乐调整着人的情绪,陶冶着人的情操。它以大抽象的艺术,深入人的内心世界。时而令你悲,令你愤,为你宣泄;时而领你乐,领你欢,抚平你的沧桑。尤以《苗岭的早晨》、《春江花月夜》等长笛曲目,—曲曲能让你空山新雨,淡云疏雾;尘心自息,俗气潜消。内心的沟壑在那曼妙轻悠中一一给担待整平,甚至连人生非分也能随音乐情韵如期而至。

纵有千千结,又有何不解。

2001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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