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官道,不甚美好,入秋近冬,自然也有山花烂漫,却也少不了肃索呼风,吹得沙尘飞扬,引得行路人吃得满嘴泥沙。
“啊呸!呸!呸!呸!”气势惊人的一阵清嘴声,相较另两匹马背上的人眼明手快地蒙巾掩口鼻的动作,青衣人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暴沙中,自救行动显然很不及时。在眼神瞄到仍吊在手上,却也同样来不及抢救的酒坛时,那哀号惊天动地,竟刹时悲切得犹如死了老父,“啊!我的酒!我的酒啊……”
本就缓慢行进的路程,现在更是一寸难前了。
马背上的另二人神色区别明显。男的是一贯的嬉笑,仿若太平天下。女的脸色不郁,但引人侧目的不是脸色,而是魁梧得连一般男子都难以企及的身材,粗犷发达的四肢,菱角方正的面容,头上虽梳着简单的姑娘发髻,却也让任何看的人都不免眼神儿抽筋,严重怀疑她是否男扮女装。
哀号还在继续,男的嬉笑,扳起指头细细算着,“从汤城关到皇城历京快马十五日,慢一点月余也够了。赤兔,我们走了十日竟连五分之一也未到呢。”不忘侧脸朝同伴一笑,取得认同。
嗑呲!牙齿互撞的声音,要发作了。体格健壮的女子却偏隐忍着没有什么太大动作,只是一弯腰,自马背上捞起一羊皮袋,肌肉喷张,然后以千均之力掷向青衣人。
宛若背后长眼,青衣人反手接下,竟没被那一股子蛮力击下马背。
“耶?”咬开木塞,鼻子很灵的嗅着了味,是酒哦。立刻一甩方才的悲凄,仰头就是一口。成了灰水的酒坛也被立刻抛弃,“啵”的洒上一地黄土灰沙,如滚上热水般地发出“滋”的一声。
伍动有点失望,看向赤兔的表情带着谴责,“你有准备?”
斜眼看他,“没酒还走得成么?”这样哭娘喊爹的,爬上半年也到不了历京。
“回去做啥?反正也没好事,怕是刚进门,接到的就是连降三级的圣状。”伍动嗤笑。
打个酒嗝,拧上木塞,步微遐有反应了,“贪官污吏,不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