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推了推脸上的老花眼镜，趁着主桌上的人又开始推杯换盏冲吴恙勾了勾手指。吴恙会意，身体往林老师身边靠了靠。
“女朋友照片拿出来我看看。”林老师厚厚的镜片下一双小眼睛冒着精光。
吴恙弯了弯唇，低声道：“您都知道了还要看。”
“真是她？”林老师冲佳成那一桌望了一眼，“你小子还真是说到做到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挺专情。”
吴恙又笑，一双眼成了好看的月牙：“不是老师教我的，得自己有出息了，才能给人家姑娘一个安稳的将来。”
“臭小子。”林老师轻轻拍了一下吴恙，笑道，“佳成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正好把你这个满肚子弯弯饶的引到阳光下面晒晒。既然在一起了，以后可要对人家好点，收收自己的臭脾气。”
“我哪敢啊。”吴恙顿了顿，“生气了怕她不理我。”
林老师睨了一眼吴恙，乐了：“没想到我临老了还能看到能治你小子的人。”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时光仿佛倒回青葱年代。
炎热的夏天，少年欣长的身影立在办公室的旧电扇下，梗着脖子一脸自若的立在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林老师面前。
“你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林老师的调门拉的老高，第一次对自己最喜欢的学生生气。
“朱佳成的数学成绩是不行，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随意给她布置无法完成的作业。”吴恙一字一顿道，“这种没有针对性的刷题是在浪费时间，地基都没有打好怎么能往上盖楼。”
“臭小子！我教学生用的着你来训我？”林老师狠狠瞪吴恙一眼，“朱佳成这丫头一上数学课就两眼茫然，一点没有上语文课时的灵气。你说！她这是不是在无视我的数学课！”
“就她那智商还不知道怎么无视别人。”吴恙一脸冷淡，“双眼茫然是真听不懂，不是无视你。”
“我说的这么简单她还听不懂？”
“林老师，学校一直提倡因材施教，我觉得这方面你做的并不到位。”
“胡说！”林老师气的将手里的本子砸在吴恙身上，“我的教学都是按班里的平均水平来的，她这都听不懂，不是存心气我就是智商有问题。”
“朱佳成的智商没问题，陈老师可以做证。”朱佳成的语文成绩班里前三，“只是逻辑思维差了点，不过想象力很丰富。”
“她那是差了一点？”林老师又好气又好笑，“连班里的平均水平都赶不上。”
“那是您教学方法不对，不够生动，不适合朱佳成。”
“难道我上课还要在讲台上耍猴戏她才听的进去？你这么有本来，不如你来教她。”林老师被气笑了，吴恙从来都是置身事外，居然会为了朱佳成来顶撞他。
“可以。”吴恙顿了顿，“来的时候我已经好了一整套针对朱佳成的补习计划。她的数学我可以接手。”
“你都想好了还来找我干嘛？”林老师无语。
“我来找您，是让您把那些无效的刷题先停一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