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到你了,你是怎么死的?”
凌云志说完自己的经历后看着修岚。
“我没你那么复杂。”修岚说道:“我是一个孤儿,被遗弃在了一个山洞中,当时我浑身是伤,差点死掉,而关于之前的事情,我一样都记不起来。”
“在我身边的还有我一个兄弟,他把我带出了山洞,然后找到了一座城镇把我救了回来,之后我和他相依为命,在那城镇当了五年的小乞丐,直到有元师来进行资质检测,刚轮到我的时候,我就到这儿了。”
“……”凌云志问道:“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还纳闷呢,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修岚翻着白眼。
凌云志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你是突发疾病,所以死了?”
“我身体一直很好。”
修岚想到了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声音,他很确定,自己并不是突发疾病什么的,而是突然出现了某种变故,在自己根本连反应都没有的时候,直接死亡!
凌云志又问道:“所以你不是元师了?”
修岚点点头。
“也不是魂师?”
修岚再次点头。
“那你的魂体怎么会这么强!?”
“天赋异禀。”
修岚干脆整洁的做出结论。
我信了你的邪!!
凌云志瞪大了眼睛看着修岚,这混蛋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好吧,兴许是真的,有些天赋惊人的灵魂力的确生来就强大很多。
毕竟他也没必要骗自己,又没什么好处。
“那你之前打我那招是上哪学的?”
“临时想到的。”
“……”
凌云志确定了这人在说谎消遣自己,干脆直接转移话题。
“你看上去也不想是什么坏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好人、坏人是看的出来的吗?”
修岚吐槽了一句,但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啧了一声,感叹道:“你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天真?你能活到现在才死,也是个奇迹了。”
不过一想他这十九年都在那个山沟沟里,也就恍然了。
这不,刚出来闯荡就直接到冥域报道来了,这是多么迫不及待啊。
“说话就说话,别搞人身攻击啊。”
凌云志心中不悦。
修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的说道:“我当了五年乞丐,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从中我明白了很懂东西。”
“你年龄虽然比我大,但我觉得你对这世界的规则没我看的透彻。”
“这个世界很现实,不是拥有满腔热血就能活得下去,就比如你今天打了人,不满我们收取魂晶的行径,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修岚直视着凌云志,“任何事情,都拥有它的两面性,有坏的一面,自然也有好的一面,不能单看表面。”
“你收人家魂晶还能有好的一面?”凌云志很是不屑。
虽然也明白他说的道理,但从他口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怪怪的?
“所以才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修岚说道:“收取入河费这件事,流传已久,在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则,和城里的官差和魂师达成了一种平衡。”
“你不满我们的行为,所以把人打了,你以为这就行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能阻止我这里,但北城、南城和西城呢?我不收了,他们也会来收的。”
“那我也可以去阻止他们!”凌云志说道。
“好。”修岚点头,再次说道:“就算你能完全阻止我们,但长久以来形成的规则、平衡,就会彻底被打破,中城那些习惯了每天都有大批魂晶入账的官差和魂师们,你认为他们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凌云志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修岚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出面找到你,你可以想象一下,或者对比一下你生前见义勇为那次,如果事情发展成这样,你会有什么下场?”
“……”
“而之后,我们还是会继续做这件事,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叫凌云志的人彻底消失在了这座城里。”
“哥们儿,或许你觉得我说的有些严重,但永远不要小看了人性这种东西,尤其是人性中的贪婪。”
“你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大家相安无事,当你越界了,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就像那些官差,每次我们打捞的魂晶都要上缴九成,他们做的可比我们要狠多了,但却没人认为这是错的,只因为立场的关系,所以他们把‘打劫’给正当化了,而我们做着和他们一样的行为,甚至远不如他们,在你眼中却成了无恶不作的坏蛋,你说,你让我们上哪讲理去?”
“等会儿!你先让我捋捋……”凌云志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混乱,听完修岚这么大堆话,咋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的恶人,他们反倒成了受到委屈还没地方哭诉的好人了?
所以你私下收魂晶还有理了???
“你也别再说这些了,你有你的道理,但我也有我的处事原则,兴许这件事上我做的的确有欠考虑,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所以,你有什么话干脆就直说吧。”
凌云志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只不过性格的原因,让他对不公正的事情很看不起。
修岚看上去是在和自己讲道理,也让自己明白这里的一些规矩,但他说的话,明显是带有目的性的,并不是单纯的要告诉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对。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你加入我们。”
的确如凌云志所想,修岚说这么多不是单纯的想要他明白什么,而是在知道他的性格后,想让他对收取入河费这件事情改观,好拉他入伙。
这么强的手下,上哪找去?
但修岚也知道不能直接邀请,因为自己已经在他心中有个坏印象了,只有先摆正他对自己的印象,才能谈邀请的事情。
“这算是条件吗?”
修岚眼角抽了抽,“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容我拒绝。”
“……好吧,就当这是我的条件。”
说实话,修岚并不想将这个条件用在这里,其实他是想用这个条件换取他元师的修炼功法来着。
不过考虑过后,修岚还是放弃了这念头,一个强大的打手,要远比得到一样不知道能不能用的功法好得多。
就这样,凌云志加入了东城这个大家族中。
不过在加入前,他也对修岚约法三章。
他不会去收魂晶,平时会去冥河内打捞魂晶。
他不会帮他们欺负人,除非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不要去打扰他,因为他并不想和修岚他们打交道。
虽然经过之前的谈话,他对修岚他们稍微有点改观,但始终还是处在混混行列,所以他不屑与这种混混之类的人打交道。
之所以加入,也是因为答应下来的条件罢了。
在事后,修岚也忍不住吐槽他事是真多,但就算他完全不动手,一个元师的魂体加入的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威慑力。
在这段时间,另外三个城区的人在知道一个少年当上了东城老大之后,变得有些蠢蠢欲动了。
虽然修岚不怕事,但也不想多事,有凌云志的名头压阵,情况应该会好些了吧?
但修岚并不知道,不仅是凌云志的名声,连他自己的名声也一起传了开来。
因为修岚和凌云志打斗前的对话,让所有人都以为修岚生前也是元师。
所以东城双师的名声,渐渐的在黑渊城外城响彻起来,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也瞬间收敛了起来。
笑话,两个元师的魂体,谁敢去招惹他们?他们不反过来打劫自己的地盘就不错了。
之后,修岚的生活再次平静了下来,没事就练练崩拳,进一步完善一下。
偶尔也会约凌云志去城外切磋切磋,改善自己不足的同时,实力不断增进。
渐渐地,长时间的相处,两人也熟络起来了。
修岚找凌云志要了元师的修炼功法,结果发现没有元力根本没用。
元师的修炼功法和魂师的修炼功法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通过强化体内的元脉,魂师的则是魂脉而变强。
但两者的修炼方式却不同,差异极大,几乎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生活就在这平静中缓缓度过……
这天,修岚被一个官差叫去了官府,说是轮到他去引魂了。
引魂就是当初黑木提着引魂灯,去黄泉边利用引魂灯的灯光吸引修岚入冥域这样。
黄泉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它位于整个冥域的边界,其内漆黑一片,具体范围无人能只。
而死去的人的灵魂,会受到黄泉的招引,然后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凝练,使得魂体能够适应冥域,再由冥域内的人用引魂灯将之引入冥域。
冥域很大,包围着整个冥域的黄泉更是辽阔,所以就算每天有很多人死亡,但其实每个地方也只会有很少的魂体出现。
而黑渊城外这边的黄泉,每天也只有一个魂体,所以引魂这件事,就安排晶奴轮流去做,今天正好轮到了修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