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平把窗户关好,忙与屋内的几个骨干轻声商议,武阎王可能要对牺盟会下手,明天在观音庙集市上的集会,可能有危险,要想办法通知取消,但现在我们出不去,因为我们被监视了。
最后大家商定,为确保成功,分两批走,具体是:要在天刚亮时,第一批由王会长带领,大家拿上宣传标语,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像往常一样从门口出去,吸引和拖住监视的人员。
第二批是留下的两个人,趁着第一批人员从前面走时,吸引监视后,再从后窗翻墙出去,尽快去通知其他点上的牺盟会员,取消集会,别去会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一平就带10多个人大声说着话,大摇大摆的从门口出来,喊着要去参加集会。
果然就把那两个特务随从和警察,都吸引了过来。
第二批的那两位牺盟会员,从后窗跳出,再翻墙而去,紧急通知,取消牺盟会的集会。
天亮后,武福有和卫兵们被哨声吹醒,一个连的卫兵紧急集合。
武阎王和袁仁参谋长走了过来,武阎王大声吼道:“他妈的,老子今天要开杀戒了,要杀人了,杀牺盟会的共产党,你们都要给我卖力点。”
袁仁把跟随他的卫兵苟排长叫来,命令道:“你带一个班,赶去南峪山庄,按照计划设下埋伏,一定要抓住和王一平接头的人。”
苟排长挺胸,答:“是!一定抓住接头人。”
武福有看着苟排长带着10个人,向南屿山庄而去。
上午10点左右,卫兵连到达观音庙。
武阎王的卫兵连和催命鬼的1连会合后,就要前往集市包围会场。
今天是个集市日,摆摊的、购物的、耍把戏的、看热闹的,人来人往还是挺多的。
牺盟会组织的集会在集市的骡马市场上进行,事先已用红绳拉扯形成会场,场上竖起了横幅,上写“牺盟会抗日宣传集会”,场地边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小旗。
武福有来到会场一看,糟了!会场上还有七八十个人,难道牺盟会没有感觉到他的报警吗?武福有心里很是着急!
这时,武福有听到袁仁对武阎王说:“怪了,他们给我报来集会的规模是300人,现在怎么这么少呢?”
武福有听到这就明白了,这些是没有得到通知的牺盟会成员。
武阎王捋了捋大胡子,凶巴巴地说:“先封锁会场,只给进,不给出,中午再动手。”
袁仁看了看,说:“不对,没发现那几个骨干,不好!有人开始往外走,现在再不动手,否则人都要溜啦?”
武阎王伸手拔出驳壳枪朝帽沿一顶,喝叫:“动手!”
催命鬼马上吹响了哨子,武阎王的两个连就冲进了会场抓人。
会场上80多个牺盟会会员被集中在一起,周边全是武阎王的卫兵,还架起了机枪,外面还有一层是催命鬼的1连,整个会场弥漫着杀气腾腾的死亡气氛。
被抓的牺盟会会员很气愤,高声抗议:“我们宣传抗日犯了什么罪?”
“我们要打日本小鬼子也犯法?……”
武阎王吹胡子瞪眼睛地朝天开了一枪,嚎叫:“谁是共产党,站出来!”
人们不理他,继续喊:“我们要抗日!我们要自由!”
人群更加沸腾了。
袁仁伸过头对武阎王打了个手势,说:“团长,杀他几个。”
武阎王把卫兵连长叫来,作了个手势说:“把带头的那几个拉出来!”
大群卫兵冲进会场拉出来20多人,立刻被绑了起来。
武阎王瞪着眼,厉声道:“说!谁是共产党,再不说,就全毙了。”
几分钟后,袁仁看到那20多个牺盟会的骨干,倔强的傲然矗立,气得他挥了下手。
卫兵们的枪响了,20多人倒在血泊中,有几个还没断气,袁仁就带着几个卫兵上去,补了几枪。
会场上,立即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20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在涓涓流淌,有几具尸体还在至死不屈地抽动着,个个眼睛大睁,紧紧盯着杀人凶手。
集市上的人们听到枪声,看到晋绥军在杀人,立刻慌乱了起来。
小贩们赶紧收摊,购物的人们赶紧回家,集市上大人喊、小孩叫,一片混乱。
第一次武福有看到这样残暴的杀人场面,强忍着内心无比的愤恨,他知道这群卫兵,是武阎王专门挑选出来的,心狠手辣,平时欺压百姓,还有部分人原来做过土匪,都是群豺狼。
今天,牺盟会的会员落在他们的手上,还能有好吗?他心里想着要救人,一定要救人!
武阎王咧嘴大笑,杀气腾腾的叫着:“把其他人都绑起来!不说出谁是共产党,全都枪毙!”
会场上一阵骚动,在四周全是杀人凶手的淫威下,还活着的牺盟会会员都被绑起来了。
牺盟会员们,谁也没有屈服,怒目而视,盯着武阎王。
这时,一个被绑着双手的50 多岁老者,勇敢的站出来,撞开两个阻拦的卫兵,走到武阎王的面前,大声说:“今天这个集会,是经过你们批准的,我们在宣传抗日,有什么错?为什么开枪打我们?”
武阎王看到此时,还有人不怕死的责问他,恼羞成怒的狂喊道:“你们是共产党!我就要杀共产党!”
老者笑道,说:“要抗日的就是共产党,那阎会长、蒋主席喊全民抗日,都是共产党啦?”
武阎王一时语塞,无话回答。
从场地中走回来的袁仁,提着还在冒烟的短枪,来到老者的后面,一句话没说,举枪就打“乒乒”两枪,打在老者的后心背。
老者身体一晃,缓缓转过身,冲着袁仁笑笑,倒下!
袁仁声嘶力竭的喊道:“真有这样不怕死的共产党啊。”
看到这一幕,武福有心头震撼!他不知道老者是不是共产党,但那一身铮铮铁骨,刻记在他的心底。
武阎王对催命鬼说:“叫你的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催命鬼点着头说:“是、是!还有那、那一帮怎、怎么处理?”
武阎王说:“先关起来,明天早晨,他们不说出谁是共产党,都推进五里外的废煤洞,活埋。”
催命鬼点头应道:“是……是!活埋,姐夫。”
后来,催命鬼看到天色已晚,就把牺盟会的人员关在观音庙兵营的一座旧仓库里,说到明天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