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爸爸妈妈把压岁钱交给欧皮皮管理,是对他的一次“实验”。他们想测试一下,已经满过10岁的欧皮皮,究竟能不能管好自己的零用钱。没想到,欧皮皮用了超乎大家想象的“短时间”,证明了此次试验的失败!
这天早晨起来,欧皮皮心事重重,他在为钱发愁,没有钱,就会“辜负”同学们送给自己的称号。皮皮奶奶昨晚一直听见欧皮皮在梦里大叫“芝麻开门”,她知道欧皮皮肯定是没钱用了,她早晨悄悄从裤兜里摸出了10块钱,准备放进欧皮皮的书包里,没想到正好被从洗手间出来的皮皮爸看见了,他把皮皮奶奶手里的10块钱塞到了奶奶的裤兜里,让她收起来。这一幕恰恰又被欧皮皮看见了,他生气极了,嘴巴撅得老高,早饭也不吃,一把拽过书包,嘴里嘟囔着:“小气鬼!吝啬鬼!”出门上学去了。
皮皮爸走进书房,眉头轻轻皱着。欧皮皮两个星期内花光了400块钱,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责怪爸爸妈妈小气,舍不得拿钱给他用,这个问题当初真是没有想到。
在书房坐了一会儿,皮皮爸有了一个新主意。
星期六的早上,欧皮皮还赖在床上睡觉呢,就被爸爸拽起来,塞进了一辆中型面包车。
原来,欧皮皮的爸爸欧国风是这个城市的大学里,最年轻的教授,经常都有各地的学校、企业请他去讲课,周末、节假日,他经常都在加班,这一次是要乘车3个多小时,去邻近一个城市的师范大学给学生们讲课。
面包车里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一个男的,他给欧皮皮安排好座位后,就开始和皮皮爸聊起来:“欧老师,您今天下午两堂讲座,晚上一堂讲座,会很累,这会儿正车上休息休息吧!”
“没事,我习惯了。不累。”
欧皮皮对于爸爸说的一堂课、两堂课没有什么概念,只顾看车窗外会跑的树了!
汽车在城际公路上飞驰,欧皮皮睡了醒,醒了睡,梦口水流了擦,擦了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一所学校的礼堂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的1点半了,因为堵车的关系,汽车比预计的时间晚到了两个小时,离下午上课的时间只有30分钟了,旁边的叔叔对皮皮爸说:“欧老师,您先去吃午饭吧,课程可以晚一点开始,我们可以让学生等一会儿。”
“不不,时间来不及了,午饭我就不吃了,我直接进礼堂,不能让学生等我啊,您带我儿子去吃饭就好了,我都听见他肚子咕咕叫啦,哈哈!”
欧皮皮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心里直佩服爸爸的耳朵真灵,连肚子叫的声音他都听见啦!他跟着那个叔叔去了食堂,一大桌子的饭菜,皮皮撑得肚子圆圆。
吃饱了饭,欧皮皮跟着叔叔进入了学校的大礼堂,好家伙,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爸爸欧国风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欧皮皮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皮皮爸的课讲得很精彩,台下的学生时而大笑、时而聚精会神、时而会心点头。课程进行了1个多小时,欧皮皮看到爸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也明显变白,幸好第一节课没过几分钟就结束了。可是因为皮皮爸的课讲得很好,有的学生们下课了依然不愿意离开礼堂,纷纷围上来问这问那,皮皮爸依然是很耐心地给他们做解答,欧皮皮看了心里真是着急,他特别想冲上去把那些问问题的人拉开,让爸爸去吃口饭再回来讲课,可是看着爸爸微笑耐心的样子,他又不敢“乱动”,就这样,直到第二节课的学生们都进入了礼堂,皮皮爸也没有时间离开讲台半步。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课程,皮皮爸的手边上一直放着水杯,不时地喝一口水,因为连续讲课,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嘶哑,不时地咳嗽几声。
欧皮皮在台下越看心越紧,他知道爸爸有胃病,不按时吃饭就会胃疼,再加上这么几个小时的讲课,肯定会受不了的。可是爸爸早就立下过规矩,在他讲课的时候,任何人不能够打扰,欧皮皮只有干着急。
等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礼堂里听课的学生又和讲师讨论了好些问题才渐渐散去。
欧皮皮跑上讲台,开始帮爸爸收拾整理讲桌上的文件。皮皮爸头微微后仰着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左手捂着胃部,脸色发青。
“爸爸,你怎么啦?是不是胃疼啊?”
“有点儿。”
“那我们快回家吧!吃药去!”
“呵呵,给我点饭吃就好了,用不着吃药。”
学校的工作人员赶过来,带欧皮皮和爸爸去吃晚饭了,欧皮皮总想和爸爸说点什么,可是老找不着机会,因为爸爸吃饭的时候,还一边看文件,在为晚上的那节课做准备。
吃完了饭,天已经快黑了,汽车把欧皮皮和爸爸送到了另一所学校,这里也早就有学生在等着听课了。皮皮爸微笑着走上讲台,新一轮的课程又开始了!
欧皮皮坐在台下,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欧皮皮迷迷糊糊地听到有很热烈的掌声,然后感觉自己好像爬在了别人的背上,背自己的人一定是爸爸,因为他头发上有熟悉的味道。
欧皮皮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他依然闭着眼睛装睡,因为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爬在爸爸的背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扣着爸爸的脖子——小时候在外面玩累了,睡着了,经常这样回家。
汽车把他们送到家,已经是夜里的12点多了。爸爸把欧皮皮“扛”进了屋,扔在床上,这时候的欧皮皮是真的睡迷糊了,奶奶拿来湿毛巾给欧皮皮擦了脸,擦了脚,帮他脱了衣服,盖上了被子。
半夜的时候,欧皮皮被尿憋醒了,他跌跌撞撞地准备上洗手间,突然看见爸爸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他走过去,轻轻推开门一看,啊!这么晚了爸爸居然还在电脑前写东西。
“老爸,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明天还有一个讲座,需要准备一下材料。”
“啊?明天还有?你今天刚刚讲了3堂课耶!明天就别去了吧!”
“那怎么可以?工作可不像游戏,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怎么不可以?你就说累了,不做就行了呗!”
“呵呵,哪有这么简单,工作是我的责任,所谓责任,是一定要担当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如果我不好好工作,就不会有人给我发工资,懂吗?”
“嗯……”欧皮皮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虽然以前他知道爸爸妈妈是因为有工作才有钱赚的,可是他一直都不知道真正的工作状态原来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工作需要这么辛苦,他以为爸爸妈妈赚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只需要早晨按点去上班,下午按点回家来,到了月末,就有人给他们发钱了。
皮皮爸走过去摸着皮皮的头: “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必须用劳动去换。爸爸和妈妈是有一些钱,不过这些钱,都已经做了合理的分配,第一、这些钱需要支付家里的日常开销,电话费、水费、电费、伙食费一样都不能少,第二、这些钱需要存储一大部分,作为你将来上学的费用;第三、这些钱还要存一部分,作为你奶奶的养老金,也就是说,爸爸虽然有钱,但是爸爸不会毫无限制地把这些钱都给你用,你现在还不具备合理分配的能力,明白吗?”
“明白,可是……”欧皮皮咬起了嘴唇。
“可是你以后的零用钱怎么办?对吗?”爸爸又看穿了欧皮皮在琢磨什么。
“对啊,我现在身无分文了呢!”
“爸爸送你四个字,你慢慢地、仔细地琢磨吧!”
“哪四个字?”
“开源节流!”皮皮爸说完大手一挥,示意欧皮皮快去睡觉。
欧皮皮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上洗手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