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诺大的宫殿上,在至高处座立着一个人。墨色的头发高高束起,一双凌厉的狼眸盯着大门,眼袋下有淡淡的乌青色,鼻梁高挺薄唇,时刻散发着寒意,他左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底下零星的几位穿着红衣的仙官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看着那张只有二十岁左右,却长的人神共愤的脸。又是沉寂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烈阳炎的徒弟可以回来了吧?”
田浦上前一步说:“天帝,离言距回来还需一个月。”
“一个月吗?”他低声呢喃。随后说:“严绹,最近哪里还有异动?”
严绹也上前一步:“回天帝,最近锦城出了许多离奇事件。接下来便是淘洲和猯卧梁。”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都退下去吧,此事再议。”
各仙官鱼贯而出后,他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魔族,你若执意要破坏各界平衡的话,就休怪我无情。”
*
微风吹过树叶,树叶沙沙作响,熏醉的酒香从树上漫下。一位红衣少年正躺在树上,红纱垂下,随风摆动,衣服上的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光。他的一只手举着酒瓶痛饮,另一只手下垂,白晳的手腕上缠着垂到地下的金色丝带。
另一位少年走来,眉头紧锁,半响只说了一句:“我要当天帝了。”
红衣少年愣了一下,一直能说会道的,他如今也只能吐出两个字:“恭喜。”
他转过头来,笑得有些不自然,但不失礼节。四目相对,红衣少年一跃而下,再次开口:“凤凌,我走了。”
凤凌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开口:“只要我坐上天帝,我可以……”
红衣少年打断他的话:“凤凌,我们……道不同。”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红。凤凌发觉自己似乎从来也不了解他,平时的他满身侠义,现在又是多么无情。
梦醒。
凤凌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处理事物的时候睡着了。又梦到那个人了吗?他心想。当年他正值十九岁,情窦初开,似乎对那个人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可惜那是个如此淡漠无情之人,至少对他是这样的。距离那次分别以十年之久,但那个人再也没有来找过他,如同人间蒸发。即使他们之间只是兄弟情,没有别的。想到这儿,凤凌自嘲地笑了笑。他站起身来,望着前方:“凤凌,该放下了。”
*
“唉,又奔波了一天。”纪文望着前面越来越远的离言抱怨道,无奈的快跑几步,对离言说:“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找客栈休息吧,我连扇扇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离言望向纪文,见他两手撑着膝盖,蒲扇被插到身后,额头不断有汗珠滚落,是有些憔悴,便答应了。
“舒语兄,咱们整日这么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快到了,明日是绝对会到的。”
“哦。”纪文淡淡地应了一声。话题是扯到锦城上来了,但他看着离言平静的侧脸,想问什么,几欲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算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