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亦辰坐在下首闭目养神,叶十七跟着薄夜姗姗来迟,沁亦辰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和叶十七四目相对,叶十七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沁亦辰看着叶十七站在薄夜身边,一身张扬的红色衣裙更是让她光彩夺目,不禁眼眸沉了几分。
这时叶十七看见沁亦辰旁边跟着的暗卫,就是那个把自己打晕的人,于是赶忙走下台阶,细看再次确认,指着那人对薄夜告状:“就是他把我打晕的。”
不等薄夜有动作,沁亦辰抬手对着那人一挥,黑衣人立马飞出去好远,匍匐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源源不断。
薄夜不禁莞尔:“王爷真是好手段,对待自己的人也不留半分情面。”
沁亦辰也不管说着风凉话的人,起身走近叶十七,对着生气的叶十七和颜悦色地哄着:“七七,伤害你的人我已经惩罚了,跟我回去。”
叶十七这时已经意识到他的身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退回到薄夜身后生气地道:“我才不要跟骗子走。”
薄夜看着不可一世的沁亦辰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爽:“听见了吗,她不想跟你走,来人送客。”
“不必了。”沁亦辰起身,知道叶十七正在气头上,薄夜也不可能伤害她,深深地看了叶十七一眼:“早点回去,晚了师父又要责怪了。”叶十七扭头不看他,傲娇的样子倒是让沁亦辰不禁勾唇,这时候他就特别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就像捋一捋那炸毛的小灵狐的毛。
待沁亦辰走后,薄夜领着叶十七来到一个宫殿,宫殿的正中摆着一架箜篌,纯白色的座身,一只红色的凤凰傲然挺立,薄夜轻抚着箜篌,随意地拨着琴弦问道:“会弹吗?”
叶十七提起裙摆,小跑过去,在琴座后面的垫子跪坐下,手指来回滑过琴弦,不禁赞叹:“妙哉!”手指轻勾,纤纤玉手流连于琴弦之间,一首春江花月夜自手中宣泄而出,薄夜抬手轻挥,一座墨色的古琴立于掌上,薄夜寻了一个位置,加入叶十七的调中去,一时间箜篌那空灵的声音与沁人的琴声交相错杂融为一体,整个修罗殿的人不禁停下手中的事,感受着乐音相碰撞带来的听觉享受,一时间两人加快速度拨快琴弦,终于一起小指勾弦,手掌轻覆,弦定音绝,二人相视而笑好一番酣畅淋漓的天然合奏,薄夜一脸的惊讶,“没想到你的箜篌弹的这么好。”
“小时候经常弹,这几年忙于炼香倒是生疏了不少,不过你也不赖,能和我的节奏相当的,除了师父师兄还有你估计七界也找不出第四个人来了。”叶十七满脸的兴奋,“对了,到现在还没问你叫什么。”
薄夜收起琴,微微作揖:“在下薄夜。”
“薄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叶十七撅起嘴开始回想,“哦!你就是魔君的儿子,魔界的太子?”
薄夜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轻笑着回答:“正是在下。”
叶十七也起身微微作揖:“灵王座下十七弟子叶十七,太子可以叫我七七。”
薄夜斜倚在台上手撑着头:“这么多年难得一见与我那箜篌的有缘人,叫太子岂不显得生分了。”
“那就夜兄如何?”叶十七对薄夜眨巴着大眼睛,薄夜点了点头,叶十七看了看外面的天,似乎快近黄昏了,又很饿于是道,“那我先回灵界了,以后有机会来找夜兄切磋。”
“好。”薄夜看着她一蹦一跳地出去,脑中回想着刚刚叶十七弹箜篌的样子,似乎和曾经的她如出一辙。
天界。
沁亦辰刚回宫,董千婳便赶了过来,沁亦辰指甲敲了敲杯身起身相迎:“儿臣参见母妃。”
董千婳面无表情坐在旁边的塌上,沁亦辰也只好跟随,坐在塌的另一边,一时间整个大殿十分安静,董千婳先开口:“许久没有和辰儿下棋了,不知辰儿今日可否陪母妃过过棋瘾。”
“恭敬不如从命。”沁亦辰回的平平淡淡不带任何感情,“来人,摆棋。”一时间黑白两棋开始博弈厮杀,二人都是很有耐心的好手,不慌不忙步步为营。
“听说最近王爷玩心重,流连人界不肯归家,可有此事?”董千婳落下一子。
“这几日儿臣都和表哥在一起,至于未回宫是有要事在身,母妃这耳面广了自然听得的闲言碎语就多了。”沁亦辰一语双关回击过去。
董千婳手指夹紧棋子,沁亦辰这是嫌她管得多又插手他的事务,这棋也下不下去了勉强扯了扯笑容,将手中的棋子掷进棋筒,棋子碰撞发出声音表现此人内心的起伏:“罢了,本宫今日也乏了。”董千婳起身走了,沁亦辰对远去的女子作揖:“儿臣恭送母妃。”
董千婳回到昭纯宫,斜倚卧榻手肘撑在台桌上撑着头,阖上眼睛感觉很头疼:“真是越大越发不听话了。”
侍女清妍上前替董千婳按太阳穴:“娘娘,王爷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您应该欣慰才是。”
董千婳也慢慢释怀睁开眼:“罢了,只要他不走他父王的老路也就随他去了。”
“王爷从小自有娘娘教导,不仅文采斐然懂得大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且遍览兵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之能比起娘娘当年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呢。”清妍笑着应和着董千婳。
董千婳会心一笑:“你这小嘴甜的,真把他夸上天了。”忽然又叹了口气,“本宫近日身心俱疲,人也是老了,人界这血肉之躯终究陪不了辰儿多久了。”
清妍一听赶忙跪下:“娘娘洪福齐天,必定千岁千岁千千岁。”
董千婳只是莞尔一笑,看向远方,思绪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