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目光转向比尔。
皮尔特叼着还没点火的烟斗,惊讶的问道:“小比尔,你在说什么?”
比尔博紧撰着钢笔,笑道:“很有意思的想法!”
“还有别的猜想吗?”
比尔走到靠近比尔博的桌子一端,捏着下巴,装作思索的样子,说道:“听玛丽阿姨和米娜小姐讲了这么多,我觉得所有的异常现象都和那枚带有十字印记的金币有关。”
“在每次有奇怪事情发生的时候,那枚金币总是会提前出现。”
“所以,那枚金币可以说就是异常的源头。”
听完比尔的猜想,皮尔特又问道:“那为什么你会想到是同一个人伪装在操控金币呢?”
比尔摇了摇头:“我可不认为它是人!”
“肯定是鬼,牧师大人你可得帮帮我们!”
仿佛比尔的话就是结论,玛丽听完便立马跑到比尔博的身边,她又跪了下去。
“你先起来,玛丽太太。”
比尔博知道皮尔特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也是赶紧拉起了哭泣的玛丽。
“我可没说它是鬼?”
这时候玛丽顿时停止了哭泣,所有人又看着正在摆弄煤油灯的比尔。
“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比尔对玛丽笑了笑:“玛丽阿姨你别急呀!”
“在下定论之前,我们是不是先得鬼的定义是什么吧?”
“嗯,小比尔说的没错,这事可不能随便下定论!”
皮尔特总算是听到了一句舒心的话。
“这事让我来说吧,其实很简单!”
先掏出火柴,皮尔特将嘴上叨着的烟斗点上,猛咂了两口,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烟圈从皮尔特的鼻孔中吐了出来。
“就是人为的!”
“怎么会?”
“皮尔特警官,你怎么能说是人为?”
玛丽听到这句话有些激动,冲着皮尔特吼,连烟斗上的灰都被她吹落了一些。
毕竟她的丈夫已经失踪一天了,她很差急。
皮尔特刚想解释,可立马被比尔博塞过来的报表给堵了回去。
“你还是先看看再说你的看法吧!”
皮尔特将烟斗拿下,将油灯拉到近前,仔细的审读着报表上记载的事情经过。
“比尔,你接着说。”
比尔放下装着凉水的茶杯。
“米娜小姐,你能告诉大家鬼的定义是什么吗?”
米娜没想到比尔会问自己,不由得有些惊慌,断断续续的回答道:“鬼……是……人死后变的吧?”
“说的没错,其实教会的典籍早已对鬼作了一系列的解释。”
比尔博不知道为什么比尔会问米娜,可大家的时间很紧,还是由自己来解释吧。
“人死后,一般灵魂会投入圣主的怀抱,不会在人间逗留。”
“可据真理之书记载,一个人如果在生前被恶魔蛊惑,或侍奉恶魔,那他死后,灵魂就有可能成为恶灵。”
“也就是鬼。”
“恶灵会游荡在人间,以吸食人的灵魂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普通的恶灵没有太大的危害,因为它们不具备直接攻击的能力。”
“骚扰,惊吓,附身,操控身体,走向死亡。”
“不过就像我说的,它们会成长,恐惧是养分,灵魂是它们的期望。”
“在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们就会进化,变成更恐怖的一种东西。”
“邪灵!”
这时灯突然暗了一下,仿佛是比尔博的话吸引了某种东西。
“教会典籍上的记载就这么多了,我说完了。”
“比尔,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众人将视线从煤油灯上移开,看着正在思索的比尔,都想听听他的解释。
“那邪灵和恶魔谁更厉害?”
比尔先问了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书上可没有,所以我可不知道,毕竟连恶灵我都还没见过?”
比尔博摇了摇头,又说道:“你还是先讲讲刚才的伪装吧。”
“好吧!”
看来目前是不可能在知道更多的信息了,比尔只好收起心中的小算盘,接着说道:
“我觉得金币是恶灵的依附物,可就像一间房子只能住一家人一样,我可不认为恶灵会把自家的房子分享出去。”
“所以,我认定骚扰玛丽阿姨一家的恶灵只有一个。”
所有人点了点头,同意了比尔的说法。
“说的有道理,接着说!”比尔博示意比尔接着讲下去。
“就像刚才比尔博叔叔说的那样,恶灵它也有思想,它会思考如何让人害怕、恐惧,好吸取这些能量变得强大。”
“我也不认为普通的恶灵能直接杀死一个人,它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折磨、摧毁一个人的心智,这也就是为什么玛丽阿姨家的恶灵会以不同的方式去吓唬这一家人,因为它并不强大!”
“啪啪啪~”
“说的好!”
在了解完事情的发生经过后,皮尔特没有再次反驳,而是第一个拍手称赞。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见识?”
面对比尔博的询问,比尔耸了耸肩:“爸妈教的好!”
“没错,威金斯家族可是传承悠久的贵族,更何况瑞秋可是少有的虔诚教徒,比尔耳濡目染,有这样的见识也是正常的。”
比尔喝了口水,要不是有比尔博在,他都想给神助攻的皮尔特警官点赞。
“玛丽太太,你讲讲维斯特失踪的那个晚上吧!”
比尔博不再深究比尔那卓越的见识,虽然他并相信皮尔特所谓耳濡目染的说词。
“好的!”
玛丽站在比尔博和皮尔特的中间,说道:“昨天晚上,我和丈夫已经休息了。”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硬币贴在了我的脸上。”
“当时我就醒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动不了,就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只有眼晴还可以动。”
“我就看着那枚金币在我的脸上移动。”
“还是那枚金币?”皮尔特又不合时宜的插了嘴。
“没错!”玛丽对皮尔特点了点头。
“它自己滑到了我的嘴边,然后我的嘴自己就张开了,它就顺着张口的嘴滑了进去,一直到了喉咙卡住。”
“我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便想向睡在一旁的丈夫呼救,可喉咙卡住,只能发出的只是模糊的胸腔声。”
讲到这儿,玛丽捂着脖颈,仿佛那枚金币还在一样。
“圣主在上,幸好我丈夫平时睡的浅,有点儿动静就会被惊醒。”
“他听见动静后,便转身醒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丈夫的手一碰到我,那种窒息感就没有了,仿佛金币就没存在过。”
“我能感觉到喉咙的疼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在此时,我们卧室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我看见了一双眼睛,我能感觉到那眼神中的邪恶,它不怀好意,它想要我们一家的灵魂,牧师大人!”
仿佛场景在现,玛丽说着说着就害怕的抓住了皮尔特的肩膀,用力之大,让这位身强体壮的警察也疼的龇牙咧嘴。
“放轻松,玛丽太太,你现在在牧师的家里,邪恶进不来的!”
比尔博已经坚信这就是一场灵异事件,而且他还相信恶灵是害怕身为教会人员的自己,不然为什么之前它不敢进这间房子。
“是我失态了,牧师大人!”
“你的为你的孩子们作出表率,玛丽太太。”
比尔博给玛丽指了指已经害怕的发抖的四个孩子。
不过看到没有丝毫恐惧的比尔,他内心也充满了疑问。
“不要畏惧邪恶,当你敢直视黑暗的时候,你就已经身处光明!”
“继续说吧,玛丽太太!”
玛丽不好意思的将手拿开后,又继续说道:“我当时给我丈夫指了指门那边的眼睛。”
“虽然他当时也很害怕,我能感觉到的,因为他的身体也在发抖。”
“可我想因该是一家之主的责任,我丈夫便壮着胆,拿起了放在床边的斧子,向着门那边走了过去。”
“我看着他跨过门槛,走进了黑暗,然后那门,突然又自己关上了。”
“没有声音,没有我丈夫的呼喊声,那可真是静的出奇。”
“我在害怕,蜷缩在床上,恐惧的不敢出声。”
“一双手从我的脑后伸了出来,箍紧了我的头。”
“我不能转头,但我能感觉到脸颊的冰凉,是冻到骨髓的寒冷。”
“然后在一声尖叫后,我便晕了过去,直到今天下午我才被孩子们摇醒。”
“接着我便带着孩子逃离了那所房子,步行来到这儿寻求您的帮助!”
玛丽的故事讲完了,可比尔博却没停下手中的笔,他边写边问道:“孩子们,你们为什么到了下午,才去叫醒你们的妈妈呢?”
米娜身为长女,所以她立马开口说道:“因为我们的门打不开!”
“直到下午,我砸碎了玻璃,从阳台翻了出去。”
“再把隔壁房间的弟弟妹妹们解救出来后,我们再一起回到了二楼把妈妈叫醒。”
其他三位小孩点了点头。
“米娜,好样的!”
皮尔特这时不在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连比尔也对这位长有雀斑的小女孩有了一些佩服。
玛丽走了过去,抱紧了米娜。
“谢谢你,米娜!”
仿佛是第一次听到妈妈的夸赞,米娜整个人都在激动的发抖,不过并没有流泪,仿佛泪水早已随着从小到大的挨骂,流干了。
“好了,我们走吧!”
比尔博和比尔一样平静,仿佛对这温馨的场面视而不见。
皮尔特收起了感动的泪水,疑惑的向比尔博问道:“去哪儿?”
比尔博将五张报表收好,放进了棕色的皮包,然后就走进书房,去翻找一会可能要用到十字架等物品。
到了门口,他转身对看着他的众人说了一句:“当然是去找玛丽的丈夫,维斯特.皮尔沃夫先生。”
说完,便进了书房。
“喂,比尔博,现在可都快10点了!”
虽然事情紧急,可大晚上的,维斯特的家还在山里,皮尔特有些害怕,所以赶紧追到了书房,劝说着比尔博。
玛丽一家到是开心,两只手捧在一起,虔诚的祈祷着。
比尔倒是无所谓,它害怕的反而应该是自己。
于是在喝掉杯中最后一口水后,比尔便上了楼,准备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