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迟即使处于被无形的且随时都会引发的紧张情绪摆布的情况之中,迟的正常行事能力却也不曾被其左右过——迟总是不会脱离他自己那憨憨的一面。
每当迟想到了一些以前的有趣的事情,他会觉得自己笑好像少了点什么趣味,于是他兴致勃勃地去找明分享他自己短暂的快乐。
“嘿,你知道吗?”迟话音未落,“不,我不知道。”明便快速打断了他的话语,然后用一种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迟——接着就看到迟一头黑线。
明努力忍着不笑,然后迟就对其骂道:“淦,你正经点,不听就算了。”“星星星,我听。”明连忙打圆场。
“我和你港,初二那年我搭公交车回家,结果我在车上睡着了,然后到了离家还有五公里的站的时候,我醒了。”迟一五一十地说着,“结果我自己给自己闹了场乌龙。”
“什么乌龙?”明好奇地问道。“我误以为我睡过了站,这辆车已经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然后我的本能反应就是赶紧下车。”迟就这么继续说着,
“但是当我下车的那一刻我就发现,我好像判断错了——卧槽,那段五公里的路当时还没修好,路上可是一个公交站都没有,由于之前我也从没在这段路的站点下过车,然后我压根就不知道公交车会在哪个路段停车。”
“后来呢?”听迟说到这之后,明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后来我自己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家,”迟不紧不慢地回忆着,
“首先,我和你说,那儿当时可不像现在一样是平铺的路段,长达五公里的道路上总是能见到许多坑坑洼洼的地方。
“其次,因为路没修好,所以那儿是压根就没有专用人行道的,,我只能是一点儿一点儿地挨着路边慢慢走——
“然后这条神奇的道路还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大堆用于施工物品摆放在路边,它们还就硬生生地阻挡住了我要走的地方。
“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我都不得不贴着它们的边边用更慢的速度挪动,车辆呼啸着从我身边经过,这使我不得不胆战心惊。
“因为这些车辆大部分都开的很快,我贴着那些施工物品走的时候,我感觉我都快把自己粘进去了,也许我再挨近一点就是一块人形双面胶——
“但事实上它们本就很脏,我又必须得和它们保持距离,所以我基本算是在车辆与施工物品之间‘夹缝生存’。
“再有,那条道路还不止这一处神奇的地方——由于车辆多且车速快,加之道路未修好,路上的尘土数不胜数,它们在飞速行驶的车辆的席卷下从地面上肆无忌惮地飘扬起来,就走那一个小时的路,我这特喵的算是五步吃灰,十步食尘——
“后来我回到家,我爸问我为什么这么迟才回到,我告诉他缘由之后他就对我说:‘谁让你这么笨,你就不会站在原来下车的地方重新等一辆车啊?’
“嗯。我???……然后我气急败坏地说:‘我就走出几百米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没睡过头,是我下错站了,但是这时候我又不想走回去那个车站,所以就想就这样走回去算了。’
“然后我爸:‘行了,笨就是笨,你看你浑身都是尘土,这算什么?……’我:‘@*%¥#……’
“现在看回来的话,这可真不算是什么好事噢,淦。”迟无奈地说道。“噢,我觉得你可以吃多点尘土再回家也无妨。”明努力忍耐着,但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不可能,我觉得不行——你天天都活在梦里。”迟叫嚷道。
叫嚷归叫嚷,但是迟没有丝毫责怪明的意思,因为他说完这些事他自己都在无奈地笑着,所谓嚷,不过是迟用玩笑性而不过分的语言来宣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这不单单算是活跃我们俩之间气氛的话语,”明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能感觉到这一刻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的,我能肯定。”但明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
明得承认一件事,在目前像迟的状态如此飘忽不定的情况下,迟居然还能记得并且可以很清晰地复述出以前的往事,这对迟来说不外乎是一个好消息。
“也许是诸如此类的珍贵回忆深深植根于迟的大脑之中,这使得它们与左右迟大脑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思绪划清了界限,”
明笑了笑,“虽然迟说过的话很多,类似于此类的话很少,而我从来就没否认过像这样的回忆是不值得迟用尽一切方法去保留的,因为我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