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熠知道,无论舆论如何不可控,自己都要从自己的母亲手里接手公司,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也不能再有额外的压力了。欧阳熠将母亲送往了M国,在那里,有母亲的爱人,他是一个米其林餐厅的老板,同时也是厨师,喜欢研发各种新奇的食物。他的妻子死于车祸,已经25年了,他比母亲要大12岁,但对于将近半百的母亲而言,能再遇到一个灵魂伴侣,而且两人都是自由身,这是欧阳熠觉得最幸运的事情,他的母亲也同样珍惜这份缘分。
“妈,我已经大了。我有朋友们,我有照顾我的前辈们,莫须有的舆论不会把我们击垮,但妈咪,你的身体如果继续恶化会非常容易地就把我击垮。当务之急是我们做彼此能做该做的事情。”
两句话,说服了母亲。第二天,欧阳熠的母亲离开了Z国,去到了M国。同时,第二天,头版头条是某投资公司董事长变更。因为公司是在X城上市,同股不同权,所以无论有多少股东抛售股票,有多少人回购股票,哪怕欧阳熠只有手上30%的股票,她的董事长地位也不由撼动。因为公司并没有投资房地产,但与多家保险机构有重仓投资。现在的资金流水是2个亿,子弹充足。
欧阳熠扎起了及腰的马尾,准备开始属于自己的战役。
第一站便是召开董事会,然后接手法院传唤,回答法官们的提问,之后是记者发布会,之后是根据公司最新的情况做人事调整。一站一站,欧阳熠斩关夺隘,披襟斩棘。
董事会上,她淡定地分析着他们的现状,她的规划。
法院里,她义正言辞,凌然正气,在长达12个小时的连续询问之后,在有人提议终止问询之际,她说,“我还可以再回答几个问题。”
在记者发布会上,她声形并茂,发自肺腑的愤慨让在场的所有人共情。她所做之事皆合法,录音,人证,交易记录,一项项证据无声地诉说着欧阳熠的无辜和她父亲的罪恶。
她感激这一次事件,不仅仅是一次历练,更是让她淘了一次她所谓的朋友们,到底谁患难与共,又有谁是墙倒众人推的众人。
一个月后,欧阳熠以雷霆手段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告上了法庭。她站在监狱门前,居高岭下对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说到,“我很害怕敲门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5岁的时候,妈妈和我不想跟你一起睡觉,所以锁了门,而你在凌晨1点从外面打麻将回来,一遍又一遍地敲门,吵醒了妈妈,吵醒了我,我们恳求你让我们睡觉,恳求你洗洗睡,而你敲了不知道多久,越来越大声,我当时只是祈祷,那个门能坚固一点,再坚固一点,不要坏掉。我和妈妈抱在一起,她颤抖地安慰我说没事。你知道我第二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见你的吗?你知道妈妈得了胃癌晚期的罪魁祸首是谁吗?你知道你的不学无术却不停地四处揽活,帮你收尾,帮你通宵的人是谁吗?是我妈!而你现在做的,你对得起谁?”欧阳熠将埋藏在自己心里的话全盘托出。赏罚分明的成熟法律体系会让人们罪有应得。
“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电话另一头是毒蛇军火的少公子。坐在董事长的椅子上,早已没有了刚刚坐上时的格格不入,小小的身躯已经驾驭了这张简单却右不简单的椅子。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欧阳熠有将近半数的朋友与她断绝了来往。人性的复杂这是她早就做好准备的,只是看到现实还是有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基本解决好了。谢谢你们的证词,也谢谢你们的耐心。现在准备去南非签署一份合同。”欧阳熠的疲惫在少公子杰克面前毫无遮掩,盔甲是给陌生人和手下看的,不是给伙伴看的。她很庆幸自己还能有不少这样的伙伴。
“很高兴听到您的声音,注意休息,一路平安,回来再聚。”
欧阳熠挂断了电话,旁边的秘书Helen暗笑到,“你俩直接领证算了。”
欧阳熠愣愣地看向Helen,无语到,“他有喜欢的人,我们是战友,是伙伴,也是合作对象,瞎想什么呢?”
而欧阳熠不知道的事,Jake口中喜欢的人是她,而这通电话,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也是欧阳熠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通电话。
她坐上了前往南非的飞机,因为是私人飞机,而且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沿着海岸线飞行,而是在询问了各个非洲国家,获得通行许可之后从埃及直飞,但就在飞跃埃及金字塔上方的时候,整个飞机开始失灵,剧烈的晃动。欧阳熠能感受到飞机的失控,电器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最后全部断电,飞机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撕扯,亮蓝色的闪电包围着飞机,最后,她在爆炸中失去了意识。
在黑色的意识海中(濒死体验?),她想起了自己儿时那些成为她一生的阴影的时刻。她想起了她参加训练,跑拉松,趟过泥潭,练习射击,高空降落,海上救援。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满是幸福的告诉自己,她和她的新伴侣打算再要一个孩子,那个人是她的爸爸。她期待新的父亲,她并不抵触新的家庭,她想一起和母亲还有新的父亲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属于自己自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