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强迫她,在她情绪崩溃的时候,还很细心的照顾她。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女儿,心理医生辗转托人查安安的事情。
后来终于知道,安安只是被别人抱走抚养,而且过的不错。
她也想要回来见一见自己的女儿,看看她长的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遗传了安安父亲。可是祖父时刻盯着她,她没有办法离开英国。
再后来,心理医生也劝她放下执念好好生活,渐渐的,她就把女儿埋在了心里。
安安眼里有些湿润,说不清因为什么。明明不值得为了这个抛弃自己的人流泪,可是鼻子就是酸酸的。
她把拳头攥的紧紧的,指甲抠在掌心的疼痛感,让她清醒过来。
“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真真,我想来看看你。”女人看上去是真心实意的:“直到你祖父去世,我才拿到所有的证件。可是当初已经落了病根,如今身体越来越不好,想要来见见你。”
“你这是在弥补你自己的遗憾吗?”安安问她。
因为她身体越来越不好,却还有着没有见过自己女儿的遗憾,所以就要来找她,给她平添烦恼?
这算是什么母亲。
既然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顾,那么现在也不要来啊!
“那你考虑过我吗?我现在又该是什么情绪?”她承认自己忍受不了,甚至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要立刻离开。
“真真,对不起。”
纵然她那样卑微地告诉她,自己也很无奈,但是就应该得到原谅吗?安安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她抬手狠狠地擦,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划破。
荒谬,简直荒谬。
是想用她可怜的过去打动自己吗?觉得自己就应该,不计前嫌地接纳她,让她在人生的最后,还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共度一段美好时光。
安安若是理解了她,谁又对她这二十多年做出解释。
从小生活在别人家庭的孩子,在她最需要母爱的时候都没有出现的人,却在她已经成长过来,独当一面的时候,来请求她的宽恕。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二十多年的心结吗?”安安这样问她,声音颤抖的不行。
她曾经也想要妈妈,在最需要的时候,可是一切无从下手。自己已经放弃甚至接受,其实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可是现在呢?
堂而皇之。
外面的太阳慢慢隐到云层里,墨尔本看起来有些阴沉。随处可见在路边休息的人,脸上都是带着满意地笑容,生活好像给了他们莫大的殊荣。
苦涩的味道在鼻腔中弥漫。
“真真,妈妈真的很抱歉。可不可以,原谅妈妈。”她真的很希望得到自己女儿的原谅,那张近乎苍白的脸上,露出七分相似的神情。
终究……
安安别过头去,吸着鼻子把泪水擦干。舔着唇咬住嘴唇,她在克制,甚至理智要多于自己的情感。
“我原谅你了。”
女人刚扬起眉头欣喜的眼神,却在她下一句话里化为灰烬:“但是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借着最后强撑住的力气,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女人,起身快步离去。
女人满目呆滞:“真真……”抬起的手在空中缓缓落下,是了,都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