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后,肖晓指着那新来的人中唯一剩下的一位说道:“经过我多日的观察,我认为这位涵菡是这萍院主事最合适的人选。”此言一出,萍院里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三位头牌虽然并未参与其中,但也均是一幅难以置信的神色,连被肖晓钦点的涵菡本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她从未想到过肖晓竟然会选择初来乍到,根基尚浅的自己。
肖晓在上面听着底下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为什么是她?”“她才来多久?”“梦凡姐姐比她好多了。”底下大多充斥着这样的声音,但肖晓并不在意,他知道此举会在这萍院里带来多大的震动。
片刻后,待众人稍稍安静之时,肖晓已经换了一副神情,那是一幅怎么样的神情呢,往日的肖晓总是眯起双眼微微地笑着,笑容亲切自然带有独到的感染力。现在的肖晓虽然仍然是在笑着,但那双眯起来的眼睛里却射出了一丝寒光,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得锐利而冷酷。众人见他这个样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屋内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这个时候肖晓忽然拍了拍双手,两个体型魁梧的大汉插着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老嬷嬷走了进来,很快这两个大汉将这老嬷扔在地上,便走了出去。
众人定睛看去,认得这老嬷是服侍陈嘉媛多年的赵嬷嬷,平日里深得陈嘉媛的信任,有时候陈嘉媛不在,萍院里的姑娘、丫鬟们有什么事情便请这位赵嬷嬷拿主意,那日发现陈嘉媛尸体的也是她。因为她资格老,仗着自己在陈嘉媛面前说得上话,平日里对于那些姑娘丫鬟总是趾高气扬的,也就在生性平淡的梦凡面前有所收敛。但现在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角都被人打破,脸巴子那块肿的老高,嘴角便还挂着血迹,鼻涕眼泪与鲜血混成一团。此时的赵嬷嬷给人的感觉只剩下可怜,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嚣张气焰,只能不时地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神看向肖晓。
肖晓并没有看她,他扫视了一下萍院的大家,然后笑着对众人说道:“这人想必大家都认识。这个老女人枉费了昔日陈老板对她的恩情,竟然串通春花院的人,在陈老板自缢后,偷取陈老板的遗产,甚至连陈老板身上的那件蟒服她也想卖了。辛亏被我人赃并获一并抓住,方才保全了陈老板的清白。我肖晓承蒙陈老板的抬爱,执掌萍院,自是不能放过此人。但我念在她为萍院效力多年的份上,就不将她送入官府了。现在希望在场的各位姐姐给我作个凭证,若是这赵嬷嬷能拿得出200两银子作为赔偿,那我今日便放了她,只是这京城她不能再呆下去了。”
看见这赵嬷嬷的可怜模样,这萍院的各位到底都是些女人,全然忘记了她平日里倚老卖老的跋扈模样,心里倒是生出了一丝同情的意味。不过当她们听见肖晓的话,心里还是一凉,这200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等于是掏空了这赵嬷嬷的多年来积蓄,要知道这赵嬷嬷不比她们这些姑娘,平日还有客人的赏赐,而赵嬷嬷除了陈嘉媛偶尔会各些赏钱外,只能靠每月的例钱来积攒。肖晓这一招看似大度,实际上已经是釜底抽薪了。
不过此时的赵嬷嬷为了活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见她急忙跪在地上,向肖晓磕头说道:“感谢肖少爷不杀之恩,老奴这就去凑齐银子,然后便离开京城。”肖晓并未理会她,只是小手一挥,便来了两个壮汉将这赵嬷嬷差了下去了。
经过这么一出,萍院里的姑娘们对于肖晓安排的新主事也就暂时没有异议了,但她们个人心中的想法,肖晓也不在意。因为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涵菡来负责了,全看她个人本事了,但肖晓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