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怎么有空来京城?”段云贤笑问着楼上的门七生。
两人仅是泛泛之交,段云贤也同是一脸热情。
西门心妍知道,每天云贤总会来她店里讨乐,倘若一天不来她就心急。
“毋忘初。”门七生话还未说完,段云贤知其意,一跃直楼上坐在栏杆上快语先道得一句:“你师弟?他怎么了?”看门七生有些犹豫,此事应该不好开口。
“他残害同门师兄弟,逃出蜀山,而且很可能躲在京城之中。”门七生言语之中透露出的愤慨颇多。
“此次下山不为别的,只为清理门户!”门七生内力顿时随着怒气泄出,其所带来的威压甚重导致周边一片寂静他人不敢有言谈之意。
段云贤的笑容并没有褪去,只是收敛了些。
“需要段某帮忙吗?”段云贤用手指向身后的京都夜景、繁华都城,微微一笑问道。
“正心一人便可解决,段兄台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门七生调整回心态,和气谦辞道,这下众人才敢有言谈之意。
“既有要事在身,段某也不想轻扰,但七生此行来京属实罕见,段某就把你这顿请了,可算尽得些江湖情谊。”段云贤想留住门七生喝上几杯,便说起客套话来。
“这怎么能行?”门七生想推辞。
“远道而来为客,备酒置客可为必然?”段云贤言未尽又续说道:“即为常理,何须言辞?”段云贤笑语自言,门七生见段兄如此热情也不好意思推辞。
段云贤见门七生没有推辞,趁他未言便自行决断道:“心妍姐,备酒!段某想与七生共饮一杯,今晚这店里的客我全请了!”此言一出口,众人皆呼,门七生更有些为难。
“这可不行,太让段兄破费了,正心心中过意不去,此行未带足盘缠不如给各位舞一剑助兴,”门七生便不再拘束,段云贤更是热情。
不仅段云贤在此店内,门七生也算是江湖中的名人,揽客吸金岂不美哉?
西门心妍从一开始就没出声应允,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
“云贤既英俊又潇洒,武功还高,此等才子非我心妍莫属。”心妍暗自心喜,忘却了应允段云贤的话。
“大姐头,您又在傻笑呢。”吴大壮提醒道,可见心妍不止一次犯这样的花痴。
“哦…对,快去给云贤上酒。”心妍缓过神来立即嘱咐道。
听罢,大壮整来上等美酒却被心妍制止,“去把那陈年老窖里的女儿红拿来。”小声嘀咕。
大壮一脸诧异,那可是西门家留给当朝圣上的酒,但随着两人目光交接,大壮明白了大姐头的用意,她想借此讨好段云贤,便去地窖里拎出两坛放到门七生和段云贤的桌子上。
云贤见此笑颜更添几分,朝向心妍微笑点一下头来示意自己很是悦意,而心妍则是挥挥团扇来回应他。
段云贤举起酒杯推向门七生道得一声:“请!”
门七生接过后谢道:“多谢段兄。”
“不知七生喜不喜的箫乐?”问此言时云贤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白玉凤箫。
“荣师妹给我吹过,但她吹的让正心不怎么喜欢。”门七生应答道,语出弄得段云贤大笑,对言道:“段某之所以有名就是依仗这腰间的白箫,对此段某可能是有些狂傲,但事实就是如此。”段云贤又继续说:“如果七生不嫌弃,段某就给各位献一首《凌云志》可好?”
“请便,用不着太顾及正心的感受。”门七生应声道,但这一句却让段云贤甚是为难。
“罢了。既然七生不喜,段某也就不噪耳了。”听后众人大失所望,氛围顿时锐减下来。
门七生见此情景赶忙言道:“正心是想先舞剑,段兄可否谦让一下?”缓和了方才尴尬的气氛。
“当然可以!请!”段云贤听后当然很是乐意。
“那正心就献丑了。”语毕,门七生起身飞向空台上。御其剑“渡霜”如手中,出鞘时剑鸣清脆如玉碎,远远望去剑光四溢、寒气逼人。轻挽一剑花所掠之处薄雾渐生,这仅不过才刚开始,众人就已目瞪口呆、结舌难言。
回身捯剑下身一甩,剑弧连成圆盘,光圆如同白玉一般纯净,此等剑月岂是常人能够观赏到的?随后剑气散溢,周围骤然降温,接踵而至剑颤声传至云外、响彻九霄。上挑、下劈、剑指、剑横一系列动作井然有序、完美无缺。
少时,台上云雾缭绕,边沿周围冰霜显现,台下众人已陷入奇景之中。
“‘渡霜’!”门七生御剑环绕整个侠客行内部,霎时间侠客行犹如仙境一般,忽然扯手唤回“渡霜”,随着入鞘时剑光一灭寒气消散,剑颤声的余韵延绵不绝。
“好!”台下众人无一不惊呼赞叹门七生剑术高超,名副其实不愧是蜀山大弟子。
“七生舞的一手好剑,段某自愧不如。”门七生前脚刚落到段云贤身旁,云贤就夸赞道。
“到段兄你了。”纵性舞剑后门七生心情舒畅不少。
说到此,那些客人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听段云贤吹的《凌云志》了,纷纷催叫道:“快点啊~云贤,大伙都在等你呢。”
听罢,将腰间的白玉凤箫呈在手上,先试音一番,试音声止住方才还在讨论门七生剑法的嘈杂音,待到只有风声时,呼吐出胸间的浊气,段云贤这才将白箫靠在嘴边。
启奏,双眼微闭,抿嘴贴在吹起口旁,轻轻呼出,音色纯正无杂,音律平正缓和,让人心中不免泛起阵阵涟漪,韵调中仿佛透露着演奏者内心的安宁,众人都已陶醉其中。
渐渐地乐声轻快起来,音色中夹杂着其他不同的曲调,也不知是如何做到一个人同时演奏出这种效果的,况且这两种曲调相互跳跃,犹如江河交汇聚集奔流向前,而又完全不失其律,但却有着刻意凸显的矛盾性,演奏者的内心不甘愿平庸、却又不得不趋于大江大河的潮流之中。
忽然乐声激昂起来,段云贤自己早已融于其中不能自拔,随着乐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抬高音调他就会抖动一下自己的头部,可能是此处消耗甚大的缘故,曲调合二为一进入江河之中,激烈的反抗命运、不屈于一切的志向,江河澎湃碧浪滔天,即使要流入汪洋也要做到全力以赴的那份执着,至此时音调再次升高传响京城,好似扬天长啸一声!
虽凌驾于九霄云外的大志,但最终还是要流入汪洋,箫声戛然而止,台下人还沉醉在那余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