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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君故去餘地迴旋,歌漫天思君長徹

柳梢拂動窗几。

我思起一人。久未能休。

那時年歲尚幼。

衹在瑶水畔吹着笛子。

笛声悠扬婉转,似语非休,欲语未尽。

他身側佳丽无数,後宮人人都要为他争风吃醋。

后来我离宮了。

架一叶扁舟。吹笛扬帆。

岁月悠悠,不知多年来他过得可好。

在离开的日子里异常艰难。

怜君只一瞬,永生难再忘。

阿烨……

烨君。

后来有一子取名即此。

你雖已不在,我愿永遠記得你于心間。

埋葬過往……

“花叶……”

(谐音华烨)

乃日出作,日落息。

闻说君忽薨。

我极哀。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

是被人暗杀还是……赐死,我不得知。

我无悔,只是晚来的一声告白,终究没能说出口。

阿烨,

怜君……

我不禁想起了《長幹行》。

妾發初覆額

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

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

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

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

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

瞿塘滟预堆

五月不可触

猿鸣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

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

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

雙飛西園草

感此伤妾心

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

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

直至长风沙

……

……

……

是一篇哀婉而浩瀚的民歌。

我憂思再三,終於入睡。

醒來已是夜半時分。

夜間金陵依舊燈火通明,好若白日之沸騰喧鬧。

我適才下卻棋。

思及君的故去。身世感傷。

不由渾身冰冷,心麻木。

琵琶曲時斷時續。

乃唱道

――

江畔之皎月哀無垠。

我思公子獨獲我心。

吹參差兮鼓鳴瑟。

瑤交錯兮而笙笛

怨秋風兮悲畫扇

曾提當年月下筆

怎知今日獨憶昨

寒殘夢,淒淒不復言。

……

心在泣血。

舞的漫天桃花扇,無心觀賞。

有人彈奏夜鳴曲。以和之。

又是一宴樂,不過我卻無絲毫觀賞玩樂之心。

君……如果不曾相逢,是否就不必像今日這般斷章殘夢人堪續,寒宵今冷心如昨。

――

憶及當初。

思緒良久莫能止。

改换姓名,易樣容。

而消失无踪。

而他也沒有尋到我。

本以為再次遇見是錯過的悔嘆。

卻不料是我們最後的會面了。

君……

權臣的爪牙遍佈整個天下。

我將他置于險地。

不能原諒自己。

我深吸口氣。

悔恨沖蕩心間。

之所以不讓他到此間是有原因的。

那樣,不至於捲入鬥爭當中。

可是,我怎麽會害了他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終有一日我要調查清楚。

事情的真相,以及家仇是如何被洗刷的。

我要知道真相……

而不是在此間一人獨念往昔,悲嘆不矣。

那樣不是我!

燁君。

我會查清真相,希望有機會處理一些閑雜事,再去尋你。

天地如此廣闊,而今如此玉人。

想來應該還在,我卻是不應該機早斷定他的離去。

我想,這也許是假的。

是他的手段,是為了逼我去尋他。

那麽君,待我了卻諸事,就來尋你,可好?

我這就去尋你。

從此,天上人間,碧波池台。兩難與君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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