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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们村后山上的一只白狐

我是在大山里生活过的人,小时候,看见过村里的猎人们打回来的各种虫鱼鸟兽之类的猎物,可就是没有看见过狐狸。村里的猎人们打回来的猎物多半是下套套住的。那时山上的动物毒蛇猛兽很多,“狼”是我们最还怕的动物,大人们给我们讲的故事中最多的都是狼的故事了,那时,我们出门就能看见大山,我们住的小村子就被大山包围着。

我小时候住的村子叫北阳村,是伊春市林区管辖的地方,大片的土地都是新开垦的,都属于我们浩良河镇农村的土地。

听我父亲说,他们刚到那个村子里时,村里没有多少户人家,如果有村民从山上打回来了猎物,鹿,狍子,野猪,野鸡,野鸭……都是让大伙吃的,村里有一口大锅,可以煮肉吃。

我的父亲是不会打猎的,他不敢去打猎,不敢一个人上山的,就连到小河里打鱼他都不会的,他只会种地和养马。有时候,村里的猎户打回来的黄鼠狼扒皮毛时,他看了都是很心疼的。他总是说“太残忍了,黄鼠狼还没有死,就活活的给扒皮了。”

猎户们他们套过一个大黑瞎子,那是用老牛拉回来的,那大黑瞎子很大,我还用自己的小手去与它的大脚片子去比过,可黑瞎子的那两只掌很大,很硬的。我的小手太小了,无法与它比的。我一生中就吃过那一次黑瞎子肉的。那些山里的野味也是最小的时候尝到过的。

我九岁那年,家里搬到了镇里的村上住了。也就是现在住的村子,二队成了我第二故乡,它也成了我一生居住的地方了。

我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是一九七七年吧,我念书晚,那时我已经十一岁了。我们村的大队书记

搬我们村里了,他看见村里的路不好,就让社员们去后山大岭那里挖黄沙石铺路。

在种地的闲暇的日子里,重体力的农民就去干铺路的活了。

黄沙石在后山大岭那里有,后山大岭是个可怕的地方,那是镇里的坟场。那里埋了很多坟的。我奶奶的坟也是埋在后山的。平时一个人是不敢去那个地方的,阴深深的,很还怕的,

后山大岭是个很长很陡的山坡,那个山坡夹在两个山中间,那时候山路特别窄,只能过一辆马车。山坡两边都是松木林子,桦木和樟树很少,后山大岭山坡下面都是三队的地。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黄沙土地,最远处还有一条河,那是我们家乡汤望河的之流。后山山坡下的景色是很美的。

只是这个大岭的前坡,左边右边的树林里都是坟墓。当时,化肥厂在后山那边刚刚建成,他们用推土机把很多坟都给推了,要做垃圾场用,我的父亲们垃黄沙石就是从这里挖的。父亲他们拉黄沙石时,就看见了一只白狐,他回家时很激动的对我们说起的。父亲说“后山来了一只白狐,一身的白,有时候就在山里跳着,跑着,还远远的看着他们挖土,”村里那些去干活的人都是老实人,他们不去招惹白狐的,都是很好奇的,这后山上竟然有狐狸,也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来的,后来,镇上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都想去看看那只白狐。

我也想看看白狐是什么样子的,就求我的父亲说“爸爸,我们可以去看白狐吗?”,“不行,小孩子不能去,那个地方很还怕,晚上是睡不着觉的,”父亲不让我去看白狐,只能听父亲每次回家里时给我们讲看见白狐的情景的。

那时的我每天都很盼着放学回家,盼望父亲回家,可以问问他哪天见到白狐没有?如果说没有看见的话,我的好奇心就会变得很失落了。

白狐在后山时常出没,父亲他们有时带了饭,还有酒,就在山上吃。有时,放些干粮和酒给白狐吃,白狐也会慢慢的接近他们了。不过还是远远的看着他们的,父亲说,他们给白狐放吃的东西。白狐真的吃了他们给的食物。

有一次,村里这几个人,挖土石,还挖出了一个大罐子,里面装满了大银元那,村长奖励他们,都分给了大伙,我的父亲还分到两块银元。父亲他们有时能看到那只白狐,也给他们在山里干活带来了情趣,父亲说,那只白狐是很通人气的,他似乎能看懂人的意思的。它一定是个很有灵性的狐狸了。

我有时问我的父亲“爸爸,白狐每住哪里啊?”“不知道,也许住坟墓里,”,父亲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也就等着每天里给我的们讲白狐狸故事吧。

常言说的好,家有财物不怕人偷就怕贼惦记着。

三队有个社员姓杨的叫杨化新的,他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好吃懒做不说,还喝大酒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了父母,有个姐姐也嫁人了。也娶了个外地的媳妇,可总是喝了酒就耍酒疯,爱骂人又爱打他的媳妇,家里很穷,不是个过日子的人。村书记都为他感到头痛。他还有个弟弟,比他强些,可也是脑袋瓜子总是缺根筋的人。杨化新听说了后山有白狐的事情,就与他弟弟商量要去打白狐,抓住它,可以扒了皮毛,卖上很多钱,换回酒来喝。

他们哥俩个就每天都去后山上逛,我的父亲和村里的那几个人是不会告诉白狐的行踪的。而且,那时候,政府都下令不让村民打猎了。有许多猎户家里有猎枪的都被政府给没收了。大深山里有打猎的也都是偷偷的去打猎的,

可杨家兄弟不死心,去了几次都没有看见白狐,就骂我的父亲和村里人。我的父亲是不爱惹事的人,村民们对杨化新的无理取闹很生气,又没有办法,有个村民说“腿长在白狐身上,它什么时候来,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啊”,杨家兄弟还是在等白狐,

有一天,他们真的等来了白狐,父亲说“我们当时在吃饭,看见白狐从树林里跑出来,去河边喝水,它喝完水后,本来还想在河边玩玩的,”,可杨化新哥两个也看见了,飞跑过去,就是撵白狐,他们用木棍子扔过去打它,白狐躲闪不急,被打着了腿,可白狐发现了杨家兄弟的恶意,就跑了。

后来,父亲说,白狐满山坡的跑着,杨家兄弟就满山坡的追着,给杨家兄弟累得不行了,白狐与他们兜着圈跑,白狐腿受了伤,可还跑得飞快,杨家兄弟是撵不上的。父亲他们很生气杨化新的作为,劝说杨家兄弟,不让他们撵白狐了。可他们不听,还是撵着,追着,可就是追不上它,白狐最后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整个大山里,杨家兄弟都翻变了也没有了白狐的影。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时,对我们说的,我们都很生气的。白狐有它的生活,可也没有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打它?我当时真的是不明白那个杨家兄弟的做法啊。

我的父亲在后山大岭拉了一个月份的风化石铺路,那时候正是夏季,在那里看见了白狐,可也看见了白狐被杨家兄弟追赶着的情景。

后来,杨家兄弟不死心,还是想着能碰见白狐,还想着要那白狐的皮毛,可最终是梦一场,白狐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出现过。

大自然的万事万物都在追求着生存之道,山有山的高,水有水的流淌,花有花的香,树有树的伟岸,

人有人的路,鸟有鸟的歌唱,生灵和动物也有它们的天堂,各有各自的生存环境,如果谁去恶意的去破坏别人的生存环境,都会有着因果报应的。

我们的村书记为了管好杨化新,给他安排到了我们村,他与他弟弟都在我们村里干活上班了。

可他是狗也改不了吃屎的货,还是整日里去偷村里农户的鸡和鸭鹅的。自己拿回家里做着吃,又总是喝酒,不爱干活,村里对他说服教育,他也不听,真是人作有货,天作有雨啊,有一年,他被车轧坏了一条腿,后来腿也不好好治,有钱就去买酒喝,,他整个人变得疯癫癫的,喝了酒就往后山里跑,嘴里还喊着“追啊追啊”,他简直就是疯了,有时就喝多了睡在山边和地头里,

我念初中的时候,听村里人说,杨化新死了,有人在后山的大岭坡上法现了他的尸体,村上出钱把他埋了。他的媳妇总算是解放了,后来又改嫁了,

他的弟弟本来就不太正常的人,可他还很有狗命的,村里建水泥厂,占地给他一个名额,让他进了工厂当工人了。村书记可怜他,还把自己家的四女儿嫁给了他,不过,书记家的女儿有着天生的心脏病,怕气怕上火的,杨化凡说会好好待小四丫的,四丫嫁给杨化凡后,村书记为他干活上班方便,又给他们在水泥厂买了楼房,后来他们家里生一个女儿,可到孩子四岁的时候,书记家的四女儿在屋里洗澡心脏病复发很急,死了,杨化凡承受不了打击,也疯了,不到一年,也死了,留下了一个女儿,在村书记家里养着。

杨家兄弟的事情被村里传开了,苦了村书记的一家人,还得照看着他的女儿,

我们在村上就能看见书记的老婆有时去接送那个小女孩上学。

后来,村上有人说,杨家兄弟的死一定与那白狐有关的,也有人说,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的结果,

人活着还是多行善道的好,多行不易必自毙啊,不益之财不可发啊,白狐的故事是我们身边真实的故事,后来,我们也有机会去后山大岭看看了,如今的大岭修建得很好了,大岭都能走大车了,政府还在那里修建了一个景区,每天都会有些村上和镇上的闲人去那里遛弯,逛逛的,可我们再也看不见那只白狐了,那只白狐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说,那只白狐可能成仙了吧,也许吧,在我们的心里,想像中,那只白狐就是我们村里的白狐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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