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想到这个问题,拿起货摊上的一瓶果汁递过去,虚心求教道:“大姐你好,我叫周昱,你叫我小周就行,这个摊位有问题吗?”
“什么鬼大姐!姐们很大吗?叫陈姐!”
中年妇女对于周昱的称呼有些不满,走到两个摊位之间,不客气的接过果汁喝了一口。
周昱无奈的笑了笑道:“陈姐给我说道说道呗,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问题大喽!”
陈姐见到自己的摊儿就一对客人,请来的小妹一个人就能招呼,索性跟周昱聊开了。
“你租下的时候没有打听过吗?”
“没有,打听什么?”
“这个摊位有古怪!”
“有古怪?管理处的人没跟我说过……”
“自然不能跟你说,说了谁还租呀!”
“啊?”
周昱闻言一惊,眉头深深皱起,心里暗道,“难道真的有古怪,自己被管理处的人忽悠了?”
陈姐竖起手指往门头招牌处指了指,“你没发现这个摊位的编号跟其他摊位的编号有什么不同吗?”
摊位编号?
14号!
周昱想到这个问题,失笑道:“14要死?陈姐这都是迷信……”
很多人对于4这个数字很忌讳,特别是做生意的人更是如此,不过这都是迷信,4也可以读成音符发音的发,14也可以“要发”的嘛。
“什么要死不活的!不是说这个,你看看字的样子!”
陈姐一撇嘴,再次指了指门头招牌旁边的编号。
“字的样子?”
周昱疑惑起来,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向门头招牌旁边的编号,有什么不同他还真就没怎么注意。
门面一间与一间的间隔处是墙砖支柱,有20厘米空出来的地方,管理处为了方便管理,便用红油漆在每一间门店左边支柱上方写上编号。
当周昱看清楚14这个数字时,心里一寒,真的有古怪!
14这个数字写得中规中矩没毛病,但也不知道是管理处的人在写的时候油漆用多了还是怎么回事,笔画的油漆流淌下来一些,加上用的是红油漆,就如同流着血泪一般,血淋淋的非常渗人。
“这……管理处的人不处理吗?”
周昱到旁边看了看陈姐和另一边摊位的编号,根本没有这种现象,有些郁闷了。
“这就是邪门的地方!”
陈姐小心的凑到周昱身边,声音有些阴沉,“以前的摊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把数字清理掉重新写,可是再次写上去之后,在原来数字的位置又会出现血泪。
而且每个租这个摊位的摊主,生意都差到极点,不管用什么促销办法,客人的进店量都是少之又少,问了路过的客户都说看着这个店面心里就不舒服,你说邪门不邪门?”
别说得那么恐怖行不行!
周昱感觉自己汗毛竖了起来,“就不能用门牌遮挡住吗?”
陈姐缩了缩脖子,眼神泛起惊悚之意,神神叨叨道:“你没看到数字那里有钉子的痕迹吗?以前就钉过门牌,可是没用!
不管用什么方法,血泪还是会从原来的地方渗出来,久而久之这里就没人敢租了,他们都说这是一个被喜鹊诅咒的摊位!”
诅咒!鬼屋?
“嘶……陈姐,喜鹊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周昱被带了节奏,感觉心里哇凉哇凉的,“难怪在人流量那么大的夜市居然还有空出来的摊位,难怪管理处的人极力向我推荐还免了我一年租金两年管理费,原来……”
“这要从农院东路这两排摊位刚建成的时候说起。”
陈姐喝了口果汁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心有余悸道,“当时管理处按照要求给每个摊位写编号,写到这14号摊位时。
工人正在架梯子,油漆桶放在地上,就有一只喜鹊飞到油漆桶的边沿鸣叫,整条街开业在即,有喜鹊报喜,这是超级好的兆头!
可是,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小屁孩玩那种威力很大的气动步枪射中了喜鹊,然后喜鹊掉进油漆桶里……淹死了!
工人没注意,就拿起油漆桶里的笔写上编号,等他想写下一个摊位编号时才发现油漆桶里有喜鹊的尸体,那个工人说当时红油漆上面还飘着喜鹊的血呢……”
说到这里,陈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管理处去年还请来道士做过法事,还是没用!而且我听说那个小屁孩之后被车撞了,断了一条腿现在成瘸子……咦哟!太渗人了!小周你自求多福吧!”
陈姐说着如同遇到洪水猛兽一般跑回自己摊位的另一边,仿佛靠近14号摊位久了就会被诅咒一般。
我勒个去!
要不要搞得那么惊悚啊!
周昱再次看着那血泪编号,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奔袭而过。
“哥们只是想开个小摊老老实实干活混口饭吃,结果却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这是……不给活路的节奏吗?”
太倒霉了!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有前车之鉴,再加上这两天实实在在生意差,不由得不让他心里发毛。
“管理处的优惠合同可以随时终止没有问题,难道就这样放弃?可是……进货花了三千多,这个月房租眼看就要交了……”
周昱心情压抑的坐在塑料凳上,看着从无人问津的小店前走过的人流,心里悲叹不已。
“铃铃铃……”
电话响了。
周昱看着来电显示,脸上表情柔和了一些。
“妈!”
“小昱,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和我爸身体怎么样?”
“能吃能睡好着呢!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垮了,家里一切都好,上个月家里的花生卖了好价钱,辰辰和曦曦的学费都有着落了,你别担心……”
听着母亲叨叨絮絮关心的话语,周昱眼中泛起雾气。
家有双亲,儿却行千里,不孝啊!
“小昱啊!你跟那个叫陈颖的姑娘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妈!那个……分了!”
“啊?怎么说分就分了呐?城里的姑娘就是不靠谱,正好我给你……”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能不操心吗……诶诶!老头子别抢电话,我还没说完,真是的……”
“小昱!”
“爸!”
“嗯!工作不顺利就回来,在外面别委屈自己,家里有房有地什么都不缺,现在国家的政策很好,镇上还帮忙联系经销商上门收购地里的出产,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做个农民不丢人!”
听到父亲的话,周昱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爸,我知道,我现在在夜市开了个小摊,如果不行……就回去!”
“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很多东西都是相对的,城里虽然好,但人多竞争的压力大,农村人少安逸一些,在哪里还不是一样过活?你也老大不小了,安定下来才是重要的,你妈在镇上给你相中一个姑娘,找时间回来见一见吧。”
“这个……你们就别操心了。”
要回去吗?
不甘心!
他不努力不勤奋比别人付出的少吗?不是!
他走歪路像一些不正经的人瞎混吗?不是!
他自视过高不愿意做普通的工作吗?不是!
跟所有期盼安定的人一样,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好的生活而已。
可是,凭什么就不能收获一次小小的成功呢?
周昱挂了父母的电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气闷之下发泄似的用左拳锤了一记门店左边支柱。
“噗!”
墙砖水泥柱表面有些粗糙,上面正好有一个尖锐的小凸点,直接就把他的指背刺破了皮。
“靠!真背时!”
周昱见到自己指背出现一个血点,暗骂一声,用嘴吮吸止血。
他没注意到,那留在小凸点上的一点血迹,诡异的被水泥支柱瞬间吸收掉了。
正想坐下,突然的!
他感到头一晕,视野模糊起来,隐隐约约间他仿佛看到一只通体血红,头顶有一小撮明黄色羽毛的喜鹊从小店里飞出,朝自己面门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