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清姐,我现在还害怕着呢。哼,敢碰伍哥,我要她们的命!”赵日抬起头,看着柳清傻笑。
柳清眸光一暗,侧转了身,不再看向赵日,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眸中黯淡无光,耳中听着赵日粗重如牛的喘气声,莫名的无名火起。这个笨蛋女人就这样不怕死吗?虽然她的武功是不错,可是毫无对敌经验,居然也敢拿根擀面杖,单枪匹马的教训刘老六,把他当什么了。为何不告诉他,不带着他来,而是自己偷偷摸摸的来?!
柳清越想越是气闷,恨恨的甩袖,靠着墙边闭目假寐,眼不见为净。
一时间,暗巷中只有一起一伏的呼吸以及伴风时不时打的响鼻。
好半晌后,赵日终于平复了急促的呼吸,伸手拍拍屁股,挪到柳清身边,黑暗中看不清柳清的神色,但凭着感觉,赵日也知道,柳清生气了。
她伸手推推柳清的肩膀,咽了一口唾沫,润润干涩的喉咙,捏着嗓子,拖长了音调道:“清姐——清姐——”不管柳清是为何生气,先把人哄好,是最紧要的!
“哼——”柳清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撇过头,看都不看赵日。脚下还后退一步,不让赵日碰到他。
赵日囧然看着柳清又跟以前一样,对着她耍孩子脾气,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锲而不舍的靠上前去,“清姐,你饿不饿?我饿了。要不要去吃东西?”
“哼——”又是一声冷冷的鼻音,柳清摆明了是不会搭理赵日的。
赵日真是坚忍不拔,再一次挨上前去,历数深夜还在营业的各种小吃店,最后决定去周老太的面店吃面。
在赵日长如裹脚布的絮絮叨叨中,柳清的火气已稍稍有所下降,但赵日好死不死的提了周家面店,又挑起了柳清对于傍晚的记忆,火气腾腾的又往上冒,刚刚回暖的脸瞬间又寒了几分。
他向左跨出一步,又一次离赵日远一点。
“你……”赵日真是没辙了,这个女人的脾气怎么就这么拧呢?“你生气了!因为我没告诉你这件事,自己来教训刘老六而生气了,是吧?”
讲得口干舌燥也没见效后,赵日也打马虎眼,直接问出口。
“哼。”你还知道啊?!
柳清这一声冷哼比前几声都要短促,哼完又一动不动。
“唉,我不是看你劳累一天了,不想让你跟着出来,没时间休息,伤了身子嘛!再说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清姐你在保护大家,我也想强大,我想成为家人的港湾。我需要锻炼的……”
赵日絮絮叨叨讲了好多好多,但柳清一句也注意听。他全身心都被赵日那一句“我不是看你劳累一天了,不想让你跟着出来,没时间休息,伤了身子嘛!”吸引住了。原来她是体贴他,才独自出门的呀!冰封的唇角冰雪融合,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日的肚子很应景的在此时很给力的“咕嘟咕嘟”叫起来,更是融化了柳清眉梢眼角的寒风朔雪。
“走吧。”柳清抿着唇,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赵日微微发愣的脸。
赵日正唠叨着,猛不防被打断,又听得柳清的声音里有着藏匿不住的喜悦,不禁怔愣了,呆呆的就着民居里露出来的点点微弱烛光审视柳清,嗫嗫问道:“去哪?”清姐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柳清可不理赵日的无法接受,他现在满心欢喜,只想找个明亮的地方好好看看赵日,也不答话,紧紧抓住着赵日的手,就带着赵日跑出巷子。
柳清带着赵日飞快的在各条或宽或窄,昏暗的小巷里穿梭,耳边刮着呼呼响的夜风,心欢快的像是要飞起来般,让他想放声歌唱。
“慢……慢点……慢……”可怜的赵日才进过一场恶战,早已体力透支,浑身酸软,现在被幸福兴奋无比的柳清拖着跑,肺部好似有刺进了一万根针,难受得只想瘫软在地,空荡荡的胃泛起一阵阵的酸水,直逼喉头。
无力的抗议在呼呼响的夜风中被吹散开来,一丝一毫也没进入柳清的耳里。
最终,柳清也没带着赵日去周老太家的面店,而是带着赵日进了一家小饭馆。
柳清眉开眼笑的点了一桌子菜,笑眯眯的催促赵日快吃。
吃?让她怎么吃得下?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躺下酣然大睡。赵日皱着眉峰,看看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再看看殷殷期盼的柳清,不禁叹了一口气。
赵日执起筷子,在满桌的菜上打了个来回,最后选择了一道清单的素菜。身体还很不适,手不停地颤抖,夹起来的菜掉落了。
赵日尴尬对着柳清笑笑,心下叫苦不迭,又夹了一块鱼,“啪嗒”鱼肉也掉了。
“放下吧,我来!”柳清看着赵日颤抖得菜都夹不住,心疼了,按下赵日的手,夹了一块糖醋鲤鱼递到赵日嘴边,思量着要不让青衣去把刘老六那几个半残废给完全废了。
柳清举着鱼肉,很自然,很宠溺,情意绵绵的对着赵日道:“啊——张口。”
‘啊——我要死了!’赵日心底的小人揪着头发咆哮。她抬眼瞄瞄四周,小店里的顾客不多,但仅有的几个顾客或诧异或惊吓,或暧昧的看着柳清和赵日,眼里是不言而喻的八卦兴趣。
“吃呀!这糖醋鲤鱼很好吃的!”柳清也注意到旁人的注视,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拿下赵日,夹在筷子上的鱼肉更是趋前,抵住赵日柔软的唇瓣,迫得赵日不得不硬着头皮张口含主鱼肉,如同嚼蜡般吃不知味。
她尴尬的低下头看着桌沿,脸上滚烫滚烫的!这一刻,赵日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柳清是在干什么啊?!不知道这样影响不好吗?
而且,那些顾客十有八九与她都有业务来往,互相认识,这不是抹黑她的形象嘛!
舔舔干涩的唇瓣,赵日鼓起勇气撇过头拒绝了柳清的又一次热情喂食,直视着柳清笑意盈盈的眼眸,“清姐,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她呆不下去了!那些探究的,暧昧的,谴责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柳清眯着眼扫视一圈联想翩翩的观众,冷冽的气场让众人纷纷胆战心惊的低下了头。
“那好,走吧。”柳清强制性的半抱着赵日出门上马。
凉风习习,赵日的脸颊却滚烫滚烫的。柳清舍弃了枣红马,不顾赵日的反对,强硬的和赵日共乘一匹马。他坐在赵日身后,两只手穿过赵日肋下抓住缰绳,把赵日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温热的鼻息有规律的喷在赵日的耳际,激起了赵日全身的汗毛。
心跳得失了规律,呼吸紊乱了,但该死的是,柳清不止把赵日圈在怀里,紧紧贴着赵日,呼吸喷在赵日的耳际,让赵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他那高耸,饱满,结实的胸..部在颠簸中,一下一下的撞击,摩擦赵日的后背,让赵日的脑海中无限次的回放,那个偷偷猥..亵柳清胸..部的夜晚,囧得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哀戚戚的握紧胸前的十字架,赵日苦啊!“主啊!您来把我带走吧!”
主没听到赵日的祈祷,但柳清这个卯尽全力要拿下赵日的男人倒是注意到了赵日的窘态与僵硬,他坏心的抿着嘴笑,手臂更用力的圈紧赵日的身子,唇瓣有意无意的摩擦过赵日的耳垂。
夏虫啾啾中,一马两人各怀心思的往家赶。
赵日出门时,大家都已经睡下了,要不是柳清警觉,也不会发觉赵日偷偷摸摸牵着伴风出门去。
赵日狼狈慌乱的跳下马,看也不敢看憋笑的柳清。她混乱了!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黑暗中,赵日一个没踩稳,就向地上跌去,“呀——啊!”懊恼的轻呼在柳清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时,骤然变成惊吓的轻呼。
“放开我!放开……”赵日窘迫的扭动身子要从柳清怀里挣扎出来。今晚太诡异了,柳清太危险了!
柳清抱着赵日的手一紧,又松开,看着赵日逃也似地进了屋。
他收拾好一切,也进屋歇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痴痴看着豆大的灯火跳跃,想着今晚自己惊世骇俗的举动,吃吃的笑着,不禁红了脸。
他真是不怕羞啊!作为男子竟然这般大胆的调..戏,勾..引女子。可是,赵日那根木头,要是他不主动的话,怕是到死都不会发现他的心意。唉……遇到木头一般的女人,只能是男人充当烈火的角色了!
想到此处,柳清皱着眉看着高耸的胸..部,伸手戳戳,弹性十足。要让这些脂肪消失,还要一段时间呢。
赵日轻手轻脚的摸进房里,云似和衣儿并没有被吵醒,清浅的呼吸有规律的起伏。
听到云似的呼吸声,闻到云似身上特有的味道,赵日的心就安定了。摸索着上了床,躺在云似身旁,就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的看着云似。不似其他男子的柔弱,云似一直都是坚强,冷静的。默默无言的操持家务,从无怨言。
不管每天在外头的工作有多辛苦,只要一回到家,看到云似挺直的背脊,看到云似唇边那抹浅浅的笑,心就暖和了,一切都值得!
赵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把云似稍显凌乱的头发捋顺别到耳后,靠的近了,两人面对面,呼吸相闻。
云似在赵日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脸庞时,皱着眉峰,嘤咛一声,吓得赵日触电般收回手,紧闭眼睛装睡。
云似悄悄地半睁眼睛偷看装睡的赵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谁装睡时是闭着眼睛,皱着眉峰的,还屏住了呼吸。真是个笨蛋啊!
云似在赵日蹩脚的装睡中,转过了身,背对赵日,他怕在不转身,他脸上加深的笑会让赵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