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房门终于咿呀一声打开了。
贝伊拔脚就进了房里。
“大夫,他怎么样啊?”焦急的询问着高傲的胖大夫。
胖大夫没有马上回答贝伊的问题,而是迈着外八字步到水盆边洗手,洗完了手才到桌边坐下,边提笔写药方,边用一种不屑的语气道:“死不了,虽说伤势是重了点,但原先身体底子好,修养个十天八日的也就好了。喏,这是药方,连续喝十天就好。这是伤药外敷。”
把药方和外用伤药甩给贝伊,收了诊金,胖大夫逃离瘟疫般的离开了宁芷的房间。
吩咐瑞珠去抓药,明星给宁芷上药,贝伊在一个清秀小厮的带领下进了老鸨的房间。
老鸨倚在软榻上,慵懒十足,也不起身迎接。
“呵呵,贝伊小姐前来,不知找爹爹我,有何要事呀?”
贝伊在离门口不远处站定,不卑不亢的望着老鸨说:“老板,贝伊有一不情之请,希望老板成全。”
“哦,说来听听。只有爹爹我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相助。”老鸨坐直了身子,不过没离开软榻。
“宁芷公子身体不好,贝伊恳请老板能体恤他,别再让他接客。”
老鸨下了软榻,挨到贝伊身边,“这样呀!不用我说,贝伊小姐也知道摘星楼靠什么营生吃饭吧。如果个个小倌都不接客,那摘星楼还开来做什么呀?你说是吧?贝伊小姐?”
老鸨越靠越近,贝伊身体一僵。
老鸨似乎很满意他对贝伊造成的影响,拿小红手绢掩嘴嘻嘻一笑,又接着道:“不过,也不是说就不行了……”说道此处,老鸨就不再说了。
“老板当说无妨。”不就是要钱嘛!钱奴!贝伊心中隐隐升起怒火。
“如果——贝伊小姐能把宁芷包养了,爹爹我当然不敢让宁芷出去接客了。”
“这样啊。好,那宁芷公子就由我包养了。希望老板能守信用。还有,不知能否让明星公子偶尔去照顾宁芷公子?”整天照顾是不可能的,尽量争取有人去照顾他吧。
“这个......这个……本来是不行的,看在贝伊小姐面上,就让明星去照顾宁芷吧。谁叫宁芷能被贝伊小姐喜欢呢。嗯~ ”老鸨的一脸暧昧让人贝伊额头上挂满了黑线。
“那就多谢老板了。贝伊就不打扰老板,告辞。”多呆一秒都不愿,贝伊也不等老鸨回答,就走出了屋子。
老鸨阴着脸,倚着门柱,小手绢一甩一甩的,看着贝伊的背影。
看我怎么从你身上刮下油来。
把跟老鸨的交易告诉明星,嘱咐他好好照顾好宁芷后,等瑞珠抓药回来,贝伊就离开了摘星楼。
她必须去找份工作赚钱,照顾一个家庭要钱,宁芷的身体不好,要完全治好也要钱,现在又包养了宁芷,这也要钱!
汗,想起自己包养了宁芷。贝伊就不禁颤抖,浑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虽然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但还是感到恶寒。
瑞珠一路跟在贝伊身后,看着贝伊忽而眉头紧皱,忽而用手摩挲手臂,一脸懊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小姐,你有心事?”
“呃,啊!没有。”后知后觉的贝伊在瑞珠重复问了两三遍后,才呐呐的回答。
没有,骗谁呢?魂不守舍的。瑞珠忿忿然,小姐有心事,宁愿自己闷着,也不跟她讲了。
贝伊在大街上四处寻找工作机会。看见店铺就进去问人家老板招不招人。
跟着跑了几家店后,瑞珠也弄清楚贝伊的目的了。
敢情她家小姐是在找工作呀。
拉住正打算走进一家酒楼的贝伊,瑞珠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家还不用你出来打工挣钱,先别说现在能到账房去领月钱,就算是没月钱可领,还有我和安婶呢。小姐,回去吧。”
瑞珠说得情真意切,可恨贝伊不为所动。
“瑞珠,你别拉着我。我要赚钱,工作。不想当米虫。”刚要从瑞珠手中脱身,一旁有两个摇着折扇的女人走过,嘴里说着:“真是盛会呀!没想到毕家这次居然拿五十两金子出来作为奖励。听说来了众多才女,不知是谁才高八斗,能赢回这金子去。”
“此等盛会岂能错过。妹妹,我们快走两步,去看看吧。”
“姐姐说得对。走吧!”
两个女人渐渐走远了。可她们的话却留在了贝伊的耳朵了。
五十两金子?!
“瑞珠,一两金子等于多少银子呀?”
瑞珠还在纠结于贝伊想找事做的问题上,根本没听到那两个女人的谈话。
“嗯,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一两金子等于多少银子。”
“唔,八两。一两金子等于八两银子。”
“那五十两金子就等于四百两银子?!”天,比述王府一月给她的月钱还多。
“唔,是这样没错。”
“那我们赶快去吧,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赚到这四百两银子。”贝伊拉住一个路人问清楚擂台赛的举办地后,拉着瑞珠风风火火的朝着目的地出发。
瑞珠被迫跟着贝伊来到擂台下。
只见擂台上已经有众多才女在比赛了。
台下有很多观众,人声鼎沸,有为比赛选手喝彩的,有摇头叹气的,有点评作品的……
“这位大姐,这比赛开始多久了呀?”贝伊跟身旁一位看似对大赛很了解的女人搭上了话。
“刚开始不久,怎么?妹妹有兴趣?”女人回过头来看眼贝伊,接着道,“只要有真才学,不论身份地位,都可参加比赛,冠军可得毕家提供的五十两金子。”
“呵呵,妹妹的确是有兴趣。敢问姐姐,这比赛可有何要求?”
“要求是所写诗词作品必须是跟爱情有关。”女人瞄眼四周,看无人注意她们,又压低了声音,悄悄对贝伊说,“毕家的小姐想求得一篇好作品去哄心上人开心呢。”
哦。贝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大大取悦了透露秘密的女人,女人又给贝伊讲了那毕家小姐有多爱心上人,而心上人又是如何不相信毕家小姐的爱,如何怀疑毕家小姐会喜新忘旧。
细细说完才和贝伊一起欣赏擂台上众才女的表现。
不少才女还是名不虚传的,出口成章,下笔如有神。
看得贝伊暗自钦佩不已,她可不会写诗词,来到这里也是想着剽窃古人的诗词蒙混过关的。
“嗯,妹妹你看,那边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年轻女子可是咱国都有名的才女呀。”边说边指给贝伊看。
那紫衣女子大概二十来岁,神情坦然,虽然人在擂台上,可明眼人一看就可看出她的心思不在此处,早就神游九天了。
“嗯,是吗?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作一首诗词呀。”贝伊诧异,有这等高人在,那她还有希望?
“呵呵,妹妹这就不知了吧。这萧越只是来做做样子,给毕家撑场子的。当然不会动笔,不过她可是评委呀。”
这样呀。贝伊放下了心。
两个时辰后,贝伊决定上场了。
在场下呆了那么久就是想观察下大兴王朝的文人写的诗词会不会是中国古代的诗词,如果是就赶紧走人,免得丢人现眼。
还好不是,虽然文风相近,但听了这么久的诗词,没有一首与印象中的诗词一样。这就说明,如果贝伊剽窃前人的诗文也不会被人发现。
其次,她也是在场下回忆脑中仅有的几首诗词,那还是上学时被老师逼着背的诗词。
“瑞珠,我上去试试。你在此处等我.。姐姐,妹妹上去试试了。”
“呵呵,去吧去吧。”
“小姐等等……”
人已经上台了。
贝伊上台后,对萧越拱拱手,道:“在下不才,也想试试。”
“来人,笔墨伺候。”萧越冷冷不带感情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扭过头去,不理贝伊了。
贝伊也不在意,对台上的其他人拱拱手,不理旁人的窃窃私语,径自走到侍女为她准备的笔墨纸砚面前,提笔写了《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怕众人看不懂,还特别注明上邪是苍天啊的意思。
写好后,仔细读了两遍,确定没写错字后,又有点不敢拿给萧越看。
原因无他就是她那一手跟鸡扒似的字。
练了这么久的字,字体还是歪歪扭扭的,跟启蒙学子的字有一拼。
台下的瑞珠和女子也是看得心焦,女子说:“看样子,你家小姐已是写好了,怎么不交上去呀?”
瑞珠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萧越在台上巡视了一遍,走到贝伊身边时,看到贝伊写好的《上邪》,不禁停下步伐,凝神细看。
片刻之后,萧越抬起头,眼神清明的问贝伊,“这诗是你写的?”
“嗯,是我写。”稍稍有些心虚,贝伊答得底气不足。
萧越深深看了贝伊一眼,又低下头仔细欣赏《上邪》,还轻轻念出声来,她的声音和缓清越,煞是好听,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