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林知被七手八脚地从叶飞檐的手下救了下来后,整个人都虚脱了,像团被揉皱的布一样瘫在沙发里。
“打,打120!”林丽一边颤抖着吩咐虎哥,一边恶狠狠回头指着叶飞檐,“还有,还有把这个疯女人关进精神病院!”
“姐姐,姐姐,我没有事!”林知一把握住林丽的手,“叶小姐是寻的女友,她这样呷醋,没有错。”
“她?她有什么资格呷醋!不过是寻拿来玩玩的……!”林丽吼道。
“姐姐,我待会同你讲,真不关叶小姐的事。”林知拿只有林丽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快点让我去见方医生,我心脏不好过。”
这时候林丽的心才完全被林知送医给占据了。她点点头,让虎哥和泰哥开路,抱着林知就走了。
顾寻看着飞檐,坦白说,他刚才也被飞檐的举动吓着了,为什么飞檐也会有这么骇人的一面。他没有说什么,叶飞檐就更没心思说什么了。
也怪了,林丽这一走,之后,若无其事了好几天,林知出院,立刻就跟拍了真人秀。
这真人秀真是说拍就拍,说什么节目上得仓促,制作经费又有限,如果要成功,内容就必须强势劲爆。顾寻也是上了节目换了服装拿了台本才知道,怕怕地回望站在场子边的叶飞檐。
叶飞檐元宝嘴笑着,心中却倒了一大瓶子醋。
怎么还有鸳鸯戏水的戏码呢,捂脸!
“尺度也太……大了。”叶飞檐站在侧面,看见站在泳池边的顾寻,一条蜿蜒往下的人鱼线。叶飞檐吞咽了一下口水,小腹部分跟着眼神所到之处一阵收缩。她不由自主摇晃了两下身子,旁边人的眼睛能挡住一只是一只吧,不想让别人占便宜,配。
之后林知就走了出来。
“哇哦,并不小啊!”有人在一旁暗夸。
是啊,没想到林知身形萝莉娇小,却哪哪都恰到好处。顾寻看她的眼神倒还好,能在叶飞檐心中过关,可林知看顾寻那目光,啧啧,缱绻,依恋,爱慕,满是戏。
这就是她想尝尝的,去爱?
“他们不会真的是一对儿吧。”有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
“是不是的,看了顾寻都会是啊!”那人说完瞟了一眼在一旁压阵的林丽。
嘿嘿,见多识广的林丽都忍不住自己的满心满眼,处处透着妈粉的喜爱与回护,遑论这样一个初见世面的小妹妹。
叶飞檐又不是没长眼睛,眼前幼幼苏苏的一对,他喵的怎么就好配咧。
“叶飞檐啊叶飞檐,她只是一个凄苦无依的枉灵,时日无多,你何苦跟她认真嗯?”悲悯之心一起,不想顾寻觉得自己会幼稚到吃飞醋的叶飞檐,面上便故意装得有些无动于衷。
顾寻这边越过人群搜寻叶飞檐,本以为她会面有愠色,自己打算晚上一定要好好跟她求求,顺便闹一闹她;却见她八风不动,完全不以为意,跟工作人员坦然看着他拍这破玩意,那眼神还没有平时看他拍戏专注和深情,心里顿时闹起了剧烈脾气,忍不住别别扭扭起来。
拍了十几条,叶飞檐招呼他让他过来喝个水都不理。
祖宗哎!
叶飞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男友跟他的小女友在清澈的温泉泳池里泡得全身粉粉的,笑得鹅鹅鹅,整个人就好丧。
恶灵的妒火没看见燃起来,叶飞檐却自燃了——又酸又憋屈。
好在叶飞翼及时地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姐,没事我也来你们场子里看看呗,也让我饱饱眼福,看看美女撒!”
叶飞檐“切”了一声,不情愿道:“全世界最大的美女就是你姐,你还没看够吗!”话是这样说着,还是立刻把位置共享给了他,毕竟是叶飞檐最爱的小弟弟呀,唯一的。
这不,叶家小少爷,便开着叶老爸刚刚淘汰下来的二手车屁颠屁颠过来找他老姐。
小少爷见面第一句话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八卦:
“姐,姐!你家顾寻闹绯闻啦?怎么跟了个瘦瘦子,不应该是和大美女你闹吗?”
噎!叶飞檐的心里明明白白地不好受起来,但又不能去骂叶飞翼——怎么说这样问也是关心自己吧,看样子这小子是特意过来呢!
叶飞檐心下这么一想,倒比平时对他的耐心多了一点,把林丽的话仔细转给他听,什么为了顾寻的形象啦,为了剧组的利益啦……
“就这?啧啧,ylq破事真多!何必呢,现在粉丝通透得很,哪里就这么离不得一个人设啦,他们公司的人,真是想得多,作得快活!”
“额,人家有人家的公关手段,我们并不内行,不要乱说。”
“得吧,那就让我看看女主是何方神圣,摆这么个艳压群芳的架势,光明正大地来蹭我亲爱的小姐夫。”
小姐夫叫得亲热,叶飞檐仿佛听见一个美好的祝愿似的,心情一松,伸手一指,指点道:“喏,我见犹怜的现实版,那个穿白色比基尼的小妹妹,漂亮小妹妹!开撕都不好下手的小妹妹!”
“这种货色你还不好下手?你是忘了自己是哪家的人了吧,你别这样丢老叶家的脸啊!”
叶飞翼对林知天然地没兴趣,林知在别人眼里的亮点他一个都get不到。
他其实先就瞅见了高瘦的顾寻,那搭在他身边的,能不就是假冒绯闻女主嘛。
现在叶飞檐一个确指,叶飞翼更是连连摇头,毫无兴致地说道:“我糟,这哪里是什么小妹妹呀,这千年排骨女妖啊这是!”
“啧。”叶飞檐见他护短也护得离谱了些。
“我的天啊,青白的脸蛋还穿雪花泳衣?小鸡胸儿还敢露这么多!我去,眼睛睁那么大,搞无辜?她以为纯情是可以演出来的啊?”
叶飞翼一句接一句地飞损,很好地抚慰了叶飞檐别扭弯曲的心灵。
“讨厌!终于知道护着你姐了。”叶飞檐被他说得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次微笑。
“谁护着你呀!跟你说真的呢!这种眉毛眼睛,那些XX社区多的是,不是什么好鸟。”叶飞翼对林知就有这种一万个看不上的口气,说完还强调了一句:“跟你比,擦鞋跟都不配!”
“那是!”叶飞檐今天也不知怎的,听着这种话就舒服,就心花怒放,扬起手就抱紧紧小弟,吧唧一口,“赏你的!好小子!”
“啊也也!”叶飞翼忍住没有撇开身子,也没有擦脸上的口水。也是看这里人多,好歹姐姐的面子就是老叶家的面子。
“姐,你真心喜欢我这小姐夫啊!”叶飞翼见叶飞檐看着顾寻那口不对心表里不一的劲儿,就什么都明白了。
叶飞檐还是瞟着顾寻看着,无意识地点点头。
“哪种喜欢?”叶飞翼追问。
“就是你们年轻人那种喜欢。”叶飞檐说的有点害羞了还。
“得吧,就是看上了脸,馋上了身子呗!”叶飞翼耻笑道。
“啧,你小点声,到处是人呢!”叶飞檐反手揪了叶飞翼一下下。叶飞翼哟地夸张叫了一声,胳膊肘子还了一肘子过去,打打闹闹的,中间有工作人员看见了,不知情的那几个就戏谑道:“叶小姐的小男友好帅啊!”
反正也就临时组建的团队,叶飞檐也懒得解释,酷酷笑着就算过去了。
却没发现顾寻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了——顾寻心里委屈极了,我都没有认真去拍,你倒好,跟小舅哥在那里,显得卿卿我我,明明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叶飞檐才没有心思管他想什么。她大部分时间还只是在盘算,“这顾寻的身边,也没有出现其他什么值得注意的新人啊,但那个林知,明明就弱不禁风。”
恶灵,到底哪里去了呢!
“得吧,我走了。姐姐你如果只是图个色,咱这小姐夫也没什么不好!”
“走你的吧!”叶飞檐拿起手机打算给飞翼转点零花钱过去。说起来每次都是叶飞翼没皮没脸讹她的钱,但其实叶飞翼伸手就要的习惯,还不是她这个姐姐亲自给惯的!
叶飞翼却不走。
“别怪弟弟我没有提醒你,像他这样美得没有边界上下通杀的男孩子,别空出机会让他起飞,我怕转头出了事你这种认真的人受不了!反正一句话——白天随他浪,毕竟人家是艺人!但是到了晚上,记得让他的儿回来!”
哈?叶飞檐一偏头。让他回魂?
叶飞翼一看姐姐呆头呆脑并不立刻领会的样子,就急红了脸:
“我糟,大姐,你大学天天啃木瓜是为了什么?”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姐姐,最后故意把目光停在她心口,鄙视道:“一身的本领留着干什么,老了带进棺材吗?”
被他戳到短处的叶飞檐,龇起后槽牙照着他后脑勺就给了一下。
“话说完了啊,你现在要不要跟我走,我请你去家新店试吃,口味绝杀。”
“我不去,我得等顾寻下班。”刚刚都说要我别放他机会!
“走吧姐姐,你这种永远不会飞的鸭子,谁爱吃啊!”叶飞翼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这么难调教。
噢!对噢!叶飞檐恍然大悟——贴,不是一件好事。
她转身交待了安安几句,拉开门就坐进了车去。叶飞翼把车子开得隆隆的,顾寻眼睛虽然没有看过来,耳朵里可把这破车发动的声音听得真真的。
小孩子怀里还抱着林知小妹妹呢,心里却当下就吃醋了!真人秀里是他和林知在泳池和其他几对小情侣嬉戏玩耍,导演在水面撒了些俗不可耐的玫瑰花瓣,看不真切,倒真的加重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偏巧导演这时候说:“寻,可以试试借位吻吗?”口气殷殷切切,循循善诱。
正好有些气闷的顾寻一低头就下去了,林知仿佛惶然不知如何借位,两个人“哐”一下就凑在了一起,顾寻的唇短暂地停了一下便要离开,无奈小妹妹人事不知地居然跟着他的唇舌微微送了上来,仿佛为了一条过,还同时踮起脚来努力了!
顾寻不愿意让她面子上难看,只有让她半生不熟似的多啄了两下。
嘿嘿,导演笑得眼角开花,这生涩劲儿,大卖啊!
也只怪叶飞翼的破车,油门没有那么快,叶飞檐在车窗里,也看得真真的。
顾寻一口气憋着吻完,再抬眼往路边看去,就撞上了叶飞檐往回收的眼神。
糟了呀,她看见了。
飞檐那眼神!怎么有点伤心又有点气愤呀!顾寻心里居然一阵紧张。
喂,顾寻,你难道不是故意想让她看见,想看她的反应吗?
怎么现在轻易就怂了?顾寻顿时心慌如暗夜找不到家的小鹿。
下午,本来可以在房车休息的顾寻,非得要回酒店休息。
一回酒店,叶飞檐还不在。打她电话,接倒是接了,就是不是很高兴的声气。问她在哪里,只是说跟叶飞翼在一起。
“我知道你跟叶飞翼在一起,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哪里!”顾寻有点急,又有点莫名的气——我就是要看见你,我不想你一生气就跟别人走,小舅子也不行。
但是顾寻忍着没有说出心里话,他更不想在叶飞檐面前暴露自己的幼稚。
“我在哪里你也是在玫瑰泳池里,难道还能扔下你的林知妹妹跟我跑了。你开开心心就好啊,操心我干什么?”
叶飞檐第一次说话阴阳怪气的,说完她自己也怪不舒服,轻轻拧了自己一把。
他瞄的,虽然知道事就是这么个事,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抱着别的女孩,自己就抑制不住地不高兴,从身体到心里,假装都假装不了。
别说最后还故意亲在一起,还真的贴上了的那种,还纵容她停留那种!啊呸。酸死老子了!顾寻你就故意好了!
叶飞翼一直在听她酸溜溜的回电话,这时候在旁边一竖拇指,比了个口型:
“姐姐,您可真小气!”
叶飞檐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她等着顾寻跟她撒个娇,她就可以立刻说好嘛好嘛,我就回来!
可顾寻明显被她电话里的语气给气着了。他本心又不存在故意,他心里还气她不在意自己呢,男朋友跟人亲密也没一点醋劲,还潇潇洒洒跟叶飞翼在一群人面前亲亲热热,别人又不知道是她弟弟,明摆着让自己难堪。
顾寻生气了也不会说啥丑话,他怕说错话伤了叶飞檐,只好啪嗒一声把电话挂了。
叶飞檐惊着了,冲叶飞翼张大嘴巴指着听筒:“嘿!你瞅瞅,挂我电话!”
叶飞翼在一旁笑得打卷:“我姐让人晾着了,哈哈哈!”
叶飞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就不信我还勾不回他的魂儿。”
叶飞翼赶紧拿起电话,把顾寻电话拨开了。
“干嘛,你打给谁?我说说玩的,我现在不要跟他说话啊!”
叶飞翼才不理她,自顾自摁开了免提:“喂,小姐夫,我姐姐是不是回你们酒店了?”
“飞翼啊,我还没看见你姐姐呢!”
“哦,我们刚刚吃完饭,她说要先回来,想去游个泳什么的。”
“啊,刚刚吃完饭就游泳?”
“是啊,她可能是觉得你喜欢瘦的吧。”叶飞翼随便胡诌了一句,叶飞檐听完就连打了他脑壳两下。
“没啊!”电话那边顾寻笑了,到底还是在意我嘛,小孩顿时就开心了,“我哪里喜欢瘦的了。”说完顿了顿,觉得不够,又赶紧补了一句:“我喜欢她这样的。”
“肉麻”——叶飞翼又跟叶飞檐比了个口型,装作没听见:
“就是嘛!我姐身材是好!你让她别下水啊,今天天气凉,水里就更凉,她容易抽筋。”
“好。我不让她下水。”电话那边瞬间就平和了,这时候的顾寻,乐得屁颠屁颠的。
“那小姐夫拜拜!”
“嗯。拜拜!”
顾寻的声音听起来可称心了,你看哪,人家小舅子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嘛!那肯定姐姐背后当他的面对自己是好的嘛!
叶飞翼电话打完,就叫买单走人。然后赶紧推着姐姐往外赶:
“姐,弟弟我就帮你到这里了,比基尼带倒的醋瓶,就让比基尼去还吧!你穿少点,你的腰其实还行!”
什么话!只是腰还行?哪哪都很可以好嘛!
叶飞檐打上车,跟他摆摆手:“你这个弟弟嘛,还是可可以嘛。”
“才知道啊你?给我好好游!”叶飞翼拿手把自己肩头的T恤扯下一扇,露出少年瘦削的肩膀头子,挤眉弄眼地冲姐姐扮了一个鬼脸。
好好游就好好游!
酒店后庭有一个大大的水库,充当了酒店的野生泳池。这里人相对比较少,此时又暮色四合,人就更少了。最可爱的是有一条窄窄的玻璃栈桥伸入水中。黄昏的时分,光线变得暗暗的浅浅的,很柔和,叶飞檐沿着水边走了走,水其实对她来说不算太凉,去游个泳是正好。
“叶小姐。”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小小个子。
“啊,是你。”叶飞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林知。
林知仿佛想说点什么,但是叶飞檐真的和她一句话都说不上的那种,并不打算跟她聊,只是微笑着就错肩过去了。
那个林知似乎也没有话想跟她说。
叶飞檐走上栈桥,脱掉鞋子,慢慢地往水里走。
“飞檐,你干什么!”
是顾寻的声音,果然找来了。这边人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难道是刚刚路过的林知告诉他的?
可叶飞檐这时候不想理他,她有点烦自己。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会有点酸酸的,涩涩的时候呢!现在答应他一声,然后说什么呢,说玫瑰泳池嘛,不要。
但顾寻想得到她的回应啊,叶飞翼说:不要让她下水,水凉容易抽筋有危险。
顾寻自己就怕水凉,所以在他心里现在叶飞檐要是下水了就是等于有了天大的危险。
叶飞檐没有听他的,径自扑入水中,游出去一点点。顾寻可不能下水,脱手从边上护栏上给她扔了一个圆圆的游泳圈下去。
结果东西掉到水面才看清,根本不是什么游泳圈,而是一个人家落在这里的圆圆的水盆。
就不偏不倚地一下砸在叶飞檐脑袋上,叶飞檐顿时沉了下去。
顾寻立刻吓着了。我把飞檐给砸沉了?
“飞檐……”喉咙里只挤得出这两个字,如果把她砸晕了,可怎么办!
于是顾寻他又挣破喉咙一般叫了一句:“叶飞檐!”
水面的涟漪都收了,波平如镜。
顾寻惊恐地冲上了栈桥,到了桥的尽头才猛地刹住脚——他不能下水,他不是不会游泳,他是不能碰这冰凉的水。
水面咕嘟,冒了一个泡泡。
叶飞檐在下面。
她不会……
顾寻一想到这里,就一闭眼,打算不论生死往下跳。
水面突然一阵喧哗,叶飞檐从水底推开一个大大的水花,趴在了栈桥上,冲他笑。
这个傻子,居然想跳下来,真是不要命了。叶飞檐满心的气,烟消云散。
顾寻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
“飞檐,你吓坏我了。”一把抓住叶飞檐搭在栈桥上的手。
“你怎么了?难不成你想跳下来,来呀,来呀!”叶飞檐反手想要拖住他的手,顾寻赶紧撒开,生怕她一把把自己拽了下去。
“你生我气了?”顾寻最近特别爱问这句话。
“没有。跟你闹着玩。”叶飞檐依旧趴在栈桥边上,觉得自己好无聊,逗人家小孩子。
“你生气了。”顾寻撅起嘴来,明显他才是微微有点气的。
“哪里敢啊,喜欢的人都抱着别人啃去了,再生气,更没人搭理了。”叶飞檐又酸了一句,酸完就想骂自己,叶飞檐你怎么这么不大气,可是还是要说。
“我没有啃她!谁啃了啊!狗才啃了。”顾寻急了,趴了下来,和叶飞檐挨得更近,“是撞上的。我没有跟她怎么样!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喜欢我。”
“当着我的面,当然是这样说噢。你小心,刚刚我还在这里遇见她了!别被你的小妹妹听了去,到时候还要花时间哄。”说实话,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嘴上还是蛮爽的。
顾寻听都不听的,只关心她心里咋想,软软地求道:“那你要我怎样,说嘛?”
“不怎样。”
叶飞檐松开攀住栈桥的手,踏着水,看着气得又不会回嘴的顾寻,就想笑,也想亲他。
眼前这个人真是帅啊,到手了就会舍不得松一下的帅。
她心上一放松,脸上就有了明媚的笑意,顾寻眼看着脸上也是多云转晴,傻傻地看着她笑了起来。
“上来!飞檐上来,水凉,天都快黑了,人都要看不清了!”顾寻冲她伸出一只手,只想赶紧挨着她。
“哦?天要黑了啊!”叶飞檐突然就来了兴致,嘴角坏坏地笑了。
她扶住栈桥,七拱八拱,把黏在身上的白T随意就钻脱了。
“你干什么?”顾寻看她在水里划拉着脱掉T恤,就有点惊慌。
叶飞檐不管他,伸手又在水下摸索了一阵,卡其裤子啪地往桥上一扔。
“拿着!你说的,天都黑了,就没人看见。”
“没人看见你要怎样?”顾寻又羞又气,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在外面难受。
“就你看见的这样咯。”
“哪……?”“样”字还没有从口中说出来,顾寻就定在那里了。
光滑水溜的叶飞檐,半身跃出水面,就像月下的水晶人鱼!顾寻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捉住。
叶飞檐才不给他拿着呢,她落入水中,吸气下潜,顺着长长的玻璃栈道,慢慢往回游,一时身姿翩跹,宛若游龙。
顾寻就隔着那一层玻璃,清清楚楚地看着她如美人鱼一样曼妙地在自己眼前徜徉。
看得见,摸不着。
摸不着。
他一愣神的功夫,叶飞檐就优游地快要游上岸了。
顾寻这才惊醒,一路小跑得哒哒的,跟了过去。
一出水,便把她揪在了怀里,装在自己的大衬衣里尽量遮了起来。
“好舒服!”叶飞檐一脸爽。
顾寻不理她,只管自己。
“哎,怎么没有帮我把衣服捡过来?”
“想得美。”顾寻抽出一口气回答她。
“啊呀,你好了哦!”叶飞檐软劲儿推了推顾寻。
顾寻停不下深吻,含含糊糊道:“下次还要这样哄我。”
“还这样?那多无趣啊!吃饭都要变着花样吃,何况这个!”叶飞檐躺在他怀里,刮了刮他的鼻子。
“叶飞檐,你还骗我说你没有花样!”顾寻的口气是又喜欢又担心。
“好啦,专门哄你的。”
“嗯,说好的每次都你来哄我的。”小狮子委委屈屈地说道。
“好。每次都我来。我哄你,宝宝!”叶飞檐那叫一个无奈啊。
叶飞翼说得仿佛外面老老少少都是她叶飞檐的情敌,她能怎么办呢,宠着呗,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宠着是宠着,有些看不见的东西,也真正的,直接的,要冲着叶飞檐来了。
暗夜里,总有些睁着的眼睛,恶意喧腾地,觊觎着人间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