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老了,总是想着能回家享享清福,可这真要回家了,却又有些舍不得。”
“谁说不是呢,我们这把老骨头,回来也就算了,只是可惜了小风……”
一行五人坐在马车内,两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说着,看向了一旁打坐的少年。
这少年名叫秦风,清秀的脸庞上透露出一种军人的沉稳气势,身材匀称,不壮也不瘦,这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一位军人。
但他确实是大唐边陲的一位士兵,而剩下的几人,与秦风都是一个小队的队员。
“唉,谁说不是呢,小风年纪轻轻就已经称王,若不是那李焕使坏,哪能落得如此田地。”
中年人说完,一旁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几人,笑着说道:“几位叔叔,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各位呢!”
“小风,李叔也不说别的了,只是想问你一句,这以后打算干点什么?”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面色严肃的问到。这人名叫李岩,说起来还与皇族沾亲带故。只是这亲戚远了,皇族人口众多,自然与普通民众没什么分别。
“是啊小风,你还年轻,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得想个出路,某个差事啊。”说话的这人名叫王林,是小队的队长,平时对秦风也很是照顾。
“依我看呐,你也别去某什么差事了,不如来我家,娶了我女儿,日后给我做女婿得了。哈哈哈!”这粗犷的中年人名叫袁奇,外号屠夫,在战场上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行了,袁屠夫,收起你那点心思吧。就你这长相,你女儿能好看到哪去?”说话的这位是个儒雅中年男子,此人乃是小队的谋士,本名上官衍,人送外号神算子。
“几位叔叔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次回来,刚好回家看看,若是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访各位!”秦风说完一拱手,四人也纷纷起身,脸上神情严肃,互相一拱手,便下了马车,四散而去了。
秦风有些伤感,他十岁就上了战场,如今五六年过去了,身边的战友死了一批又一批,唯独在这灭神小队里,才算是有种家的感觉。
但好景不长,正是因为小队太过顺利,遭到他人妒忌,最终落得个开除军籍,遣返回乡。
“算了,还是先回家再说吧。”秦风加快脚步,此地离自己的家乡不是很远,以他的脚力,一天便能到达。
邯城,大唐境内的一座小城,人口也不过几十万而已。
秦风心情有些激动,如今已经离开家里五六年了,这次回来,又能与家人团聚,这心里竟然还有些紧张。
“回来了。”再次看到这城门,顿时一股归乡的热忱油然而生。
城中依然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叫卖声让秦风仿佛回到了童年。
十岁之前,秦风是城中最有潜力的天才,但是一场意外,让他彻底从神坛跌下,沦为彻头彻尾为的废物。
他摸了摸丹田的位置,那里有一片石典,记录了一种逆天功法,在他的静心钻研下,发现此典极其霸道。不过秦风当初的底子太薄,想要修炼这本秘典必须要散掉原本辛苦得来的修为。
他到也是个狠人,在做出决定后,直接散功,不过似乎低估了神秘典籍的艰难,竟然在两年之内都没能入门。从此便成为众人口中的废物。
“咦,你看,那不是邯城第一废人吗?哈哈哈,这都五六年的光景了,他居然回来了。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一位身着锦衣的青年大声说道,随即带着一干人来到秦风面前。
“嘿,大天才,怎么有此闲心回我们这小小的邯城来了!”锦衣青年面带讥讽的说道。
“吴迪,我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秦风眉头一皱,刚刚的那种氛围顿时消失不见。
“呦呵!你一个废物也敢如此对吴公子说话,活的不耐烦了吧!”吴迪身边的一个瘦小青年顿时有些不满秦风的态度,上前一步,就要出手教训他。
“哎,张凯,小事而已,我和秦大少可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吴迪摆了摆手,嘴上说是朋友,但却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懒得理你们!”秦风说完,径自朝着秦府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秦家在邯城也是一个大家族,秦家的老家主更是王境强者,在这邯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秦风自小便没有母亲,据他爷爷秦离所说,他的母亲在其出生时便难产死了。而他的父亲将他带回后,便一蹶不振,本有望成为引领秦家走向更加辉煌的人物,如今却也只能饮酒度日。
“我回来了。”秦风走进秦府,回到自家的院子。
毫无意外的,父亲秦安依然在喝酒,整个人散发的酒味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秦风的归来没有让秦安出现半点波动,他依然目光迷离的看着远处的天空,然后将手中的酒葫芦放在嘴边,大大的喝了一口。
秦风自小就很好奇,父亲手中的那个酒葫芦似乎从来就没有断过酒,仿佛里面有无穷无尽的空间一般。
不过在军中,他知道了一种东西名叫芥子须弥,可容天地万物,端是厉害非常,或许父亲手中的葫芦也是如此吧。
推开房门,虽然五六年没有回来,但是可以看出,这里应该刚刚被人打扫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秦风看到角落里的灰尘足有一指厚。
坐在床上,正准备继续修炼时,门前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呦呵,三叔,这是还没醒酒呢?”一道声音传出,秦风顿时眉头一皱,这声音有些耳熟,不过听话音,似乎不是来欢迎自己的。
秦安没有出声,依然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秦风,听说你回来了,我这特意来给你接风洗尘。”
“……”
院子除了饮酒的声音,再无其他,说话的青年顿时有些不悦。
“秦风,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好歹也是你堂哥,我亲自来请你,居然连面都不露,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吱呀!”:
门被打开,秦风走了出来,冷漠的看着院中的几人。
“嘿嘿,秦风,明天刚好是爷爷寿辰,你可一定要来呀!”
“一定。”
秦风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关上门,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斌哥,这秦风太嚣张了,居然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瘦小青年在一旁不悦的说道。
“哼哼,放心,自然会有人收拾他的,明天我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秦斌冷笑一声,带着众人离开了。
秦风坐在床上,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他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当初自己意气风发时,爷爷对自己的关爱,以及后来自己散功后家族中人对自己的冷漠与无视,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爷爷。
天色渐晚,秦风干脆直接倒头睡下,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推开房门,秦安依然依偎在那个角落里看着天空。无奈的摇了摇头,与父亲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去了。
“看,那个就是秦风,听说以前是邯城的第一天才,只可惜最终修为尽失,落了个废物的称号。”
“这都是老黄历了,据说他去参军了,不过被军部开除了军籍,扫地出门了。”
听着这些议论,秦风没有在意,依然昂首挺胸的朝着议事厅走去。
此刻厅中来人不多,见到有座位,秦风想也不想便坐了下来,场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秦风,你坐了我的座位。”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秦风回头一看,这人正是大伯的儿子秦牧。
“哦。”秦风应了一声,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落座之人皆是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这秦牧是如今秦家的领军人物,当初被秦风压了一头,两人关系始终不是很融洽。
“我说你坐了我的位子!”秦牧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冰冷的再次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去坐别的不就好了,要不你就在一旁站一会?”秦风没有让开的意思,这句话一出,场中之人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秦风,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说话这人是秦牧的弟弟秦烨,此人平日里仗着他哥哥秦牧的名头嚣张至极,不过却鲜少有人敢去得罪,毕竟秦牧已经被定为下任家主的人选,得罪了他便是间接的得罪了秦牧,自然不会有人去触霉头。
“可是我现在坐在这里,你待如何?”秦风淡淡的回应,以他在军中的脾气,若是有人敢这样与自己说话,早就不知道躺在地上多少回了,至于秦牧几人,秦风念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不愿与其计较。
“秦风,你太嚣张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现在的秦家到底是谁在做主!”秦烨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一巴掌朝着秦风的脸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