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林予天和余婉约收拾行李,准备出营。
跟他们一起收拾的还有宣龙,昨日已摞狠话,也不好赖在这里。
众士见三人要滚蛋,一脸幸灾乐祸,好似送瘟神一样。
收拾完行李,三人头也不回出了营帐。
刚出帐门,突见一大群人守在帐外,三人吃了一惊。
林予天定睛一看,大腹便便孟长居于最前,胡杞和贾羽分列左右,后面的都是来自上士上营的心腹。
林予天见状,暗思莫非昨日比武得罪了孟长,他来兴师问罪,心一下提了起来。
孟长见林予天等人出来,满脸堆笑,急步走上前来,拱手一躬,说道:“凌少侠,孟长此前做事欠虑,多有怠慢,今日特向少侠赔罪。”
林予天见状登时一头雾水,孟长怎会对他一个白衣赔罪,拱手还礼,说道:“孟将军言重了,凌某得遇孟将军收留,万分感激,何来怠慢一说,凌某有要事在身,今日特向孟将军来辞行。”
孟长听罢大惊,忙摆手道:“凌少侠万万不可,少侠勇略兼备,正是孟长梦寐以求的人才,此前乃是孟某失察,少侠若因此负气出走,孟某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人。”
林予天听罢更加疑惑,何以一夜之间,孟长态度大变?莫非昨日以一敌三,让孟长见了真本事。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那日遇伏时,孟长可是见过他击退反抗军的,怎不见以礼相待?一时猜不透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长见他不说话,更加紧张,转头怒指胡杞道:“就是这人,无中生有,冤枉凌少侠,害孟某几乎失一大才,你说,你该当何罪。”
言语间尽是杀气。
胡杞听罢大惊,额头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凌少侠,胡某有眼无珠,错怪凌少侠,我知错了,求凌少侠原谅我吧。”
言语间带哭腔了。
孟长对林予天道:“凌少侠,这人陷害你,着实可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予天看跪在地上的胡杞,面色如土,痛哭流涕。
又抬头看孟长,虽觉不对劲,但二人赔礼道歉,若依依不饶,倒显得小气了。
想着对孟长一拱手,说道:“孟将军,此前多有误会,凌某没有放在心上,胡先生请起来吧。”
孟长一听面露喜色,忙道:“凌少侠大人大量,真乃国士之风,孟某欲请凌少侠为我上宾,入上士上营,相助孟某复兴暗族,不知意下如何。”
林予天轻轻一笑,若前晚孟长这般说,他会非常感动。但现在,他已提不起兴趣了,罗网追杀在即,他不便久留,忙想拒绝道:“这个…。”
“凌少侠国士无双,堪比当年韩淮阴韩元帅。他日孟某定向朝堂保举凌少侠为上卿,让你一身本领尽情施展。”
孟长急忙正色说道。
“上卿”
林予天全身体一震,顿时一腔热血涌上心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来,正是封魔之役的联军统帅韩淮阴。
当年,元初大尊向暗帝举荐韩淮阴,暗帝先拜韩淮阴为上卿,令其领军伐魔,最终累功为元帅,统帅百万联军,大破魔军于武阳山。
今日,他居然有机会能和韩淮阴走同一条道路,一时激动不已,再也想不了其他,拱手一躬,说道:“孟将军如此厚爱,凌某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
孟长听他愿意留下,一时大喜过望,忙道:“能得凌少侠,孟某真乃三生之幸也。”
说罢哈哈大笑。
宣龙见状也是一脸激动,上前道:“凌兄,可喜可贺啊。孟长将军,此前是宣龙武断了,还请将军恕罪。”
孟长忙道:“宣先生哪里话,先生仗义执言,也是侠义之人,孟某佩服,不知能否与凌少侠同行,同入上士上营。”
宣龙受宠若惊,忙拱手一躬,激动道:“多谢孟将军。”
孟长忙上前来,握着林予天和宣龙的手,激动道:“孟长能得二位,真如虎添翼也。”
说罢转身,亲引二人往上士上营而去。
他们后面,一众下士下营的名家后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昨晚还人人鄙夷的白衣,今日却被孟长亲自请去上士上营。
一时个个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来。
孟长领着林予天,到一个大营帐前停了下来,拱手对林予天道:“少侠,这是你的居所在地,你且先休息,稍候孟某设宴席陪罪。”
林予天忙道:“孟将军厚爱,凌云感激不尽。”
孟长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少侠客气了。”
说罢对宣龙道:“宣先生营帐就在凌少侠隔壁,我带你去。”
宣龙道:“有劳孟将军。”
孟长说罢与林予天告别,带着宣龙往旁边去了。
林予天还了一礼,与余婉约掀开帐门进帐。
孟长号称养士三千,但也分三六九等的,待遇天差地别。
上士上营的士人,既使征战在外,也能独享一个营帐。帐内,矮蹋、丝被、桌子等物一应俱全,帐中点着上等檀香,清香而幽雅,帐外两名仆人随时候命。
这种待遇是将军才享受,想昨晚还与二十多人挤在一起,今日便有这待遇,林予天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还有余婉约,她疑惑的看着帐内,说道:“天哥,孟长想做什么,怎么态度这么大转变。”
话落很久,不见林予天回话,忙转头一看,却见林予天看着帐内一脸忘乎所以,竟没反应过来。
余婉约微微一怔,想着孟长说要举荐上卿之事,犹豫一下,说道:“天哥,我记得你曾说过,当年韩元帅入暗族,便是上卿。孟长举你为上卿,是想效仿当年韩元帅吗”
林予天激动道:“应该…是的吧。”
余婉约听他声音有异样,忙又转头看,却见林予天竟一脸陶醉,眼中无限憧憬。
余婉约轻叹了一口气,她素知天哥的心事,生平最敬仰韩元帅,却多年怀才不遇。今日有望重走韩元帅之路,怎不激动万分。
看他如此模样,余婉约都不忍去打乱他。
林予天浑然忘我,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场景,他曾无数次在梦中见过。如封魔之役统帅,韩淮阴一般,先为上卿,再拜将军、元帅,统领万军,立下不世之功。
他一直以为只是个梦而已,今日不敢相信,这个梦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