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朝末年,大将军向武废凉哀帝自立,国号轩,国人自号轩族。
向氏立国两百年,末帝无德,部族官氏取而代之。
封魔之役后,轩皇官千秋病逝,其子官周暗弱,权臣龙桀发动叛乱,夺轩皇位。
龙桀之后,雄主龙宇继位,为改轩族积弱之势,铸黄金台广招天下英材,名仕魏央入相,大兴变法。
可惜正当中兴之时,龙宇病逝,其子龙凌继位,年号永贞,龙凌暗弱,朝堂腐朽,轩族慢慢衰弱。
灵族,是封魔之役后崛起的种族,信仰新天神,认为本族是集天地之灵所生,故自号灵族。
灵族原为边缘小国,立国不足百年,但百年间迅速崛起,短短五十年间便超越轩暗两族,成为中土第一大族。
可能是灵族太过神秘,崛起速度让人匪夷所思,所以中土有传言,说灵族在封魔之役中得到魔族相助,但灵族一直否认传言,认为是轩暗两族的故意栽赃。
轩族永贞十五年,轩族大旱,瘟疫横行,朝堂不恤民情,依旧醉生梦死。
灵君王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新年刚过,便给轩皇龙凌送上了一份“大礼”。
遣大将淳于猛领军三万进攻轩族即翼山防线,大破轩族卫将军黄无伤统率的十五万大军,斩首五万,将即翼山防线撕开,震动轩族朝野。
黄无伤带着败兵仓惶逃窜,一直到即翼山防线的最后据点,野王城才稳下阵来。
淳于猛一路狂追,先锋大将獠虎,差点赶着轩族败兵冲进野王城,幸好轩军野王城守颜卿拼死断后,将獠虎赶了回去,关闭野王城城门。
城门即合,轩军龟缩于城中,任灵军百般辱骂,就是不出战。灵军拿野王城高大的城防也没有办法,加之兵少难以围城,遂退后二十里扎营,双方就此对峙下来。
时间一长,轩军便起懈怠之心,警觉心一点点消失,加之黄无伤治军不严,野王城大街小巷里,很快出现大量游荡找乐子的军士。
城中最大的妓院怡香院,成了军士青睐的最佳场所,院内每天人满为患。
身为怡香院的头牌,名妓牡丹成军士想一亲香泽的首选。
狼多肉少,牡丹只有一个,军士却成千上万,难免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老鸨不想开罪这些粗鲁的军士,所以想了个主意,每天在院中公开竟价,先比军职,再比出价,谁高牡丹归谁。
今天又到了竟价之时,怡香院人满为患,大厅内人声鼎沸,军士们骂着粗话,吹着怪哨,催促竟价快些开始。
大厅内桌椅板凳已全部撤走,显得非常空旷。
这是老鸨故意为之。每次竟价之时,众军士难免口角打斗,院内桌椅板凳便遭了秧。妓院赚几个钱全买这些物件了,所以到竟价时,干脆全撤走了。
这样不但省了一笔开支,还生大厅之内容纳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倍。
就在众军士等得焦躁之时,一脸浓妆艳抹的老鸨走上二楼楼台,众军士见状大骂道:“臭老鸨,你搞什么,老子对你没兴趣,快叫牡丹出来。”
老鸨一脸赔笑,陪笑道:“各位军爷看仔细了,牡丹姑娘出场。”
话刚落音,只听二楼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炮响,数十朵彩花飞向空中,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彩花之间一条彩带落下,隐见一名身着流苏红裙的女子,顺着彩带缓缓落在二楼楼台。
众人定睛看时,不禁“哇”的一声,发出陶醉的大叫。
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那紧裹的流苏红裙下,半露着呼之欲出的酥胸。顺着雪白的脖颈往上看,这女子眉如新月,肤若凝脂,大眼睛里藏着野性和勾魂,真乃人间绝色。
台下军士个个血脉贲张,口水直流,一时间吼叫声、怪啸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老鸨见状满意的笑了笑,大声道:“军爷们稍安勿燥,今日竟价开始,还是老规矩,谁的军职大,出价高,牡丹便跟谁。”
下面闻声立刻一阵骚动,有人大喝道:“老子出十银。”
话一落音,便有人大骂道:“一个小兵十银就想玩牡丹,你还真敢想,老子是伍长,出银二十。”
话还没说完,便又一名军士对他大骂,官职出价比他更高。
军士们虽然争得面红耳赤,但心里谁都清楚,老鸨即定下规矩按军职和出价,便决定大多数人就是凑个热闹。但见到牡丹,谁都心头发痒,万一好运砸自己头上呢?
就在吵吵嚷嚷间,突听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都闭嘴,老子是百夫长,出价一百银。”
众军士听罢吃了一惊,登时静了下来,一脸惊讶望向声音的出处。
牡丹虽有艳名,让人趋之若鹜,但中高级军官,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会不顾身段,去和一群臭哄哄的大兵争妓女,传出去不但名声不好听,兵也不好带了。所以平时来妓院,最大的官也就是个队长。
再说大一点的官想玩牡丹,叫老鸨直接送去就是了,没必要亲自过来。
今日却来个百夫长,这算是来的最大的官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大踏步走上前来,眼中尽是不屑,身后两个跟班一脸神气。
大汉瞟了一眼场中军士,大声喝道:“军职和出价,都没人高过我吧。”
众军士听罢垂头丧气,心思真是倒霉,居然有百夫长过来,看来牡丹没戏了,都想着退场。
百夫长见状得意的笑了笑,对那老鸨道:“老鸨子,牡丹今日归我了吧。”
老鸨没管他官多大,但听闻他出价一百银,抹着厚粉的老脸顿时笑开了花,说道:“当然当然,牡丹今日…。”
就要落定之时,又一个声音传来:“等一下。”
众人又是一惊,忙停住了脚步,还有比百夫长更大的官吗?那可是尉官了,倒真要看是何方神圣。
却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上前来,他身材适中,细眉大眼,鼻梁高挺,生得颇为精致,也带着两个跟班军士。
百夫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头微皱,说道:“你也想争牡丹吗,什么军职。”
那年轻人道:“伍长,出价也是一百银。”
话一落音哄堂大笑,众人心思这年轻人莫不是脑子有病,一个伍长也敢和百夫长争女人。
百夫长听罢,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大笑道:“小子,你莫不是第一天当兵吧,当个伍长就以为是大官了,要告诉你差老子几级吗?”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当然知道,我轩军军职最低伍长,其上是什长、队长、然后百夫长,再上便是尉官,你是百夫长,正好高我三级。”
那百夫长道:“那你还敢来。”
那年轻人仍是一脸微笑,说道:“阁下是百夫长不错,可在下这个伍长的份量也不低呀。”
那百夫长大笑道:“一个小伍长,扔块砖头砸死一群,能有多大份量。”
众军士跟着一阵哄笑。
那年轻人见状,也笑道:“我的确没多大份量,但跟了个好什长,他的份量大,顺带着我这个伍长的份量也大了。”
众军士听罢一惊,忙停止哄笑,疑惑的看那年轻人。
百夫长也收起了笑容,问道:“你是哪一什的,什长是谁。”
年轻人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边军第五军一营三队七什,伍长古晶隶属什长林予天麾下。”
百夫长一听大惊失色,失声道:“七什长林予天,五军之狼,你是林什长的手下。”
那年轻人道:“正是。”
“啊!!!”
场中众军士一阵惊呼,登时一脸肃然,再不敢有丝豪不敬之色。
百夫长一脸震惊,还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你真是林什长手下。”
古晶道:“林什长就在旁边驿站,百夫长若有疑虑,在下即刻可请他过来。”
百夫长忙道:“不用了,林什长威名有谁不知,怎能轻易惊扰他。”
说完侧头看了看楼台上的可人尤物牡丹,猛吞了一口口水,拱手道:“既然是林什长手下,那你赢了,牡丹归你了,代我向林什长问好。”
古晶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多谢百夫长,问候古晶一定带到。”
百夫长点了点头,又不甘的回头看了看牡丹,猛一咬牙,转身而去。
古晶微微一笑,抬步上楼,身后两个跟班相视一笑,非常识趣的走开了。
大厅众人见状,知道这下彻底没戏了,也跟着准备散去。
这时,却见一个新兵模样的军士,问身旁的几名老兵道:“林什长是谁呀,居然有个五军之狼这么响的名号,他的手下亮他的名号,可以和百夫长抢女人。”
一个老兵回过头来,说道:“小子,新当兵不懂了吧,五军之狼这个名号不是林什长自号,是咱们给他取的。”
说话间老兵一脸肃然,继续道:“林什长在五军从一个小兵升什长,三年间与灵军数场大战,以一什之力,斩灵族六名头领,两名偏将,好不厉害,所以咱们便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五军之狼。”
新兵一听惊得直咂舌,叹道:“我听说灵兵骁勇,杀一名灵目已是大功,这林什长斩了两名偏将,六名偏将,五军之狼真是名不虚传了。”
那老兵附合着点头,继续道:“不止如此,林什长还多次救咱们五军兄弟。远的不说,就前不久的即翼山大战,若不是林什长及时拦住灵军先锋獠虎,保了卫将军黄无伤的中军营,咱们这些兄弟,有一半都回不来,你说咱们能不服他吗?”
那新兵听得连连点头,一脸敬佩,说道:“那林什长真是厉害,可是他立了这么多功,怎么还是一个什长,我们轩族不是早推行魏央之法,以军功入爵论职,林什长这么多军功,都可以升裨将军了。”
“魏央之法。”
老兵们一阵哄笑,一脸嘲弄,像看傻子一样看那新兵。那新兵被他们看得很不好意思,面红耳赤搓着手,目光都不知往哪里放。
老兵们哄笑过后,再懒得搭理他,转身找乐子去了,但转身瞬间,都暗暗低下头去,轻叹了一口气。
古晶正上二楼,听到了这群军士的对话,也是垂下头去叹了一口气。
楼台上牡丹见他上来,登时眼含蜜意,一脸媚态,一看二人就是老相好。
古晶走上楼台,眼含笑意看着牡丹,从腰上解下钱袋,扔给老鸨,说道:“老鸨子,一百银,今日牡丹是我的了。”
那老鸨接过银子,一脸媚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古伍长好久不见了。”
古晶走到牡丹身前,笑道:“怎么样,小牡丹,想你晶哥哥了没。”
牡丹满面含春,娇羞道:“这么久没来,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古晶听罢哈哈大笑,一把抱起牡丹,转身进了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