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丹。”令天伸手取了尸体上的黑色黏液,拇指与中指抹开,一眼就认出尸主所中之毒。
魔族一直与朝廷相争天下,现下各族各派都归顺朝廷,领受神女之命。唯独魔族成单独一支,四处行害人之事。鬼推丹是魔教用尸毒炼制的魔丹,活人服下之后,四肢静脉尽损,甚者血液渗出肌肤,黑化而死。
“鬼推丹是何物?”彦道朴走上前问道。
“尸毒是我鬼族的,但炼化是魔族,鬼推丹是取死尸尸毒炼化的丹药,活人服下,静脉尽损,死者口鼻渗出黑色液体,是鬼推丹腐蚀五脏六腑而流出体内的。”令天解释道。
秦辞四处走了走,查探了死者的伤口。
“尸毒?上次幽阳姑娘中的也是尸毒!”池昭不假思索地说道。
“鬼推丹不是一般的尸毒,活人服下必死无疑,幽阳姑娘上次中的尸毒属于慢性,这次村民中的尸毒是剧毒,无药可解。”令天感应到事情棘手,心中骤然倍感焦虑。
“怪不得附近村落的村民几乎死绝,魔族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动手了!”一旁的秦殇说道。
“可不能让魔族得逞,村民的屋宇田禾虽有损坏,但村民的死大都是魔族所为,三清洞弟子将此事推脱到彦哥哥头上,真是颠倒是非,黑白不分。”池昭为彦道朴愤愤不平道。
众人正查探村民之死,忽然一个老妇人携着老伴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奇怪的是那老妇人旁若无人一般,拐了个弯儿,携着老伴儿朝另一边又去。
“老人家。”秦辞跑向前叫住她们。
那老妇人听见声音,扭头过来,她的眼神空洞,目空一切。秦辞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老妇人竟没有一点儿反应。
一旁的老伴儿似乎也是瞎子,他拉了拉那老妇人的衣服问道:“站着干什么?不走了吗?”
老妇人用杵着的棍棒在地上拨了几下,棍棒一头打中秦辞的脚,秦辞这才确信两位老人是瞎子。
“有人叫我。”老妇人回道。
“谁呀!管他呢,快回去吧,瞑晦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那老伴儿拉着老妇人着急着走。
秦辞没有打断他们,只是跟在后面随行,彦道朴等人也跟了上来。
那老妇人同老伴儿一起路过了几户人家,才走到自己的家门前,门前有座竹桥,修得低矮,两位老人一前一后,手拉着手走得很慢。
老妇人的棍棒杵歪了,一下子掉进河里,老妇人身子一倾斜险些掉入河中。秦辞吓得差点上前去帮忙,见老妇人抓住老伴儿衣服,回过了身,才没有上前去。
“老婆子,你小心点!”
“有你在呢,摔不死!”
老妇人到了门前,有个小孩儿出来开门,彦道朴认真一看,是那日下山查看时出现过的小孩儿。
“怎么是他?”彦道朴心中暗想。
“爷爷奶奶,你们回来了。”那孩子叫声冷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举手投足也十分僵硬。
那老妇人没有答应,旁的老伴儿也没作声,只是互相搀扶着进了屋。
屋内有一张四方木桌,四根长条凳,桌子上整齐摆放着盘子碗筷,盘子没有一丝菜叶,碗里面也十分干净。
“过来坐吧!”老妇人叫着那小孩儿,那小孩儿步子很慢,很僵硬。
“奶奶吃菜。”小孩儿用筷子夹给老妇人,但盘子里并没有东西,碗里也没有。
“你也快吃吧!”老妇人回道。
秦辞怎么也没看明白,明明没有饭菜,老妇人一家人却吃得很香。
“秦辞兄,这小孩儿我见过。”彦道朴走上前去,趴在秦辞肩膀上说道。
“见过?何时?”秦辞问道。
“上次来查看泄洪之事,这小孩儿就出现过。上次昭儿还开玩笑说他像鬼胎。”彦道朴脸色严肃认真地说道。
“鬼胎?”秦辞反问道。
令天掉队在后,刚赶过来,看着彦道朴秦辞偷偷地巴着人家的房门,不禁大声玩笑道:“看什么呢?偷偷摸摸的!”
“嘘!”彦道朴急忙暗示令天别说话。
令天说话的声音太大,似乎惊动了老妇人,老妇人同老伴儿都放下了筷子,坐到了一旁。
那小孩儿忽然眼睛睁得老大,发出一股黑色聚光,他往外看了一眼,又僵硬地起身,坐到床边,他的样子活像石头一样。
“鬼掷?”令天一看那孩子,就忍不住惊叹。
“什么鬼掷?”彦道朴着急地问。
“服了鬼推丹,变异之后,就是鬼掷。”令天回道。
“变异?不是服了鬼推丹就死了吗?”彦道朴疑惑起来。
“是死了,他们都是死人!”令天睁大了眼,面对眼前的景象,差点目瞪口呆。
“死人?”池昭忍不住惊叫起来,彦道朴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叫小昭儿,他是鬼,你是妖,你们都是同道,怕什么?”彦道朴半开玩笑地说。
“谁和谁是同道,你嘴巴不要乱说。”池昭挣脱开彦道朴,用拳头捶打着彦道朴的胸肌。
“诶诶诶,打吧打吧,这儿结实。”彦道朴笑着说道。
旁的人不好说他俩打情骂俏,只得忍着,盼他们别惊扰老妇人一家,省得他们逃跑。
“别说话,再说话待会儿屋里什么也看不着了。”秦辞小声警示了一句。
“对!别说话,盯着那小孩儿。”令天帮着说了一句,话音刚落,那小孩儿忽然不见了踪影。
再晃眼一看,旁边坐着两位老人也不见了。所以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只有令天面色还是同往常一样。
“令天,你看,屋里没人了!”彦道朴转身就问。
“嗯嗯,看见了,别慌,还在!”令天脸色淡定,没有波澜。
“还在?”彦道朴不解。
忽然,老妇人牵着老伴儿出现在林子里面,那小孩儿也跟在后面,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看那小孩儿忽隐忽现,影子扑所迷离,令天转头向彦道朴玩笑一句:“彦道长,见了邪祟是该你出马,还是该我出马呢?”
看着令天不怀好意的笑,彦道朴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