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武看着童萌萌,突然表情有些苦涩,“萌萌,我知道你心里很内疚,但是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数,不管你有没参与进来,结果都不会改变!你在现场也看到了,我所要面对的就是一次次在在死亡边缘上挣扎,这一次还算幸运,虽然丢了手,但是命还在,也许不是你和小仙的加入,我们的战斗会是另外一个结果,可能我,甚至是大梁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童萌萌没有说话,眼窝里又蓄满了泪水,她在努力控制着情绪,“武哥…那…那你就不能不管这些吗?”
张文武苦笑一声,“我不管?我不管的话就会有更多个像你一样的人被那些恶灵伤害,这是我的命,逃不掉的,现在没有了双手,也许我就可以过回平常人的生活了,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武哥,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英雄,就像电影里那些大英雄一样,你应该接受我们的仰视……”
“萌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武哥!你永远是萌萌的武哥!”
“………”张文武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有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不过看来倒是不钻牛角尖了。
张文武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大梁打断了,“哥,哥。烟买回来了。”
“哦,好,给我点一棵。”
“医院里怎么可能让你抽烟呢。”
“那我们出去抽。”
“哥。”
“咋啦?”
“你有打火机吗?”
“我有…??你只买了烟,没买火吗?”
“嗯。”
张文武无语了,童萌萌却被大梁的憨样逗乐了………
时间一晃,离爆炸已经过去一周了,有关调查部门折腾半天也没有找出爆炸原因,火锅店方面也派人想私了这件事,张文武他们就是一口咬定吃着吃着火锅头顶的灯就爆炸了。虽然傻子都能想到头顶爆炸怎么可能把手炸掉这点,但是没办法,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除了张文武受伤重点,其他人最多就是些小的擦伤。张文武也是象征性的要火锅店赔偿,不过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张文武虽然是断了两个胳膊,但是伤口愈合的速度却是堪称奇迹。就连医生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只是张文武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了。
社区的人也来找过他了,说是有些政策他这种情况可以享受,不过被张文武拒绝了,他不想真的像个残疾人一样生活,就算自己就是一个残疾人,那也不能和其他残疾人一样。
左邻右舍的邻居们有交情的也都来过了,尤其是金爷,看着张文武的断臂伤心的直抹眼泪,一个劲儿的说张文武命苦,老天不公之类的话。张文武很感动,他知道金爷是真的心疼他。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
通过几天的适应,张文武已经适应了没有双手的日子,只是一些必须用手的地方会很尴尬,比如上厕所……
每个失眠的夜晚,张文武也会思考,自己这个天选之人弄成了这样,还怎么去拯救天下苍生呢?难道真的从此以后就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盘古令和雷神印记已经感觉不到了,可是魂杀还在,那自己的使命是不是还要继续?从穷光蛋到残疾,自己用双手换了八十万,这笔钱如果省着用养老倒是够了。
张文武用嘴叼出根烟,再用杂技般的身法把火机按着,抽烟的时候虽然费点劲,但是可以自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张文武才会摘掉坚强的面具,每次看着自己的断臂,他都会问自己,如果再给自己选一次,他会不会和老半头喝酒!
张文武不在乎陌生人的眼光,因为他从小就受惯了陌生人的各种眼光,他在意的是在乎他的人们,他不想被可怜,那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在人前他都是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为的就是留住自己心里那最后一丝丝的尊严。
又是一个不眠夜,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张文武一个人偷偷的下了床,来到屋外透透气,大梁睡的正香,根本没有发觉。
今年立秋晚,俗话说早立秋凉嗖嗖,晚立秋热死牛,今年立秋有点晚,张文武记得白天的时候小太阳还是很有温度的,没想到这一早一晚的已经这么凉了,回去拿衣服太麻烦了,万一大梁醒了又要问东问西的,如果和他说想一个人走走,估计是行不通的,只穿了一件外套的张文武想裹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他也有些难度,苦笑一下,随便吧。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偶尔遇上的都是出来晨练的,往日里拥堵的街道此刻也宽敞的像是还未通车一般,张文武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深秋清晨的空气,穿透鼻腔的冰凉感让他很舒服,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惬意……
自从受伤以后,身边的人都很关心他,也为他出谋划策,比如装个义肢什么的,但是大家越是这样,就越是在提醒他,自己是个残疾人。
张文武知道,关心他的人是真的心疼他,但是,这也成了内心孤傲的他最大的伤。
走了一会儿,张文武想看下时间,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带表了,“嗯,搞个表带脚脖子上。”自嘲了一下,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远处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影,步伐轻盈,和自己相向而行,是个晨跑的人,距离有些远,以张文武的目力只能看清个轮廓,那随着步伐摆动的双臂在张文武看来格外明显,也许现在最能刺激张文武的就是一双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手臂了。
渐渐的,那个身影开始变的清晰,有点眼熟,“嗯…好像是……高燕燕。”
再次确定一下,没错,就是高燕燕,高老师,张文武的第一反应就是调头往回走,可是人家在跑,自己走的再快也会被追上,拐到小路上。张文武四下一看,自己正走在一条主干道上,最近的一个路口也还有五六十米远,也就是张文武正在想何去何从的时候,高燕燕也看到了张文武,虽然俩个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高燕燕还是认出了他。
“张大师?诶,真的是你啊。”
高燕燕跑了过来。
“啊,高老师啊。”
高燕燕摘掉耳机,捋了一下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略显急促的呼吸和节奏起伏的胸膛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张大师也出来晨练了啊?”高燕燕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张文武的不同。
“啊?我……哦,不是,我这哪里是晨练啊,我就是出来随便走走。”
“你要多运动运动啊,年龄也不大怎么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啊?”
“呵呵呵,烦心事嘛必不可免,人世嘈杂,净土难觅啊。”
“哎呦,大师就是大师,这一开口就感觉不一样,我看我真得找你给我………”
话没说完,高燕燕突然愣住了,“你……你的手………”
张文武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也就没有扭捏,大方的把断臂往前一伸,“呵呵,你说真是世事无常啊,咱们前几天还一起吃肯德基呢,你看,再去我连个汉堡都拿不起来了。”
高燕燕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也许是被张文武的断臂吓到了,也许是内心被刺激到了,“你…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一双手说没就没了呢?”
张文武看的出来,高燕燕是真的很吃惊,她无法理解一个几天前还是健健康康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残疾。
“是不是吓到你了?”张文武把手臂背到了背后。
“啊?哦,没…没…你的手是?”
“咳,就是前几天生肖街爆炸那次,我点背。”
“你就是那个被炸伤的人?”
“嗯,就是我。”
看来火锅店爆炸的事在本市还是很著名的,可以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那他们没赔偿你吗?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啊?”
“不妨事,我这行靠嘴吃饭,只要嘴还在就问题不大,生活上有大梁照顾着,没什么问题,再说我那的社区中心也很关心我,经常去慰问我,完全没问题。”
“胡说,哪个社区会经常慰问?你……你是不是故意要这样说?”
张文武一时语塞,尴尬的笑了笑,“这里是有点夸张的成分,但是基本上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直接告诉我,反正你也有我的联系方式,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高燕燕说的很坚定,张文武听的也很感动,他和高燕燕充其量也就是普通朋友,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张文武从高燕燕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真诚!
“高老师,你看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要是再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显得太不够朋友了,其实我还真的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你说,帮你什么忙?”
“我想跟你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