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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铁马冰河

十一月中旬,治水支流的冰面已经足够结实,能保证骑兵与淄重车安全通过。宇匈两军隔河对峙的局面已经不复存在,河流带来的阻碍已经微乎其微,两军继续对峙就是比后勤粮草。骨都侯丘林举麾下骑兵损失非常大,一万骑兵伤亡四成不足六千,好在从上谷郡掳走大量百姓。

匈奴无利可图会见好就收,李晋原本以为丘林举会撤退,但是匈奴骑兵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皇帝赵鹰催促尽快决战把匈奴赶出上谷郡,这样耗下去李晋会有养寇自重的嫌疑。收复的县城被匈奴劫掠成十室九空,沮阳县难以长期维持两万大军的粮草,上谷郡战局必须尽快结束。

沮阳大营帅帐,卫将军李晋端详着地形沙盘,计划今晚月圆之夜渡河围困泉上县。渡河计划两天前夜宴已经告知:北营校尉郑志和南营校尉冯聒。行动当天清晨才告知偏将军孙余和破虏将军刘木仍,至于三位护军始终蒙在鼓里。后方只留郡兵屯卒守城,渡河计划事关成败绝不能泄密!

渡河计划:破虏将军刘木仍率白羽军骑兵四千率先渡河,偏将军孙余率白羽军步兵六千随后渡河,卫将军李晋率白羽军两千淄重车兵最后渡河。北营校尉郑志率黑羽军四千渡河北上,南营校尉冯聒率黑羽军四千沿河西进,三路大军会师泉上县完成包围。

李晋从虎符石柜取出兵符,把十部白羽军骑兵指挥权,交给身旁寄予厚望的毛头小子。四屯为一部置军司马,这是宇国中军全部骑兵,渡河先锋部队尤为关键!丘林举沿河部署有防御工事与侦查斥候。匈奴沿河布防舆图刘木仍自然见过,摧毁简陋防御工事是时间问题,要尽快摧毁就是棘手难题!先锋骑兵要撕开足够大的突破口,保证后续步兵部队沿最短路径推进,泉上县距离治水支流有一定防御纵深。

破虏将军刘木仍离开帅帐,带上守在帐外的百户蛊朴赶往前线,通知百户贾儒安置好蔡姬就尽快赶来。沮阳大营的传令骑兵一波接一波离开,赶赴各处白羽军骑兵驻地传递军令。最远要去广宁县通知赤羽军韩司马,这批传令骑兵都是一人双马,天黑前白羽军骑兵能全赶到指定位置!没时间赶回沮阳县驿馆告别,刘木仍只能派人去驿馆捎个口信,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儿女情长。

治水支流南岸某处树林,刘木仍身穿崭新的五品将军鳞甲,手握郭圣通的单筒望远镜。附近有二十位赤羽军精锐骑兵,负责看押“带投大哥”丘林蛤作为保命符。百户蛊朴展开匈奴沿河布防舆图,泉上县离治水支流有一定防御纵深,这段距离会遇到什么程度的抵抗很难说。宇国斥候只能摸清匈奴沿岸的布防情况,能够渡河深入十里侦查算是非常危险,毕竟斥候的燕赵马耐力不如匈奴马。

刘木仍观察对岸匈奴防御工事,只是夯土墙堆成的小营垒,估摸驻军大概二三十个屯卒伪军。小营垒附近有明哨暗哨和巡逻骑兵,悄无声息一锅端有一定难度,漏掉一个就会去通报后方加强防御。刘木仍直辖的四部白羽军骑兵正在休整,灭掉这种小营垒就如同碾死蝼蚁一样,今晚要尽可能悄无声息的快速推进。

……

半夜二更,治水支流南岸四千白羽军骑兵休整完毕,铁马踏冰河展开摧枯拉朽的猛烈攻势,迅雷不及掩耳的把沿岸小营垒全清除。四千白羽军骑兵分四路齐头并进,帮后续跟进的白羽军步兵扫清障碍。这如同凯撒越过卢比孔河,骨都侯丘林举是非常难对付的敌人,宇军如果兵败局面会立刻逆转。

刘木仍麾下四部白羽军骑兵交替进攻,轻而易举的推进到泉上县城下。城楼上居然没有一兵一卒!泉上县东城门是关闭的,刘木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丘林举主力部队会出现在哪里?先前撤围葫芦塞各个击破是记忆犹新。刘木仍身边有一千五百多名白羽军骑兵,担心中埋伏并不敢直接攻城,只能原地休整等另外三路白羽军骑兵来汇合。

三路白羽军骑兵陆续赶到,路上都没有遇到匈奴骑兵抵抗,估计丘林举主力不在泉上县。也有可能在西面的且居县,此时北营校尉郑志已经率军渡河北上,会从不远处的且居县南面路过。丘林举主力可能和郑志四千黑羽军在交战!也可能埋伏在去且居县的必经之路!也可能就躲藏在泉上县附近!

宇军斥候正在绕城侦查,城内具体情况尚未可知。四千白羽军骑兵足够改变战局胜败,破虏将军刘木仍要做出决定,原地等偏将军孙余汇合?还是赶往且居县汇合北营校尉郑志?如果分兵又要如何分配兵力?战机稍纵即逝没时间请示卫将军李晋,破虏将军刘木仍第一次感到迷茫。传令白羽军十位军司马来商量对策,同时等待斥候的侦查结果。

斥候队率回报泉上县的西城门开放,斥候已经进城侦查情况。十位军司马是众说纷纭,刘木仍第一次体会到将军决策的不容易。克敌制胜皆大欢喜,损兵折将是领导背锅,鬼知道哪条对策是正确的!军司马秉承不蒙白不蒙的原则踊跃发言,只有角落一位军司马欲言又止。

刘将军病急乱投医问:“这位司马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杨辉搓搓手干咳一声说:“假设将军是匈奴统帅丘林举,会如何部署六千匈奴骑兵?直接袭击郑志校尉或冯聒校尉难以速胜,遇到四千白羽军骑兵可能陷入被动。如果埋伏在去且居县必经之路,将军不一定会去救郑志校尉。如果属下是丘林举,刚刚出城会隐藏在泉上县附近,观察将军动向才会谋定而后动。”

刘木仍刚要开口看见斥候队率来报,斥候从唯一开放的西城门进城侦查。发现多名百姓从地窖出来欢迎宇国军队,胆大的百姓当时躲在坊墙后面不敢露头,数不清楚出城匈奴骑兵数量,可以肯定最少有两千匈奴骑兵撤离西城门。目前城西没有发现匈奴骑兵,侦查范围正在扩散到全城。

丘林举主力应该还在泉上县附近,刘木仍庆幸没自寻死路分兵增援郑志校尉,这位军司马杨辉能换位思考很不容易。比起另外九位军司马简直鹤立鸡群,刘将军决定好好提拔杨辉,稍加历练杨辉能成为将帅独当一面。

泉上县城内没发现匈奴骑兵,刘木仍率军进城休整贴安民告示,城内的百姓得知王师北上是热泪盈眶。刘木仍感慨万千的来到破败县衙,原先的县令拒绝给匈奴卖命殉国了,城中百姓十室九空面黄肌瘦食不果腹。先召集幸存公务员重组县衙系统,刘木仍重建广宁县积累了丰富经验,原本千头万绪的战后重建工作,被刘将军有条不紊布置下去。

每隔半个时辰派就八百白羽军骑兵出西城门,随便列阵晃悠一下让匈奴斥候看见,然后有序撤回西城门轮流睡觉。派杨辉率兵巡城维城内护治安,把无人认领的遗骸运出城集中掩埋,并且不能靠近水源以免污染地下水。四千白羽军拿出一天干粮用来熬粥,在县衙门口设置粥棚进行发放,派刚刚找到的主薄在县衙统计户籍……

刘木仍亲自在县衙外熬煮一锅粥,方便树立爱民如子的良好亲民形象。随后接管匈奴骑兵废弃的药铺,收集有用的药材对伤残百姓进行救治。黑灯瞎火中刘将军的鱼鳞铁甲非常耀眼,外罩绛红色披风异常明显,百户蛊朴只能加派甲兵保护将军安全。折腾到半夜刘将军实在是身心疲惫,居然靠在粥棚里迷迷糊糊睡去,蛊朴小心翼翼把将军挪进县衙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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