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平夫妇携陆老太太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夏家。见林沭辰与叶晴柔、夏章耀都围坐在客厅。
地上跪着的程雪儿已哭成了泪人。见陆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来了,便如同见了救星般,边哭边跪着向前抱了她的裤脚,痛哭道:“求姑母救救雪儿吧!雪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看在我是程家独苗的份上,求您救救我,千万别让他们将我送去巡捕房。”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陆老太太一脚将程雪儿扫开,找了个座椅坐下。喘过一口气后,便开始骂道:“方才,我已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看在你父母的情分上收留了你。没成想你把主意打到了自家人的身上了,现下的陆家已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还要偷了唯一的一点家产,这不是存心要将我逼入绝境吗?”
又起身走到夏章耀面前,感激道:“这次多亏了夏少爷,抓了这个狼心狗肺的。才使我陆家免遭一劫。以后定当好好谢谢你!”又问夏章耀:“那些金条呢?给我瞧上一眼罢。”
夏章耀便端了盒子来:“都在这,司平妹夫也过来清点下吧!”
陆老太太一把抢了盒子捧在手里,急急地打开点了数,又一根根将金条放嘴里咬过。确认无损后,喜笑颜开道:“果真是好成色,我说你们俩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让别人偷了去,实在太不小心了,我看,以后这些东西还是我来保管。我年纪虽大了,耳朵倒反而更灵敏尖细些,什么微小的声音都能听到,最近又经常半宿半宿的睡不着,替你们守着这些东西,再适合不过了。”说完,便咧嘴笑着,收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呃...夜里又不睡觉...您老人家将自己说得像只耗子一般。只是,哪里有主人将粮食交给老鼠管的,那岂不是有进无出了嘛.....”夏章耀调侃道。
“这,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说话呢....”陆老太太一时语塞。
“拿来罢!这可是我林家的东西!”陆老太还没反应过来,林沭辰一把将盒子抢到了自己手上,又转手递给了林沛然。
陆老太太顿时颜面尽失,呆在原地,手足无措。
“贼是抓到了,可这引狼入室的人,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又或许,您与程雪儿一起,共同谋划了此事?先合计将我林家的财产偷了去,再两人平分赃物。否则,这女人怎么就知道这些金条放在哪里?又轻而易举的将东西偷到了手?”林沭辰直直走到陆老太面前,逼问道。
“哎呀呀!沭辰哪!你怀疑谁也能怀疑我呀,哪有人帮着外人坑自家人的....我,我压根不知道有金条这事,你要是这样血口喷人,我今日便死在这算了!”
陆老太带着哭腔捶胸顿足,两手提了衣摆,做出伤心欲绝要撞向墙柱的准备。
夏章耀等人直直地看向她,似乎在验证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连陆司平,也不见有半点要来拦阻她的意思。
“这一套可能使用过于频繁,不起作用了?这些没良心的,就没有一个来拉我的吗?”
陆老太心下想到,顿觉十分懊恼,不得不放下衣摆,赶紧哭道:“算了!这是在夏家,我就是死,也不能污了别人的地,快死了都要连累别人,你们岂不是又要给我定上个罪名...”说完,更是扒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您若真想自证清白,这柱子借您一用,弄脏了?不就一盆水的事吗?”夏章耀极力忍笑道。
“夏章耀!开玩笑注意点分寸!”陆司平走过来瞪了夏章耀一眼。扶了他看起来伤心欲绝的母亲。接着对林沭辰说:“金条这事我母亲确实不知情,原是我收在暗柜的,不知怎会被程雪儿拿到。”
“我...我偷听了你们的对话,被一时的贪念冲晕了头,哥!是我错了!这些金条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们,求你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放我一马,你小的时侯体弱多病,他可没少为你操心...”程雪儿抱了陆司平的腿哭道。
“难怪屋后的泥巴地里,那么深两个脚印子。”林沛然在一旁嘀咕着。
“起来罢!”陆司平扶起了程雪儿。
“其实,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不知你为何要做出如此不齿的事?人活着,若是连尊严都丢弃了,行走于世间又有何意义?”陆司平痛心疾首道。
又转身对林沭辰等人说:“金条既已找回,就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放她走罢!感激各位为我陆家排忧解难,日后,我陆司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家。”
“放了她倒也可以,只是...”叶晴柔走到程雪儿面前。
“只是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程雪儿心急如焚。
“你自此要永远离开安平镇,离开陆家,从此再不得踏入陆家一步。”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别送我去巡捕房,我自此都不敢再回头看安平镇陆家一眼。”程雪儿飞快地抹了泪,又跪地叩了三个响头。
“还有您,陆老太太。陆司平好好的一个家,被您和您的亲侄女搅得不得安宁,您既然年纪大了,就应当放手让年轻人去经营自己的生活。依我看,以后这陆家还是得由沛然当家做主,您安心养老即可。否则,若是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怕是没有这日这份好运了。”叶晴柔正声对陆老太说道。
她又踱步到陆司平面前:“你是个正直憨厚之人,娶了沛然本应和和美美的,却因为过于顺从你母亲而家宅不宁。一个男人最大的孝顺,不是事事唯母是从,而是要让自己的母亲赢得尊重。当她做错事时,你不敢反驳,反而处处维护,待到人家指着她的脊梁骨暗地里骂她时,你觉得,自己是在帮她呢?还是在毁她?婆婆与媳妇的相处中,丈夫对任何一方的纵容与忍让,看似是爱,实则是陷一方于不仁不义之中。而对于对立的那方,又是极大的不公与残忍。”
陆司平略为愧疚地看了林沛然一眼,默默红了眼眶。
林沭辰也绕到陆老太身边。
“以后,逼自己儿子纳妾的事就不要干了,否则,你亲侄女偷盗这事,只要传出去一个字。你们这老程家的脸,就算丢尽了。再者,程姑娘年纪轻轻,以后还得嫁人罢......”
“行!行!行!林大少爷,我以后什么也不管了,他夫妻两个的事我也决不敢掺和了,即便....”陆老太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即便沛然不能再孕,我也认命了!”
“这自然是极好!”林沭辰微微笑道。
一出好戏,总算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