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然回陆家,已两月有余了。
这期间,林沭辰因气恼妹妹不与陆司平和离,跑回陆家重新服待他母子。怒将沛然出嫁时林家给的铺子、良田等产业一一悉数收回。且放话,林沛然的事自此无他无关。
兄妹俩的矛盾闹得满城风雨,镇上人人皆知,一众亲朋好友看的看热闹。又有苦口婆心劝说两人和好的,又有感叹亲情薄如纸的。一时之间,这兄妹俩便成了安平镇茶余饭后最新鲜愉快的谈资。
倒是叶晴柔,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既不劝解他二人和好,也不曾去探望林沛然,引得林家一众婆子议论纷纷,说什么自古嫂子就不容小姑子,平日里的好都是假情假意类的,叶晴柔也不去理会她们。
林沛然那边倒是风平浪静多了。自打她哥哥收回了林家的一众田产。她一反暴躁易怒、直言直语的大小姐脾气,只说自己现如今与陆司平才是一家人,竟变得贤良淑德起来。不仅没赶走程雪儿,反而亲自安排她留在陆老太太身边。
陆老太太本对林家收回产业一事心怀不满,但见林沛然越发乖巧听话,便觉得虽丢了钱财,却也算是剪了林沛然的一双翅膀。从此又十分得意,在林沛然面前越发的强势。又暗地里叮嘱程雪儿,多去陆司平处走动,若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后为陆家生下了男孩,便可取代林沛然,坐上正夫人的位子。
这一日夜里,程雪儿又受老太太差遣,给陆司平送宵夜。但见陆司平与林沛然神色凝重坐在桌前。林沛然见她来了,和颜悦色只叫她把点心放桌上便可离开。程雪儿嘴上应允着,关了门便绕到屋后的窗子,俯身偷听他们谈话。
只听林沛然略带忧愁地说:“地契房契都已给林家送了去。自上月十五日起,这些产业所得租金也是林家直接去收了。哥哥因为此事,发话不再认我这个倒贴陆家的妹妹了。”
陆司平便安慰她:“你们毕竟是亲兄妹,这事原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与他的兄妹之情。不过,这些东西本就是林家的,我落魄时,你哥哥不忍心见你受苦才赠予,现如今,他收回也是理所应当。这本是他的一番好意,你万不可因此怀恨在心。他原本就不欠我们的。再者,我现在已在学堂任教,虽然俸禄不多,但也足够我们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了。”
林沛然略为宽慰地叹道:“那倒也是,只是现如今没有之前的租金供着,家里的吃穿用度都得删减一番了。我寻思着明日就把下人们都遣散了,只留程雪儿在老太太身边。以后家里的事务全由我来负责好了!”
陆司平一把揽了林沛然在怀里。
“实在是委屈你了,本是千金大小姐,现下为了我,还得揽这些粗活。”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叫我种庄稼也愿意。”林沛然边说边起身,从梳妆柜下掏出来个盒子。
“你瞧!这里面有十根金条。母亲在世时留给我的应急之财,你拿了放书房的暗柜里,以备不时之需。”
屋里的说话声小了许多。程雪儿把耳朵贴在窗口,好不容易听到了几句,她起身从小路往陆老太的住处走去。
后面的几日,陆司平便忙着遣散家里的一众婆子。自此,陆家便只留有程雪儿伺候着老太太,另一个年长的婆子负责一家的饮食起居,偶尔也帮着叶晴柔一道照顾甜果儿。
曾经热热闹闹的院落,一下子冷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