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笙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林玥是个很强势的女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以自己的事业工作为中心。
她曾经说过,这种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儿,那是保姆干的事儿。
久而久之,他也渐渐地有了这样的认定。
然而,今天,他突然觉得,不是他心里有了这样的认定,而是因为林玥不愿意做这些事情,他无可奈何。
而他也是有洁癖的,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一定不碰。
他竟然发觉,穆昕这下意识的行为,竟然会挑动他那颗沉寂了这许多年的心。
顾亦笙,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那张只有他巴掌大的小脸蛋,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
他紧紧关闭的心门,在此时已经悄悄打开了一个小小的隙缝。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言语间,充满了诱惑。
是的,只要她提了要求,他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他就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是理所当然。
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他一直洁身自好,从不与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不传一丝绯闻。
然而,今天,这个女孩……
“我、我什么都不想要。”穆昕知道顾亦笙不喜欢她,一旦她提了要求,他们之间,就纯粹是市人大主任与地下情妇的关系了。
他不能冒这个险。是的,她想的,仅仅只是,他不能冒这个险。
顾亦笙居然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倒在沙发背上,拧着眉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茶放这里,您记得喝。”
穆昕沉了沉心,放下茶杯,直接离开了。
或许唯有这种一见钟情,慌张失措的爱,才慑人心醉。
雨后的大地,洁净、柔润,带着一丝氤氲的甜蜜。风轻轻摇曳,带着花的袅娜香味,浅浅淡淡,像是清晨的盈盈露珠,像是曼妙轻柔的小提琴夜曲。
彩蝶翩跹起舞,于花丛中流连,渲染着春日最极致的魅惑。
那日从他家离开,第二日顾亦笙便赴身去了苏城的一个偏远的山区,听说那里发生了地震,有居民不服管制,发生了暴动。
即将升任的他,必须首当其冲,而原该出现在灾区的副市长姚国伟却因身体不适,将责任全权推卸给了顾亦笙。
她也只是在新闻的报道中,看到过他搜救的背影,他,似乎消瘦了。
这些日子他很难过吧?
他不在的日子,穆昕觉得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
“嘿!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你就这样冷落我?”穆昕回神,有些歉意地看着褚建飞,这些天没见到顾亦笙,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好意思啊,我出神了。”
“昕昕,你有心事?”从穆昕进入临大那日起,他们就认识了,到如今也有四年时间了。
当初穆昕给褚建飞的印象就是,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小就是大学生了呢?
让一直在学校名列第一的他,瞬间成了第二。
“建飞哥,当初,你跟历炎哥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他那一段不为外人道的感情,只有穆昕知道,只是她从未问过,这一段永远不为世人所容纳的感情。穆昕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问褚建飞。
“怎么?小丫头,遇上喜欢的人了?”褚建飞一愣,神色微变,立马就猜到了。
他伸手轻轻揉着穆昕的头发,眼中尽是穆昕从未看到过的伤意。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没有未来的人……”穆昕垂眸,看不出她的情绪。
“昕昕,凡事,跟着心走。”褚建飞一改痞色,忍着心中的伤痛,严肃道。
“我怕,我会害了他。”穆昕诧异地抬头看向褚建飞,只片刻便又低下了头,眼泪悄然滑落。
“眼泪不属于你,那个自信、坚强的穆昕,从来不会为那个还不曾到来的未来而退缩的,对不对?”
尽管他不知道能让穆昕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能看得出,她很喜欢他,或者,她爱他。
“建飞哥……”穆昕突然抬头看着褚建飞,她居然从来不曾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听了他的话,穆昕渐渐隐去了阴霾,取代的,依旧是阳光与自信。
“你是在说我庸人自扰吗?”穆昕撇嘴看着褚建飞。
“庸人?我可不敢,我怕临大的教授都来围殴我。”他一副害怕地捂着胸口,让穆昕忍俊不禁。
“走吧,请你吃饭。”褚建飞自然地搭着穆昕的肩膀,神色有些复杂。
“褚总,我要吃最贵最好的,不贵不要的。”穆昕俏皮地看着他,她永远都是这样一幅玩笑的拜金模样。
如果她真的拜金就不会宁可一个人窝在一个只有三十平米的小屋里,屡次拒绝自己的帮助。
而褚建飞依旧是笑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