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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到了电梯里,唐叶挣扎着想从司徒国英的怀抱中下来,可司徒国英并没有遂她的愿,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老师,我没事,我是装的……”

司徒国英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唐叶一眼。唐叶被这眼神吓退了,便只是默默地靠在她的肩头,一动不敢动。

到了楼上,司徒国英把唐叶放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她面前伸手去撩她的衣服。唐叶摁住了她的手:“没事的……”

司徒国英果然没再动,只是锋利的眼神扫向唐叶,唐叶便败下阵来,松开了手。衣服撩开,只见肚子正中间隐约有些泛红。司徒国英温热的手轻轻触碰到唐叶的红肿处,唐叶微微一颤,身子往后缩了缩。

“疼?”

唐叶依旧摇头:“不疼……”

司徒国英拿来了药箱,一边为唐叶擦药,一边帮她揉着。见司徒国英眼中有怒火,唐叶不敢反抗,便任由她这么揉着。

过了许久唐叶终于忍不住问:“老师,你生气了?”

司徒国英手中的动作一顿:“那个人,是我母亲……”

“……嗯……”

“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你问我,是不是见过什么人吗?”

“……你见的人,是她?”

司徒国英一直以为是宋景在唐叶的耳旁说了些什么,这才引发了这么些事,万万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你什么时候见的她?叶凌的事,是她跟你说的?”

司徒国英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这一刻,她出现了恍惚,五年前的种种场景仿佛与此刻出现了重叠。她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一遍,于是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唐叶吃不消:“老师,你轻……轻点……”

司徒国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连向唐叶道歉。唐叶不确定她这一句一句的“对不起”究竟是想对谁说,不可否认的是,此刻唐叶的心被司徒国英的情绪紧紧地揪住了。

唐叶往司徒国英挪了挪,为她擦去了眼泪,然后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

“没事的,都过去了……”

司徒国英冰冷的心仿佛突然触碰到了温暖,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唐叶的脑袋。窗外阳光明媚,日光透过地窗下的玻璃洒,在木质地板上洒落一地树影斑驳。

如果这就是梦寐以求的家人,那么唐叶宁愿一直都这么孤独下去。以爱之名进行的捆绑,远比孤独更加难捱。或许当初她的父母抛弃她,只是他们的选择,而她并不能说那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人生,好像无论选择了哪一条路,都会留下另一条路的遗憾。如果当初叶凌没有自杀,如果她和司徒国英去了拉斯维加斯,是不是就会没有遗憾?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叶凌和家人之间,司徒国英只能选择一个,而无论选择谁,都会负了另一方……

司徒国英觉得,或许唐叶是上天派给她的救赎……

唐叶觉得,这一刻,任凭外面的世界****,在这一方屋檐下,她们风平浪静……

“以后她要是找你,你不用理她……”

“嗯……先前你以为我见的人,是谁?”

司徒国英犹豫了片刻,说:“宋景……”

“宋景?宋景怎么会知道你的事?”

可转念一想,先前他不也知道司徒国英是同性恋这件事吗?

“唐叶,你听我一句话,那个宋景真的不简单,你离他远一点……”

唐叶没有答应,可也没有拒绝。她在思考,也在犹豫。宋景,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越接触,就越看不清他。

第二天,唐叶照旧在餐馆打工,老板娘突然喊她:“唐叶,有人找……”

唐叶循着声音望去,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盘子。站在门口的人,是苏韵妤……

她放下盘子,跟着苏韵妤出了门。

“您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苏韵妤轻蔑地笑了笑。

“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唐叶正准备转身回去,却被苏韵妤扯着胳膊往自己身侧一拉,唐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甩了一个耳光。

唐叶先是诧异,而后愤怒。她这才觉得,原来优雅都是假的,眼前的苏韵妤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今天我不还手,但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韵妤的脸上并没有唐叶预期的狠戾,而是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上次不是说知道了吗?怎么?这就是你所说的知道?”

“是,我是知道了!可我不是叶凌,我所说的知道,跟叶凌不一样!你觉得痛苦是吗?可老师比你痛苦千万倍!但凡你有一点点良心,麻烦你,要么包容她的一切,要么,就索性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

苏韵妤没想到先前看上去乖顺的唐叶竟有着与叶凌截然不同的对抗方式,她举手又想打,可这一次,唐叶却做足了准备,单手就截住了苏韵妤甩过来的手臂,再就着这手臂狠狠一推。苏韵妤因为踩着高跟鞋,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身后有一堵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你……你……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和她爸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们这样……是天理不容的!”

气急败坏四个字,此刻用在苏韵妤身上毫不为过。

唐叶不屑再与她多说什么,只淡淡地回了她一句:“这世上只有一种取向,那就是心之所向……阿姨,你不懂,也不配做老师的母亲……”

苏韵妤咋舌,唐叶的这番话仿佛给了她狠狠一棒,她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妥协,可始终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唐叶不再搭理苏韵妤,转身向餐馆跑去,刚一转弯,就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走路要看前面啊,小朋友……”

唐叶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抬头:“宋景?”

宋景浅浅地笑。刚才那一幕,他都看见了。苏韵妤打唐叶的时候,他本想上去帮她解围,可后来发现,她完全不需要……于是他很高兴,原来小朋友,还是有本事保护自己的……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刚好看到我们小朋友这么飒……”

说着,宋景伸手就想去摸唐叶的头。可这次唐叶学乖了,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宋景的手就捞了个空。

“我不是小朋友,叫我唐叶……”

“好的,唐叶……”

唐叶无语,却又觉得宋景的话没毛病。

“不跟你说了,我该回去了……”

宋景一把拉住了她:“今天请个假吧,我带你出去玩……”

唐叶果断地拒绝了:没空……

这时苏韵妤刚好从那边过来,宋景把唐叶往自己身侧拉了拉,给苏韵妤让出了一条路。

苏韵妤却没有径直过去,反而停在二人面前,打量着宋景,质问唐叶:“他是谁?”

唐叶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宋景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男人!”

唐叶诧异地望向宋景,却见宋景向她眨了眨眼,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禁抿嘴憋笑起来。

苏韵妤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幕幕令她作呕的画面:“男人?唐叶你怎么这么贱呢!”

这时宋景止住了原本盈盈的笑意,左手搂着唐叶让她退了几步,右手迅速扼住了苏韵妤的咽喉:“这位女士,你是属狗的吧?唐叶可从始至终都没承认过她跟司徒国英的关系!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我家唐叶好欺负就来欺负她?”

苏韵妤迫切地想要挣开宋景的束缚,奈何她那一丁点力气在宋景面前简直就是连缚鸡之力都算不上。

唐叶眼见宋景的手越收越紧,不免慌张起来。

“别再找唐叶的麻烦,否则,就不是锁喉这么简单了……”

说完,宋景放开了苏韵妤,唐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有宋景在,苏韵妤自知再怎么闹也是理亏,便不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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