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滨,时有风起、云现。
岛主飘然而至。
远远望见,有书生盘膝而坐,目眺远方。
岛主好奇,遂也随着书生一同观看。
书生自言自语。
“三,
“二,
“一。”
有风自远方来。
“三,
“二,
“一。”
有云自远方来。
“三,
“二,
“一。”
有星自远方来。
于是,岛主亲见天之异象,惊骇莫名。
一颗陨星划破天穹落在那片冻海之上。
“你如何知道会有如此天象?”
“如果你也看了五万多次,你也会知道。”
书生皱着眉叹息一声,显得很是寂寥。
岛主凝思苦想并不得解。
书生道:“两年后,去小东江之畔找我。”
……
岛主于两年后,在小东江一带找了许久,终于在玉荷村停下了脚步。
月朗星明,无风无浪。
书生盘膝而坐,目及之处为江中一小舟。
书生问:“你可曾听说过九百七十年前之事?”
岛主想了很久,回答道:“不曾听过。”
书生叹息一声,岛主听在耳中仿佛就在两年前刚刚叹息过。
“两年”与“刚刚”本就是冲突,但是岛主却觉得这两个词确是没有冲突。
书生道:“没有九百七十年之前,亦没有三十年之后。此世间共计一千年,不多一年不少一年。”
岛主震惊无语,并且看似毫无缘由的相信了书生所说的话。
书生又道:“我想看看三十年后的光景,你将来也很想看。”
岛主听懂了“将来”的意思。
于是问道:“怎么看?”
书生道:“以前不行,现在或许可行,因为我发现了此间的一个变数。”
岛主问:“与方才天降异星有关?”
岛主此时竟然用了“方才”二字。
书生点头,又叹一声。
“但这个变数命运多舛,极难活命。我前前后后活了五万六千三百四十七次,方才活到他十二岁。
“我想尽一切办法,但之前的五万六千三百四十六次,都死了。
“所以,我想真正的再活最后一次,哪怕永远陷入这无尽的轮回之中。
“与那五万六千三百四十六次一样,你不能刻意去人间找我,帮我。
“否则变数就不再是变数。
“如果这次再死,我真的不想再活一次,也无法再活一次了。”
岛主听懂了书生所说的话,也猜到了一些事,于是非常恭敬深施一礼,道:“我代人间谢过先生。”
复又问道:“那先生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书生道:“因为只有你,可以杀死我。”
岛主明白了书生的话。
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到底如何才能看见三十年之后的光景?”
书生郎朗吟道:
“江舟一世界,
“生死未先开;
“补道尤万物,
“瓶中自如来。
“我去……补瓶。”
待书生说完,便死了,尸体瞬间消失,江中小船之上,隐隐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