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柳景文悠然放下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在对面坐下的人。
咳,看着这家伙一身粉嫩的模样,活久见呢。
付矜原双手交叠,看着对方双眼冒光打量自己的模样,莫名不舒服。
“你认识我?”
“当然,我们可是……不一般的熟。”柳景文轻抚茶杯边沿,嘴角微勾。
“付矜原,对吧,忘了所有,这个名字总不能忘吧。”
付矜原眼睑微抬,手指动了动。
“看来,你也只记得你的名字了吧。
要想找回你的记忆,其实很简单。”
柳景文拿出一个精致的铃铛,外表跟普通的铃铛一般无二,但只要有些修为的人都能感觉出它散发出来的古朴气息。
“这是什么?”付矜原能感觉到这绝非一般的宝物。
“这是追魂铃,可知前世今生,寻归记忆。
哪怕此人已经消散于天地,但只要有其用过接触过的东西,都能通过它知晓一生。”
柳景文将追魂铃放在桌上,“你只需碰一碰它,就能知道你的来历了。”
付矜原抬手,轻轻将手覆于追魂铃上。
柳景文见状,快速凝聚法力注入追魂铃,描绘出一条条奇怪的条纹。
追魂铃出,问缘前生。
白光一出,记忆如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
付矜原双眼紧闭,额头布满细汗,红润的小脸皱在一起,时不时嘴唇轻启,似在梦呓。
柳景文轻呡茶水,看着深陷记忆的他,眼中闪过微光。
白天到黑夜,沈陌幽悠悠转醒,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地方,不由得满头黑线。
自己来这里几天而已,就昏迷了好几次了。
无奈捂脸,突然想起昏迷过去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抹身影,心中一慌。
快速穿戴整齐,“香竹?”
“大王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着熟悉的话,沈陌幽嘴角抽了抽。
“你看见小孩了吗,就我之前带回来那个?”沈陌幽连笔带画地急急问到。
香竹摸摸下巴,“您是说小少爷吗,他将您抱回来后就去了柳公子那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抱,抱,抱回来,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副画面。
自己虽然不胖,但自己跟小孩比,体格还是太大了点吧。
“嗯?等等,他去了柳景文那?”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大王。”
看着香竹满脸疑惑的眼神不由压抑住了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没问题,我就问问。”
太有问题了,她现在是越来越觉得那小孩像柳景文的私生子了。
不行,就算冒着被收拾的风险,也要啃了这口惊天大瓜。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养好身体。
还有……真正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沈陌幽。
这次昏迷,也许是亲眼看见了猴儿们的惨状,彻底激发出了残留在这具身体中的原主的意识。
她见到了“她”……
原主确实是被那颗像铁一样的桃子给砸死了,不过那颗桃在她之前那次昏迷之后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原主在被打成重伤时就已经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给雾隐山带来了多大的祸事。
由于愧疚,仅留有一丝残魂存于原身,但一直陷入沉睡。
直到今天这场大战,让“她”醒来,之前自己之所以能在牛未迟的手里过那么多招,等到小孩的到来,也是因为有“她”的帮助。
所以她答应了“她”一个^3^求,也是她最后的遗言。
那就是成为真正的雾隐山大王,变强,保护族人。
放心吧,我会做一个好大王的。
感觉到身体里的什么正在消失,她知道,“她”已经彻底不再了。
“什么?!你说大王要出去历练!”
议事殿里,雾隐山众护发齐聚一堂,吸收着刚刚听到的消息,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耳朵。
“你们没有听错,大王确实是这样说的。”
香竹柔柔说道,将大家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之前也这么说过,哪一次不是敷衍我们。”二长老气得白胡子都飞了起来。
“就是,她说去历练,每次都是去附近捣乱。她可吃不了那个苦,她也不会愿意去吃。”
四长老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气哼哼地接话。
“就是就是……”
……
看着众人不相信的模样,香竹微微叹一口气。
“可是我感觉,大王这次很认真呢。”
见香竹如此认真严肃,长老们不由沉默了。
他们当然愿意相信大王能够有所改变,成为一个合格的大王。
但是,他们失望太多次了。
“万千话语比不上真切行动,是真是假,自会有定夺。”一直沉默不言的大长老看着远方,淡淡开口,转身离开。
见状,众人面面相觑,一切尽在不言中。
布满结界的洞府,柳景文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突然,他瞬间睁开眼睛,其中是掩饰不了的欣喜。
同时白光大盛,修尔消散于无形,付矜原猛然睁开双眼。
眼中的情绪不停变换,最终归于平静。
“呵,想起来了。”
“柳宴。”
付矜原轻轻说出两个字,让柳景文身形一颤,“几万年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几万年了,也许他们不会想到,我这么快就回来了。”
“矜原,你要回去吗?”柳景文收起追魂铃。
“现在还不是时候。”付矜原微顿,“况且,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你说的是沈陌幽。”柳景文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别动她,现在我可是跟她结了契约呢。”难怪她的气息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
通过刚刚的回忆他才知道,之前自己还是一颗桃子的时候,被那女人咬了一口,当时她的血滴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就这样阴差阳错地结了契。
“什么!”绕是从来都以笑容面对一切的柳景文也快绷不竹了,面容皲裂。
“结契,那可是伴侣才有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能小妖,配不上你,她只会拖累你。”
他猛拍桌子,上好材质的桌子应声而裂,直接被拍成了两半。
尘屑落地,付矜原站在远处,语带冷意。
“虽然你这次帮了我,但,我的事,你少插手。”
说罢,就这桌子碎木,运起法力雕刻出一块木牌,丢给柳景文后便离开了。
握紧手中的木牌,柳景文咬牙,“真无情。”